第一节 契丹
五年后,辽国。
“嗒嗒……”契丹族的铁骑,犹如山倾之势,冲破黄沙,踏出草原。这是又一轮的屠杀。契丹族在辽圣宗耶律隆绪的带领下从边境守卫薄弱的一个关卡冲了进来,又像风一般席卷了附近的一个村庄,他们依仗着自己强健的身躯、锋利的弯刀,一个个手无寸铁的村民只能任其宰割!
杀声、喊声、悲鸣声,这个平时安静祥和的村庄转眼变成了人间炼狱!一个孩子呆呆地站着,他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不明白大家怎么了,这些威武的壮汉仿佛从天而降,他那些熟悉的大叔、大姨一个个都被砍翻在地。他正想着,突然,一把尖枪从身后贯穿了他的胸腔,他仿佛平日里自己喜爱玩耍的蚂蚱一般,被那大汉甩来甩去,头晕目眩,分不清大地天空,只有一阵阵奸笑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大叫传来,他被抛了出去,目睹着那个大汉的头颅被一名身着银亮甲,后披白虎袍,手拿金色大弯刀的少年砍去,那大汉随即吼叫了一句。
这个威猛英俊的契丹少年便是当今辽国的皇帝耶律隆绪,他大声吼道:“不许虐杀妇女和小孩!”他砍死了那个枪挑小孩的契丹武士,这让几个凶悍的契丹武士不满,在他们眼里,耶律隆绪如同为了猪狗杀害了自己的兄弟,然而他贵为皇帝,又有八名死士围绕在身边,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
耶律隆绪有他自己的考虑,他很喜欢汉族文化,也喜欢汉人的气质和中庸之道,然而他更是契丹族铁骨铮铮的汉子,母后萧太后的指令他更是不能违抗。这次他带兵来袭只能算是一场演习,烧杀抢掠反而是其次,以虐杀为乐不符合军纪,他不能让这种粗俗的娱乐方式在军队中弥散,这将会对他日后的大计不利。
“结束了,撤!”他望了望四下,下达了撤退命令。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契丹勇士变得服从命令起来,不再像原来那么散漫自由,他们不再贪恋杀戮和掠夺,一拉缰绳便转身撤退,这俨然一支正规军队,这支军队让任何人见了都会胆寒。
回到王寨,首先开大门迎接的便是萧太后。
“哈哈,吾儿大捷而归!”萧太后年过五十,但却愈发苍劲,看着耶律隆绪带兵的模样感到自豪不已。耶律隆绪骑马到萧太后身前,翻身下马单膝跪拜,然后挽着萧太后的手走进寨中。
“母亲别来无恙?”耶律隆绪看了一眼萧太后,怕她年老的身体感到不适。
“这里一切都好,倒是吾儿,几日不见,又威猛了几分,带兵之法也有所见长!”萧太后拍了拍耶律隆绪的后背,看到日益强壮的儿子,更加高兴了起来。
“这次可有收获?”萧太后把放在耶律隆绪身上的手收回,向着南方远眺。
“攻打了几个城防,儿子发现瓦桥关可作为突破之处。瓦桥关地理适宜,便于粮草押运,且关前平整开阔,适宜铁骑横扫,出关后也可迅速往南,占领重要关卡。而宋人矮小柔弱,骑马砍杀技巧实不比我大辽。如此一来,步步为营,宋朝土地皆归我契丹族所有。”耶律隆绪答道。
萧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拉着圣宗的手在营寨之中安坐,待下人斟满饮品,她说:“很好,如此一来,只需将骑兵队伍壮大起来,你再好好操练他们,不出几年,辽国大军可横扫南方。”
原来正如寇准所预料的,辽国早已在招兵买马,气势汹汹,萧太后的南下计划终于开始实施。萧太后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她摄政后最觊觎的便是大宋的河山,她渴望入主中原,摆脱贫瘠荒凉的北方,最终达到南北一统,因而开始了这个长达数年的计划。她要让自己的儿子耶律隆绪将凶悍但难以约束的契丹士兵训练成一支正规的军队,这几年她开始招兵买马,征兵训练,她跟圣宗商量在几年内训练出二十万大军挥师南下,吞并宋朝,入主中原。这股慢慢崛起的力量,让大宋江山岌岌可危。然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报——,王钦若大人的随从到了。”这声音打断了萧太后和耶律隆绪的对话,萧太后一听是王钦若的随从,当即点头让他进来。只见一个高瘦的男子弯着腰走了进来,用略显沙哑的嗓音说:“在下何平东,是王钦若大人的贴身随从,这次代表王钦若大人前来,和皇上、皇太后商议军机大事。”说完随即一拜。萧太后指了指边上的椅子,说:“赐坐。”便让何平东坐下了。
原来萧太后不只让自身力量强大起来,她早已开始用利益撬动宋朝大臣,她结交了王钦若。王钦若身为北宋宰相,掌握着实权,又对皇帝的决策有着关键作用,如果拉拢到了他,这对于他们的大业无疑有着巨大帮助。他们这桩丑陋交易就在这间营帐中密谋了起来,大宋危在旦夕。
第二节 巷战
熙熙攘攘的下邽城大街上,一对青年男女非常引人瞩目,女孩子皮肤白皙,五官犹如精雕细琢过,柳叶眉,杏仁眼,杨柳细腰,头发乌黑亮直,自然地垂在腰间,然而再看她的表情,冷冷淡淡,不怒自威,给人一种距离感。跟她在一起的男孩子则就完全不同了,模样普普通通,衣着更是可以用简陋来形容,灰色的粗布麻衣,穿着一双黑色布鞋,头发用发带箍了起来,五官端正却没有特色,眼大而无神,一副书呆子模样。这一天仙一下人般的两人并排走在一起,着实吸引了不少目光。可这两人的眼神交流、举止动作却又着实亲密,他们正是五年后已长大成人的寇准和柴欣悦。
这二人表面在逛街,其实只是在完成每周的例行任务——收集情报。街道无疑是闲言碎语最多的地方,周宅是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因而就设置了酒楼、茶馆,除此之外,周宅的弟子还要成组在街上游晃,查缺补漏。寇准和欣悦这两人的组合已经有五年了,从欣悦教寇准扎马步开始,他俩便成为这么一个组合。别人羡慕极了寇准,有美女作伴,而且经过了五年的成长,欣悦更是出落为一个大美人。然而对寇准而言却并非如此,他也欣赏欣悦的美貌,但却克制自己不要对欣悦产生任何情感,这是他当年进入周宅时暗自下的决心。他认定自己如果爱上了欣悦,将会陷入一个无尽的深渊。让任何人想不到的是,欣悦看到寇准分析兵法的那瞬间,就把他放在了心上。事实也证明,寇准对于兵法、治国、经史有着相当高的造诣,他俩搭档的这五年,更多的是寇准给她讲演学习的内容。也就只有在武学方面,欣悦能当寇准半个老师。
“听到什么了么?”欣悦不露声色地在寇准耳边问道。
“倒也没什么,契丹南犯越来越频繁、边境百姓民不聊生、科举大考临近之类的情况。”寇准也不露声色地回答她。
“哎哟喂,这美女,长得真标志!”这时候一个猥琐的声音从他俩身旁传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寇准循声看去,竟是当年殴打他的赵小虎。
寇准这一看倒也吸引了赵小虎的注意,他也看了眼寇准,当即一愣,说:“这不是当年的那小子吗?寇啥来着?就是我当年差点没把他打死了的那个?”
“好像是寇准。”他的一个跟班立马答道,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对对,是寇准。我说美女,你怎么跟这种人在一起啊,他是你下人吧?下人哪有走在主子前面的,你这狗奴才!”说着就一巴掌朝着寇准打去。五年后的赵小虎变成了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五年的锻炼使他的武艺有了很大进步,这一掌下去要还是当年的寇准,肯定就被拍死了。
然而今非昔比,寇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了,在周师傅和柴欣悦的帮助下他的武艺也有了质的变化。赵小虎这虎虎生威的一掌被寇准一个侧身便轻巧地躲了过去。
“你这死书呆子还敢躲我!”赵小虎霸道惯了,看寇准躲了过去自然觉得很没面子,于是又增加了几分手劲,仿佛真要一掌劈死寇准。
寇准轻巧地往后一退,这一掌赵小虎又劈了个空,自己倒是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这让赵小虎何等的没了面子,更加勃然大怒起来。站在一旁的柴欣悦看起戏来了,也不插手,她要看看寇准的表现。这闹市中的打斗很快便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寇准察觉不妙,拉起柴欣悦的手便向后跑去。这一拉一牵反而让柴欣悦恍惚了起来,而赵小虎却也迅速地追了上去。
寇准拉着欣悦的手迅速闪进了一个没人的小巷子里,赵小虎穷追不舍地跟了上来,而赵小虎的几个跟班却跟丢了。进入巷子后没走几步寇准他们竟然来到了一个死胡同。赵小虎大喜,握着拳头恶狠狠地逼了过来,他咬牙切齿地说:“狗东西,这回跑不了了吧?美女,既然你敬酒不想吃,就别怪我……嘿嘿嘿嘿!”
这要是五年前的寇准,挨打也就挨打了,可如今他落难,还得连累欣悦。然而,寇准也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瘦弱的小孩了。只见赵小虎突然一跃而起,飞身一个手刀就朝着寇准的面颊劈来,寇准先将欣悦往后一推,扬起左手就卸掉了赵小虎手刀的力量,右手顺势向前挥出一掌将赵小虎往前推了出去,赵小虎险些因失去平衡而摔倒。这一过招让赵小虎明白寇准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文弱书生了。他重新站稳,端起拳头,左脚向前一步,寇准看到认真起来的赵小虎,也不敢轻敌,立马放低身子,做了一个拳法的起手动作。
“不知道你在哪里学的武术,但你今天一定会被我打死在这里!”赵小虎怒目吼道,说罢便将右脚向前一迈,打出了祖传赵家拳的第一招“先发制人”,这一直拳直冲寇准面颊而去,速度奇快,力度又大。寇准自知根本无法招架,立马闪避。赵小虎看到寇准闪避后漏出的破绽,左脚立即踢将出去,寇准只得用肘部抵挡,然而赵小虎力大如牛,这一脚就把寇准踢了出去,可寇准立马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站在寇准身后的柴欣悦紧张了起来,她知道学艺不精的寇准不是赵小虎的对手,这样下去寇准早晚受伤,立马向前几步,将寇准挡在身后。她回身轻声说:“接下来看我的,好好看着,学着点。”寇准自知力不从心,也就站到了柴欣悦身后。
“无能之辈,还要靠女人保护!”赵小虎无视柴欣悦,心想女流之辈有何能耐,当即想要绕过欣悦再次攻击寇准。然而欣悦脚下灵动,一瞬间便绕到赵小虎身旁,一记凌波掌打到赵小虎右肩,这掌看似轻柔实含万斤神力,赵小虎当即横飞出去,撞在墙上,再也不动了。这一闪一掌让寇准看在眼里,当即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欣悦着实厉害,把赵小虎打的生死不明,可他又是华州使赵炎的小儿子,这下他们恐怕惹下了天大的麻烦。
“这……”寇准心虚地看着欣悦。
欣悦也不理睬,只是说“没事”,便快步离开了。寇准也只得作罢,快步跟了上去,脑海里却还在想着该怎么逃过此劫。
第三节 承诺
欣悦和寇准二人辗转回到周宅,向柴熙汇报过今天的情报之后,寇准又讲了他们下午的遭遇,柴熙点了点头陷入沉思,他说道:“这件事我来处理吧,寇准你就专心于今年的科举大考。……没什么事你们就出去吧。”说完,柴熙再次陷入了沉思,看来柴熙似乎还有别的烦恼,于是欣悦和寇准便离开了房间。
寇准在回家的路上还想着这件事情,毕竟惹恼了赵家并非小事,他想不明白柴熙将会怎样解决这个难题。然而他无疑又欠下了周家一个大人情,再加上他也已经在周宅生活了五年,这五年来无论他的文章、兵法还是武术都有了长足的进步,这些人情怎样还也还不完了。科举将至,这也许是他作为读书人唯一的出路,也是他实现自己抱负和报答周家的唯一方法。
“在想什么呢?”欣悦的问话打断了寇准的思考,她有时候会送寇准到巷口,美其名曰“饭后散散步而已”,然而明眼人还是看得出来,她只是想和寇准多说说话。
“啊,没想什么,只是在考虑你哥会怎么解决赵家的问题。”寇准回答说。
“其实倒也不是难题,赵炎虽然势大,但我们的人有他的把柄,他不敢轻举妄动的。相信我哥很快就会到赵府谈条件的。”欣悦不以为意地说。
寇准点了点头,心想果然做官不能给人留有把柄。
欣悦又问:“科举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就等那天了。”
“你还蛮自信的嘛。”欣悦看着寇准,笑了笑说。然而那笑容很快变得有点苦涩,她接着说,“到时候中了举人腾达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啊。”
“中不中举另说了,兄弟姐妹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啊。严师齐、李哲贤他们,还有柳竹、晓熙。”一想到可能到了离开的日子,寇准也有点舍不得,毕竟长这么大,只有在周宅才有人和他称兄道弟。
“那我呢,你会忘记我吗?我不能参加科举,我得留下来帮我哥,甚至……”柴欣悦停下脚步,她轻声说,“下次见面,我们可能还是敌人吧?”
“怎么会呢,你们兄妹对我有大恩,假使我日后真能在朝廷有一席之地,到死也不会找周宅的麻烦,而且如果在原则之内,我是会帮助周宅的。”寇准看着柴欣悦的眼睛认真地回答说。
“我不信。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欣悦看着寇准,夕阳下两人的影子拖得很长,寇准看着欣悦扑闪的大眼睛,他似乎看见了欣悦的真心。他轻声问:“除非什么?”
“你娶我。”欣悦认真地说道,“当然我不是让你马上娶我,我会等你,等你将来考上举人就娶我好不好?”
暖暖的阳光洒在了柴欣悦的脸上,她的眼珠因为激动而泛出了泪花,额上的几根乌黑的发丝被这微风吹得飘来飘去,她的衣服洁白如雪,就像她白里透红的肌肤,头发束在身后,楚楚可怜的样子完全看不出这是个武艺高强的人。寇准再也抑制不住对欣悦的喜欢,他轻轻握住了欣悦略微颤抖的双手,对她说:“我答应你。”
爱情似天赐之物,来的悄无声息,然而短暂的聚首之后可能便是漫长的别离。轻易考过乡试、会试的寇准转眼就要进京赶考了,只要参加殿试便是举人,他无疑会直接留下来做官。
聚首的画面千千万万,然而离别的情况总是那么相似。穿上母亲亲自缝补的衣服,带着母亲的嘱托,首先是去周宅和师长、伙伴告别,然后便是情人间的惜别。寇准和欣悦两人在小巷尾拉着手,同样要赴京参加武试的严师齐,在红阁外等待着寇准一同上路。寇准和欣悦两人拉着手,但却尽量躲避着对方的眼神,他们怕一旦神情交融,离别将会更加痛苦,然而总有一股力量将他们的视线相连,两双眼睛立马就湿润了。他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但最终两人还是下定了决心,寇准轻轻地拥吻了一下欣悦的面颊,慢慢地离开了她温暖的怀抱。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等我。”
欣悦从寇准的眼神中、话语中感受到了那份坚定,她缓缓地点了点头,踮起脚尖亲吻了一下寇准的嘴唇,然后面色绯红地转身跑了回去。
寇准望着欣悦消失的身影,抹去眼角的泪水,回过头寻严师齐去了。
第四节 舌战
五年后,京城皇宫。
“众卿家可有对策?”龙椅上高坐的便是宋真宗赵恒,他二十来岁,身着龙袍,体格微胖,慈眉善目,然而此时的他却是额头上渗着汗珠,一副急躁的样子。原来是契丹族又一次入侵了,根据前线探子禀报,这次辽王耶律隆绪携大军南下,眼看就要破关攻打遂城了。整个朝廷如今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启禀皇上,耶律隆绪蓄谋数年,操练虎狼之师。今日南下,号称收复瓦桥关,来势汹汹,势必不达目的不罢休,然而敌我力量悬殊,贸然交战只能造成更大损失。瓦桥关地处我国北部,地势险恶,气候干燥,并不适宜我宋人居住,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借瓦桥关以北荒凉之地和契丹辽国修百年之好,天下太平,国泰民安,是江山之幸也。”只见一个中年人缓缓上前禀报道。原来此人正是宰相王钦若,他五六十岁的样子,豹眼鹰钩鼻,眉毛偏重,下巴留着厚厚的胡须,头发、眉毛、胡须都已开始泛白,然而双目却依旧明亮,眉头紧锁,额间深深的川字纹更是突出了其豪杰气质。但他正义凛然的外表下却早有着自己的利益算盘,他与耶律隆绪和萧太后之前的交易正在秘密地进行着。
“是啊皇上,国泰民安,社稷之幸也!”一名大臣带着一众官员附和着王钦若的话。这个带头的大臣便是王钦若的左膀右臂曹利用。
真宗点着头,没说话,仿佛思考着什么。他扫了一眼众官员,看到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臣子正眉头紧锁地摇着脑袋,这倒引起了真宗的兴趣,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近年刚调回京城的五品官殿中丞寇准。于是,他好奇地问道:“寇卿家可有异议?”
原本寇准当年高中进士,便授大理评事、知归州巴东县,经历近五年地方磨炼,立下政绩,如今调回汴梁,累迁殿中丞。只见他从官员队伍中走出来跪了下去,低头称:“回皇上,异议寇准不敢称。只是……”
他顿了顿,想了想继续说:“王大人所言极是,契丹勇士乃虎狼之师,契丹族又生性残暴,好战且杀戮成性,微臣恐怕瓦桥关只是借口,耶律隆绪和萧太后觊觎的是我们整个大宋江山!”
王钦若听后不满意了,他也不先向皇上请示,就直接回头称:“敌我双方实力高下立断,一旦开战,犹如以卵击石,后果不堪设想,倒不如趁此迁都南方,为天下开太平。”
寇准听后摇了摇头,说:“王大人,敌我双方军力是有高下之分,然而攻守有别,行军打仗千变万化,只是简单称以卵击石,而把我大宋江山拱手相让,不免有失偏颇,还请皇上三思。”
“寇准,如与契丹发生冲突,导致我大宋社稷之危,你可是罪无可赦啊!”曹利用听后直言道,“且不说契丹虎狼,此时国内硝烟四起,土匪势力日益庞大已然成势,若不早日加以铲除,日后必成大患,你若再让皇上分派兵力,招惹外敌,我大宋社稷岌岌可危啊,还请皇上三思!”曹利用说完“扑通”跪倒在地,向皇上叩首,一众大臣也向皇上叩拜。
“启禀皇上,老臣有一言。”说话的是正是宰相毕士安。他在北宋当了多年宰相,辅佐过三位皇帝,因而还是深得皇上信任的。
“请讲。”
“皇上,契丹近年数次来犯,边疆百姓民不聊生,侵略之心已然显露,再任意而为之,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毕士安看了一眼寇准,回答道。
“启禀皇上,杨将军求见。”一个太监在大殿外禀报道。
“快快有请。”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相貌俊朗的将军快步走了进来,来到大殿前跪下,用洪亮的声音道:“启禀陛下,杨某愿意携子杨延昭领兵回击契丹,以保社稷之安,如若失败,愿以死谢罪。”原来正是杨嗣,他七个儿子个个骁勇善战,立下无数战功。
真宗听后内心大喜,他不想就这样妥协了,将祖上打下的江山一点点拱手相让,况且寇准、毕士安等人说得极是,契丹人绝不会善罢甘休,再这样下去早晚会亡国。可他们势力庞大,虽有杨家将相助,可这胜算似乎也不大。
寇准站了出来,跪地称:“陛下,臣虽人微言轻,可也愿效犬马之劳。愿意同杨将军北伐,不死不归。”
王钦若冷笑道:“哼,你也知自己人微言轻,北伐之事哪里轮得到你参与。”其实王钦若心里早已明白,皇上有心抵抗,无意妥协,自己的谋划看来还得推迟。
真宗没理王钦若,道:“寇卿家有心为国出力,朕倍感欣慰,但也确如王相所言,你可能难以服众,就封你为征西大臣,官位三品,且带兵五万,同杨延昭少将军歼灭西北土匪势力,班师回京再同杨将军一起赴前线迎敌。杨嗣将军,你且带兵十万,北上迎敌。”
“微臣领旨。”寇准和杨嗣立马领旨。
寇准内心却五味杂陈,西北土匪,希望不要和周家牵扯上关系,还有柴欣悦,五年没见她了。虽然自己一直遵守着约定没有成婚,可自己也一直没有机会回去找她,如今终于要回西北,可却是平乱大臣的身份,不知该怎样面对欣悦。自己这几年也为周宅做了一些事情,比如在朝廷和地方与周宅出身的官员互相扶持,为周宅的一些行动和事业开后门等等,自己的官位越大,陷进去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因而迟迟没有和柴欣悦约照规定的时间见面、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