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看,只以为是夜里大家玩乐的地方,踏入这艘巨舫当中以后才发现,这其实就是一座临时组织起来的聚会地,专供断袖爱好的地方。
所以当凤灵夜和钟离云一出现,就瞬间引起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很快,男人们就认出了钟离云的身份,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那不是明国公主跟她的七位男宠吗?”
“她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听说这公主专抢长得好看的男子,赶快躲起来吧。”
......
凤灵夜怕被认出,于是在上船以前就拿出一副面具戴在了脸上,所以理所当然地被大家认成了是钟离云的婢女。
上船以后,掌柜的亲自现身接待钟离云,笑得满脸褶子,“公主殿下,请问您是来听曲、看舞,还是找人下棋聊天呢?”
“按照你们今夜的活动,照着上就行。”钟离云直接往蒲团上一趟,懒懒地伸出一只脚,像极了经常出入声色场合的老手。
七位美男们似乎都习以为常,皆面无表情地各自坐到了两旁。
凤灵夜忽然发现,于其说这七位美男是钟离云的男宠,应该更像是替她出谋划策的军师吧?
在宴会那一夜,她就见证了这些男子的不凡之处,绝不会只是莺歌燕舞那么简单。
掌柜的顿时一脸为难,“公主,这些活动都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草民怕污了您的眼。”
“本公主是何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污得了本公主的眼?”钟离云笑得不以为意,不耐烦地罢了罢手,“赶快上。”
掌柜的一脸尴尬,看了看宽敞的厢房里,也没有别人,知道公主这癖好,只好下去吩咐上场表演的男子收敛点,然后就退下了。
上场的清倌们,哪里知道收敛点是怎么收敛,只好按照原样将节目呈了上来。
只见钟离云一边看,一边搂着一位娇美男,船外河风吹来,竟然无比的惬意。
然而凤灵夜坐在那儿,却是如坐针毡,纵然是阅男无数,心理素质极强,但在这样的场合下,还是不禁双颊浮起了一层迤逦的绯色。
没有舞台,就只有一张大大的红毯铺在房间中央。
这活动估计是好几个清倌馆共同组织的,能上台的都是一些上层的清倌。
他们穿着丝薄的纱衣,在昏暗朦胧的灯光下,翩翩起舞,肉体若隐若现,直接刺激着你的视觉神经。
凤灵夜刚开始还好奇地看了一眼,到后面结果表演越来越露骨,她直接垂下眼眸,喝起了酒。
哪知钟离云却看得很是高兴,尽兴时还会吆喝鼓掌,并让人打赏。
清倌们一看还有打赏,纷纷表演得更加卖力了。
不得不说,这些男子是长得真美,一个个雌雄难辨,又保养得极好,有小萌男、仙男、高冷男、妖孽男......总之是集结了凤灵夜所有印象里能见到的。
这音乐很撩人,上面的舞蹈也很不堪入目。
凤灵夜备受折磨了大半夜,才终于陪着钟离云尽兴而归。
走在回宫的路上,她微微一咳嗽,笑道:“公主的夜生活似乎总这么丰富?”
“也就偶尔这样吧,看多了自然就没有意思了,”钟离云说着,嘴角微扬,“还没有跟你一起吃辣有意思。”
凤灵夜有些意外,“公主喜欢的话,可以常来凤懿宫。”
“就这么说定了。”钟离云朝她扬了扬眉。
临到分路时,凤灵夜跳下了马车,恰好遇见晓芳过来迎接。
晓芳凑到她耳旁,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内奸找到了。”
凤灵夜没有惊喜,只从容地点了点头。
今夜这招引蛇出洞,全靠钟离云配合。
于是转向马车中的钟离云,她莞尔一笑,“今夜,多谢公主。”
钟离云漫不经心地靠在车厢上,“不必言谢,记得多给本公主做点烤肉就好。”
凤灵夜笑了笑,随着晓芳转身进了凤懿宫。
晓芳一边走一边道:“您刚随着公主一出凤懿宫,她就去了乾明宫。”
“嗯。”凤灵夜微微颔首,目色深沉。
晓芳问道:“属下已经找到足够的证据,需要立刻拿下她吗?”
“小鱼儿总得钓到大鱼才能收线不是吗?”凤灵夜朝她一笑,并拍了拍她的肩膀,“权术和武学一样,都需要扎实的积累和等待下山的时机。”
晓芳似懂非懂,点头同意了。
由于都过了饭点,凤母和凤锦绣找不着凤灵夜很是担心,一看她回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就怕太后又找过来,而她又恰好出宫去就麻烦了。
“你出宫了?”凤锦绣问道。
凤灵夜坐到凉椅上,接过暖茶喝了一小口,“阿姐放心,这回有公主一起的,太后就算知道了也拿我没办法。”
“好好的,怎么想着出宫了?”凤母有些怀疑,“这公主不同于常人,她为何邀你出宫?”
这时桃夭就站在一旁伺候茶水,因为她是从王府一路跟进宫的自己人,所以大家也没有防范她。
凤灵夜接过她新泡好的春茶,温度有些高,可见她的心不在焉,凤灵夜不以为意,“公主说城外开了一家新店,和这后宫里的妃子们又不熟,左右看我不顺眼,就拉着我一起去了。”
凤母被她的话逗乐了,“什么叫看你不顺眼?”
“一定是二妹在宴会上得罪了人家,所以才拉着她一起出宫,想要让她被责骂。”凤锦绣一本正经地顺着凤灵夜的话讲。
凤母一愣,看向凤锦绣,“你二妹在开玩笑呢,你真当真啊?”
凤锦绣眨了眨眼,看向凤灵夜忍俊不禁的模样,蹙眉道:“是吗?”
一屋子的人,瞬间就被傻傻的凤锦绣给逗乐了。
以前只知道凤锦绣贤惠善良,没想到一到后宫,这脑子就完全不够用了。
如凤灵夜所料,她和钟离云出宫的事,太后和段懿轩都置若罔闻,但她很清楚,太后之所以这么大度,不是因为打算从此放过了她,而是因为她还有一个更大的把柄。
这一日,是后宫所有女子去佛光寺祈福的一天。
所以大家早早地就开始了戒斋沐浴,请完安,吃了早膳,便一起前往佛光寺大殿前等候。
凤灵夜极少出凤懿宫,也不常跟后宫女子打交道,今日一见,才知道段懿轩又纳了这么多后宫小主。
一个个年轻貌美,都是如花的年纪,站在佛光殿前,就像一片璀璨繁荣的美景,怎么看怎么养眼。
都是新进来的女子,因此看到凤灵夜时,也没有太多敌意,皆有礼貌地打着招呼。
不过比起凤灵夜,人群里的权依柔和淑妃就要受欢迎许多。
不一会儿,太后就过来了,人群除了淑妃,大家皆跪着行了大礼。
“都起来吧,”太后泰然而威严,扫了一眼人群,“一会儿祈福,切忌玩笑嬉闹,需严格按照祖宗规矩来办。”
“是。”众女齐声回道,声音温雅而动听。
接着,太后首先进入大殿,众女一同跟了上去。
这时,大家才看到了大殿里的端太妃。
见到她时,凤灵夜还微微诧异了一下,因为她的气质和着装,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不再穿着艳丽华美的服装,而只着了一件素衣,规规矩矩地站在大殿一旁,朝着太后行了一礼,便不苟言笑地帮着主持干活。
她真的释然了吗?
凤灵夜就站在她面前,她也视若无睹,仿佛曾经的恩怨早已淡化在了这座佛堂之中。
时间能改变一切,如今段君墨彻底失势,她若再不收敛自己的性子,恐怕连佛光寺也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了吧?
“懿贵人。”她拿着一炷香递给出神的凤灵夜,双眸平静而慈悲。
凤灵夜微微颔首,接过了香。
各位拿着香,站在自己的位置,开始进行祈福仪式。
一轮接着一轮,一排接着一排,都是严格遵守着各自的等级和地位来上香。
祈福进行到半个时辰以后,大家都很乏累了。
此时轮到甄语蓉上香,而各宫小主则要净手,两个步骤同时进行,所以丫鬟们则端着经过净化的水上来。
就在桃夭端着银盆走近凤灵夜时,一只脚突然伸了出来,桃夭一个踉跄,失声尖叫了一声,人和铜盆瞬间跌倒在地。
水流到前方,甄语蓉脚刚迈出,大理石地板本就很滑,这一踩水,顿时身子就往后面一仰。
“娘娘!”溥香尖叫了一声,急忙伸出手拉住她,两个人一起摔在了地面上。
甄语蓉怀有身孕,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这一状况出现,太后首先站了出来,面色深沉,“快将淑妃扶到内室,马上让庄太医过来!”
几名嬷嬷和丫鬟挤过围堵的人群,抱起甄语蓉就匆匆进了内室。
混乱中,凤灵夜突然一手握住了一个人的手腕,可那人力气很大,用力一甩就挣脱开来,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甄语蓉面色苍白,额头冒着薄薄的汗珠,仿佛在极力忍耐着。
大厅一片嘈杂,大家不禁议论纷纷。
“淑妃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吧?”
“这才四个多月,即使生了出来,怕也养不活。”
“淑妃就靠着这个孩子才能够得宠,要是没有了孩子,怕不知道后半生要怎么过。”
......
有担忧有看戏,也有盼着甄语蓉就此流产的。
太后安置好甄语蓉,黑沉着一张脸走到大厅,凶狠地指着凤灵夜,“立刻将懿贵人和她的贴身婢女抓起来,关进柴房!”
众人闻言,这才注意到罪魁祸首桃夭和凤灵夜,纷纷又将目光放到了她身上。
两名嬷嬷上前,作势要硬拿,凤灵夜看了她们一眼,眼神平静却让人感到一股威慑,只得悻悻地收回手,转而将桃夭扣押了下来,“懿贵人,请。”
凤灵夜没有抵抗,转身就出了大殿。
看着她一副从容沉稳的表情,大家又开始猜测,“这一定就是懿贵人唆使的,上次皇上抓到了她闯入玉芙宫的证据,也没有将她怎么样,这一次估计就算是淑妃小产,皇上也不会责罚她的。”
“人的容忍度都是有限的,只有再一再二,哪有再三?”一个常在表示不赞同,笑着说道,“我看啊,这次懿贵人是在劫难逃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谈论着,事不关己便想着闹得越大越好。
佛光寺原本就很热闹,这一出事,更加热闹了。
清冷萧条的柴房中,堆满了劈好的木柴,桃夭和凤灵夜坐在高高的柴堆上,望着窗外灿烂的阳光。
“懿贵人,都是桃夭的错,是桃夭连累了您!”桃夭流着泪,看着凤灵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凤灵夜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伸出手,温柔地擦去了她的眼泪,“是误会总有澄清的那一天。”
接着,她话锋一转,“不过,倘若淑妃这胎保不住,我也保不了你的命。”
桃夭浑身一震,面色煞白。
突然觉得放在自己眼尾的手指,就像一把锋利的刀。
“淑妃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凤灵夜笑了笑,笑容就像屋外吹进来的春风,温暖而和煦。
桃夭却觉得有些刺骨的寒冷,“其实,桃夭是被人绊了一跤,所以才跌倒的,那人就在懿贵人的旁边,可桃夭没有看清她的脸。出去以后,桃夭一定会主动承认所有罪名,绝不连累懿贵人。”
“一会儿你就这样说,我自由安排。”凤灵夜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靠在墙头闭上眼小憩,“你也睡会儿吧,马上就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桃夭哪里睡得着,靠在墙头,有些心绪不宁。
此时。
从御书房闻讯赶来的段懿轩,已经等在了内室客厅,面色微沉,十指交扣,可以看得出来有些紧张和阴郁。
太后就坐在他身旁,面色亦很难看,“后宫最近很不太平,你压着玉芙宫里的事,就别以为母后不知道了。”
段懿轩目视前方,纹丝不动,只是紧抿的薄唇,可以看出他隐忍的怒火。
太后以为他是在恼怒凤灵夜,于是添油加醋地说道:“凤灵夜于你我有恩,这个母后都知道,但是恩情哪有还不完的时候,现在她也是后宫中的贵人了,该有的都有,虽然不是妃子,但每个月享用的都是妃位的东西,却仍旧感到不满足,容不下其他女子,这是后宫女人的大忌!”
说了这么多,太后看向段懿轩,依旧是那副不愠不火的模样,她知道说再多他都听不进去,只好作罢。
不一会儿,庄俞言就走了出来,看向站立起来的段懿轩,“淑妃已无大碍,幸好那丫鬟溥香挡了一下,只是动了些胎气,现在服了药,再休息半日,就可以移驾到玉芙宫了。”
“庄太医辛苦了。”太后也松了一口气。
庄俞言看向段懿轩,见他微微颔首,这才退了下去。
二人进去看了一下甄语蓉,见她已经睡下了,便也没有过多打扰,不一会儿就退了出来。
来到大厅,各宫的小主还等候在一旁。
“这些都是后宫里的事,皇上国务繁忙,就交给哀家来处理吧?”太后面向段懿轩。
段懿轩没有看她,而是问了一句,“灵儿呢?”
“凤灵夜险些令淑妃小产,其心可诛,哀家这一次绝不允许你姑息她!”说罢,太后转向林嬷嬷,“立刻将凤灵夜和桃夭带上来!”
林嬷嬷应了一声,带着两名嬷嬷一起走向佛光寺的柴房。
打开柴门一看,竟见凤灵夜靠在墙头睡着了,林嬷嬷冷哼了一声,“大难临头了,还敢睡得这么安然。”
凤灵夜转醒,睁开眼,淡淡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大难临头了?”
林嬷嬷不跟她玩嘴皮子功夫,猛地一挥手,“将二人带走!”
重新来到佛光寺大厅,金色的佛祖依旧悲悯地看着众人,而大家神态各异,内心的想法也暴露无遗。
除了淑妃没有小产有点遗憾以外,但凤灵夜若被打倒,也是一件好事。
太后和段懿轩坐在高位,太后一脸阴沉,而段懿轩没有太多情绪,只静静地看着凤灵夜,眼里还带着一些诧异。
几日不见,她似乎......长胖了些许。
太后如今权力摆在这儿,也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单刀直入地问凤灵夜,“那日闯入玉芙宫的刺客,是不是你!?”
“不是。”凤灵夜一口回道。
太后知道她会反驳,“破损的衣裳,和恰好经过玉芙宫的事情,你作何解释?”
“此事妾身已跟皇上解释过了,想必太后也早已知晓,如今再问,妾身也是原话。”凤灵夜丝毫没有受她的压迫。
太后话锋一转,“那忍冬草一事,你又作何解释?!”
“忍冬草?”凤灵夜低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桃夭,声色柔和,“这个还是你来解释比较好。”
桃夭慌忙说道:“懿贵人得知淑妃生辰,便让奴婢随意在草药圃里摘一些草药送过去,奴婢不懂医,但经过查证以后,知道忍冬草对孕妇无害,便摘了送过去,万万没有想到忍冬草和桃花一混合,就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这就是一个误会,还请太后和皇上明察!”
“出事以后,就知道推托责任,我看你们就是合谋而为之!”权依柔扬声说道,“淑妃最爱桃花,现在又正值桃花盛开的季节,屋子里总会摆上一瓶,这是整个后宫都知道的事。你事先没有查证忍冬草不能与桃花混合,说出来谁信?”
“是啊,当初我们看着这婢女送来忍冬草时就很好奇,谁送生辰礼会送草药,实在太蹊跷了。”华贵人弱弱地添了一句。
太后瞪向凤灵夜,“只有再一再二的巧合,哪里有再三的巧合,这一回淑妃出事,又是你凤灵夜,哀家看你就是居心叵测,仗着皇上对你的宠爱,就恣意而为!”
凤灵夜站在大厅中央,双眸沉静,没有反驳。
太后转向段懿轩,“红颜祸水,这后宫如今变得乌烟瘴气,都是因为凤灵夜在暗中操纵,从前在战王府就不是一个规矩的人,如今到了后宫,恶习不改,哀家以太后之名命你,立刻将她打入冷宫!”
段懿轩双眸一紧。
贾茹站在人群里,闻见此言,猛地想起了自己的好姐妹颜晴,脸色一白,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此事一定另有隐情,懿贵人一生行医救人,绝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还请皇上细查!”
“你是什么东西,主子在说话,何时轮到你插话了?!”林嬷嬷怒喝一声。
贾茹还要说些什么,凤灵夜看向她,却对林嬷嬷说道:“你身为奴才,就不是只有乾明宫一个主子,奴才就该有奴才的模样。”
林嬷嬷一噎。
太后站起身,气势霸道,“后宫决不允许妖女当道,传哀家的命令,凤灵夜搅乱后宫秩序,谋害皇族子嗣,从今日起......”
“太后如此,是否太过欲盖弥彰了?”凤灵夜声色清冷,双眸犀利,“妾身有冤,还望皇上准奏!”
段懿轩从始至终都是相信她的,然而就怕她不反抗,如今见她这般,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准奏。”
接着,凤灵夜看向太后,“玉芙宫闯入刺客那日,太后为何来我凤懿宫?”
太后知道她要问,理所当然道:“哀家有头疾,所以想来找你看诊。”
“太后是午时三刻抵达凤懿宫,我说得可对?”凤灵夜又问。
太后想了想,总觉得这她在给自己下套,可又不得不回道:“确是如此。”
凤灵夜转向桃夭,“我午时三刻已在储秀宫门外,你是如何预知太后去了凤懿宫?”
桃夭面色一白,跪在地上,慌乱地解释,“奴婢,奴婢也是听人说的。”
“那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凤灵夜夸赞道,继而又开始说下一件事,“忍冬草和桃花混合以后,确实能致人神志不清,效果却并没有那么强烈,反而,若吃下桃花酥,那就不一样了。”
说完,她转向了站在一旁的溥香。
溥香一看,慌忙跪到在地,“奴婢确实给淑妃吃了桃花酥,可那桃花酥却是御膳房送来的,与奴婢无关啊!”
太后和林嬷嬷闻言,双眼顿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