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笑，看着坐在轮椅的方斌。
“大叔，我想二十五年前的事，现在应该轮到你说了吧？”
方斌看了我一眼，眼睛一横。
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叹口气说道：“其实就算是你不说，其实我也知道，二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诚看着我问道：“李前进，二十五年前，会有什么事。突袭队的人，不是与歹徒发生火拼，一死一失踪吗？”
我转头摆手说道：“当然不是。”
我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之后，吸了一口。
“我刚才说过了，几个人死法不同，为什么方斌会用炸弹去炸死那些人。为什么张维亮知道，曾经的战友遇害，也不选择报警。就是因为二十五年前发生的事，让张维亮没有办法公开报警。”
刘诚叫道：“二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抽了一口烟，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方斌。
坐在轮椅上的方斌依旧是没有打算说话。
我从兜里掏出黄色的小本子，扔到方斌的手上。
我说道：“大叔，张维亮知道自己死期将至，生怕二十五年前的秘密没有办法告知别人，所以早已经写在小本子上了，就算你不说。其实我也知道。”
我自信满满的看着方斌。
而方斌听着我的话，一脸怒气的看着我，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妈的，他们五个人该死。”
这个沉重的声音，叫的撕心裂肺，方斌喊出的时候，就感觉一腔的怒气没有地方宣泄。
刘诚急忙跑到方斌的身边。
“大叔，二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方斌一脸怒气的说道：“二十五年前，我们一组人得到上头的指令，在外蒙古的一个犯罪团伙，潜入到中国新疆境内。”
刘诚说道：“是贩毒集团？”
方斌说道：“我们得到的命令是这样，不过当我们一组人，成功潜入到伊吾县山区的时候，队长邹洋发现，那一组犯罪团伙，并非是贩毒集团。”
刘诚问道：“那到底是什么？”
方斌说道：“是中国人勾结外蒙古的人，倒卖国宝。”
刘诚叫道：“什么？”
方斌说道：“我还记得，当时在大仓库里，好几个箱子里，放着数不清的金银珠宝。不光是如此，在仓库里，还有一个硕大的金佛，这个金佛足足有几千斤重。外蒙古的人，还带来了大量的现金，就是打算在伊吾县交易。”
说了一半方斌是用力过猛，所以开始咳嗽。
刘诚抚摸着方斌的后背。
“大叔，别着急，你慢点说。慢点说。”
方斌的胳膊甩开刘诚的胳膊。
刘诚尴尬的竖起身子，站在方斌的身边。
方斌右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继续说道：“当时由于事态紧急，我们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联系大部队。所以迫于无奈，在犯罪团伙正在交易的时候，我们进行了抓捕。”
“咳。咳。”
看着方斌虚弱的身体，我确实有一些心疼，不过为了搞清楚二十五年前的真相，现在我能做的，就是让方斌自己说出真相。
方斌说道：“虽然我们成功击毙了犯罪团伙。但是队长邹洋身受重伤，而我的右腿，有左臂也中了两枪。原本我们打算等待支援，谁知道。谁知道。”
说着说着方斌咬着钢牙，脸上的青筋都要暴露出来。
看来方斌心中的怒火，是挤压了很多年。
方斌骂道：“谁知道蔡玉龙是一个小人，蔡玉龙从小就是在贫穷中长大，当看到满仓库的珠宝，还有几箱的金钱，蔡玉龙就起了贪念。没有想到吕彪和蔡玉龙的想法不谋而合。所以那五个人偷偷的跟队长邹洋商量，打算私自吞下那些珠宝和现金。”
我摸着下巴说道：“身为队长的邹洋，肯定是刚正不阿了，没有同意了。”
方斌点头说道：“没错。所以蔡玉龙居然用匪徒的手枪，开枪打死了邹洋。”
刘诚叫道：“什么？邹洋是被蔡玉龙打死的？”
方斌叫道：“我见状不好，趁机逃跑。没有想到被吕彪一枪打中了我的右腿。我失足掉落在山涧之中。险些死亡。”
我说道：“可是你并没有死，而且还破坏了他们的美梦。”
方斌看着我说道：“没错。由于那些珠宝实在是太多了。蔡玉龙等人只是先把几箱现金搬离了仓库，把现金藏在山下的地方。打算等事情过去之后，在回到伊吾县，把珠宝全部搬走。但是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再一次回到仓库，正好发现，原来在仓库里，还有几吨炸药。而我回到仓库的时候，蔡玉龙等人也刚回回来，要把珠宝和金佛埋藏在别的地方。”
我摸着下巴说道：“所以你和他们再一次展开了火拼。”
方斌咳嗽了一声，怒气冲冲的说道：“没错。我寡不敌众，所以没有办法之下，只有引爆炸药。仓库顿时被炸的粉碎。而他们五个人见势不好，逃出了仓库。不过由于我由于身受重伤，而且还被炸药的碎片刮伤，虽然被当地的村民所救，可是我下半身已经失去了知觉。成为了一个废人。李前进，你说，这个仇。我应该不应该报？”
我点头说道：“没错，应该报仇。不过你为什么不返回部队，跟你的上峰汇报呢？要知道，二十五年前，你们部队的人，为了找你，浪费了不少人力的。”
方斌摇头说道：“不。你不知道，吕彪的叔叔，就是军区的旅长，原本吕彪以为队长的位置会是他，但是没有想到邹洋当上了队长，所以一直以来吕彪表面上听从邹洋的指挥，而内心里，巴不得邹洋犯错下台。吕彪这个人阴险毒辣，早就已经打通了上下。而且那时候我身受重伤，你以为我身受重伤的时候，不会被他们灭口吗？”
我吸了一口烟，喃喃的说道：“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阴谋，就有阴谋就有纷争，想不到在部队里，也会有这么不和谐的事情。”
方斌苦笑道：“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数不清的勾心斗角，任何地方都不例外。”
我看着方斌说道：“大叔。那后来呢？”
方斌咬了咬牙说道：“我花费了很长时间，在伊吾县附近的小村子养伤，也一直留意那五个人有没有再回到伊吾县。可是我守候了几年，并没有发现他们有人回来，在我托人打听之下，才知道，这五个人在回到部队没多久，全部以私人理由，要求提前退伍。而且每一个人都返回到各自的城市。”
我点头说道：“没错，当时那几箱钱里，差不多有一千多万，要知道在九几年的时候，一千多万，那都是巨款了。五个人分，每个人都有几百万。要知道九几年，几百万，已经是非常吓人的数字了。”
我抽了一口烟，看着方斌说道：“所以这些年来，你一直打算报仇，但是又苦无良策。当你知道他们退伍之后，都开始做起了小生意，而且他们五个人，凭借他们的关系，凭借他们的胆识，生意也越做越好。所以大叔你的心里，就更加憎恨他们。”
方斌叫道：“没错。当我知道他们生活越来越好，我的心里就非常的生气。所以我多方的调查，找到了当年队长的遗孀。”
我说道：“就是她了。邹露露。”
说着我指着身边那个美女。
方斌说道：“当年队长死亡之后，得到了烈士的虚荣。但是家庭状况并没有得到改善。没有几年队长的爱人也死了。只剩下一个几岁的女孩子。我为了不让露露在孤儿院受欺负，带着露露在兰州生活。瞬间叫他各种搏击术和枪法。”
我说道：“你的目的就是让邹露露替你报仇？”
“错，不光是我，还有队长。要知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露露身为队长的女儿，怎么可能不提父亲报仇。”
邹露露此时也叫道：“没错，方叔叔说的对。我父亲的仇，我身为女儿的不替他报。谁替他报。”
我回头看了看那个女孩子邹露露，心里暗道：“多么可爱的女孩子啊。才二十多岁。因为报仇，浪费了自己多年的青春。”
方斌说道：“仅仅是我们两个人，还远远不够。所以我又找到了我弟弟的儿子，在三年前，方阳刚在警校毕业。我记得小时候，我每一次我回家，看到方阳，方阳都会黏着我。所以我找到了方阳，和方阳谈论报仇计划。”
我笑道：“不过方阳似乎跟你提出了一个要求。”
方斌看了看我说道：“没错，就是要我把当年被炸毁的仓库正确地址告诉他。”
我转头看了看方阳，笑道：“想不到你这小子，真是无利不起早啊。”
方阳生气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转头看着方斌说道：“大叔，说说你是怎么杀死他们几个人的吧。”
“说就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方斌咳嗽了一声。方斌继续说道：“三年前，我们就开始策划，摸清楚了蔡玉龙等人的底细。蔡玉龙在广西是做旅游公司的，广西风景秀丽，所以蔡玉龙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徐天成是做投资生意的，多年来徐天成平稳发展，虽然多年来并没有赚什么大钱，可是徐天成儿子和女儿刚刚也考上大学，多年来，徐天成为了供子女上学，就花费了很多钱，所以说徐天成的手里也并不是有很多钱。王永志在重庆开了一家物流公司，这个新兴行业让王永志大赚特赚。不过王永志特别的好赌，王永志几乎每天都去赌钱，往往都是输多赢少。张维亮是他们之中最聪明的，在山东一直在做贸易，张维亮的公司还做进出口贸易，他们五个人之中，就是张维亮最有钱，而且为人最低调。可以说是一个隐藏富豪。而吕彪是做器材生意的，不过由于吕彪这个人贪酒好色，而且也好赌，所以这几年虽然吕彪转到了不少钱，同时也花费了不少钱。吕彪是他们五个人之中，最穷的一个。”
我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之后。看着方斌笑道：“大叔，看来你对他们研究的恨透彻啊。所以当你知道吕彪和王永志都开始赌博的时候，就知道你的计划要开始实施了。”
方斌看了看我说道：“没错，我让方阳假扮神秘人联系吕彪和王永志，叫他们来兰州商量，怎么把二十五年前的珠宝挖出来。起初张维亮等人是有怀疑的。不过吕彪和王永志在外面实在是欠了很多钱，加上徐天成炒股票又输了很多钱。所以吕彪、王永志，徐天成三人，是打算来兰州商议，怎么把当年的珠宝挖出来。”
我摸了摸下巴说道：“不过张维亮和蔡玉龙并没有打算来兰州。”
方斌说道：“没错，所以方阳跟吕彪说过，如果他们五个人不一起来，那么计划就取消。”
我抽了一口烟，笑道：“所以逼于无奈，吕彪是最先来到兰州的，同时吕彪也会关注，其他人什么时候到。”
方斌说道：“当我们知道张维亮最后一个到兰州之后，我们就开始复仇计划。首先就是对付吕彪。我知道吕彪这个人非常的好色，所以叫露露去引诱他。果然吕彪上当，吕彪带着露露回到了他所在的商务楼。”
我摸着下巴说道：“我说为什么吕彪会光着身子，会被从楼上摔下来。”
方斌骂道：“当初就是吕彪打伤了我的右腿，所以我一定要让吕彪死了也丢人。”
我问道：“我要是没有猜错，邹露露在杀完吕彪之后，并没有及时离开商务楼，而是一直藏在这个房间里。”
方斌看着点头说道：“没错。”
我冲着方斌说道：“大叔，你继续说，后面呢？”
方斌生气的继续说道：“随后就是王永志，方阳调查得知，王永志住在一家宾馆里，为了安全，我让方阳假扮快递员，给王永志发送炸弹。为了安全，我们特意看到看到宾馆爆炸才离开。而随后方阳到了宾馆之后，才正是确认王永志被炸死了。”
我说道：“但是王永志宾馆窗户的天有眼，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斌说道：“这是露露相出的办法。在玻璃上涂上红色的腊膏，平时这种腊膏不会显露出来，只要发生高温，就会显露出来。王永志不在宾馆的时候，要下手，太简单了。”
我摸着下巴说道：“果然是这样。”
方斌说道：“徐天成比较贪吃，而且也不爱看当地的新闻，所以并不知道王永志和吕彪已经死了。我所以让露露约徐天成出来，在晚上的大排档吃饭，顺便聊一聊，如果把珠宝挖出来。徐天成原本不愿意来，不过露露告诉他，所有的人都会来，所以徐天成也并没有怀疑。我知道徐天成有一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徐天成不能吃海鲜，如果吃海鲜，再喝酒，全身就会痒。而且还会闹肚子。果不其然，徐天成吃了一半就跑到公共洗手间里。其实方阳早就在公共洗手间里准备好了。直到徐天成进入到公共洗手间里，方阳启动了炸药。”
我摸了摸下巴，喃喃的说道：“果然算计的满周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