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怒一身红衣,手撑着脸庞融在了王座里,眼睛不抬的听着驼背老人说话。
“王上,粉窝窟传来消息,那男子已经进了密林深处。”
驼背老人的声音不高,跪在灯光灰暗的地方,粗粗看过去好像鬼魅一般无形。“哦,可遇到了幻神?”德怒不抬头淡淡得问到。话语里听不出喜怒。
“遇到了呢。只是这会儿好像还没完全失了神智。”驼背的老人回到。
“嗯,本王知道了。那女人呢?这会儿干嘛呢。”德怒懒羊羊的说道,眼神里好像终于提起来了一点兴趣。
“王上,姑娘在……修剪花儿呢。”驼背的老人道。
“知道了。”德怒不说话了。在一抬眼,殿里就只剩下了德怒自己。
德怒知道,顾连成肯定没有好好修剪花枝,她肯定是在破坏花草树木,她那里会有那个修剪花草的心思呢。
然而,德怒不知在想什么,根本就没注意到驼背老人并不同寻常。驼背老人说话的时候好像带有了一些微微的情感,这同之前好像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反正就是不一样。
只是他不知道因为他一个没注意到,后面发生了什么,即便是在信任的人,在不同的人都有背叛的可能。世界上虽然不是什么都可以量化的,但是有心人去做怕是也能做到的。所以后面的事情,北漠王想不到,也不敢去想。
且不说的德怒和驼背老人。
北堂冥靠在树上,眼神里缺少一分安全感,就那样淡淡的看着那女子。
女子的眼中喜不自胜,两人的距离好近,脚尖已经抵在一起了,北堂冥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好像有些陌生,但是那份陌生却又不知道来自哪里。
“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就不认识我了吗?我还是最初的样子啊你不记得了吗?你是我心中的那个人吗?”女子失神得望着北堂冥说道,两只手缴械投降一般,那样子委屈至极。
没错,这就是幻林,女子就是幻神。从北堂冥踏上这片林子开始,幻神就窥探了内心深处,翻过了他经历了一切心动的地方,去布置幻向,迷惑北堂冥……
北堂冥咬了咬嘴唇不说话,眼睛还是无神的看着幻神,说不出的情深。
北堂冥的手突然抬了起来,抓住了幻神的手,幻神的手有些僵硬,只是那样温暖,温暖的让堂冥有一种要永远待在这里,只在朝朝暮暮的感觉。
“真的是你么?我,我……你好像不应该在这里,你……我记错了么?”北堂冥断断续续的说着,薄唇看不出来波动。
幻神不说话只是摇摇头,似有说不出的痛苦,好像她经历了不能说的苦难,她不愿意同别人去再次回忆。
北堂冥看着眼神的女子。
那举手投足,那模样,那话语似乎都让他痴迷,让他失心,让他向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带着一点诡异,说不清的诡异,总是让人觉得诡异。
北堂冥脑子里的声音还在,一次次的想起来。一个说是,一个说不是,一个让他杀掉眼前的女子,一个让他亲近这个女子。
他不知道该如何,好像真的失去了理智。
北堂冥不说话,两只眼睛就看着幻神,好似说不清的痛苦,像是锥心一样。
他不说话,幻神也不说话,两人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对方,空气中只有树叶的莎莎声。
幽兰的天空下,微黄的月光之下,只有长长的投影才那样安静优美寻常。
北堂冥不说话,但是他的脑子还是乱混混的。
一个人无神得站在那里,好像失去了理智,眼神不知道焦距在哪里,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眼底里是抗拒,眼睛里却还是半分的希既。
幻神突然笑了,“怎么,想清楚了吗?想起来我是谁了吗?”
幻神的话语柔情似水,浪漫如处,好像在求欢,在述说你怎么会……忘记我,曾经我们……
“我……我,你到底是不是,是不是。”北堂冥不靠着那树了,措开了,两人之间多了距离。眼睛里有些逼迫,好像在说,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谁,你不是,你肯定不是。
又好似再说,你给我说清楚,你就是就是那个人,但是你为什么这样,为什么在这里。那眼神里,那语气里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和语言。
幻神却是好像没感觉到北堂冥的那种怒,眼睛还是柔情似水的看着北堂冥,说不清的软,就好像我爱你,你是什么就是什么。
对于两人的感情,幻神伴的很好,只是幻神少了一份刚。顾连成不是普通闺阁儿女,哪里会只有万千柔情而不带有丝毫的坚韧?
即便是普通的闺阁女子亦然有底线,又硬气英气的地方,让人惊讶,亦或者让下惊吓,惊喜。然而幻神没有,她有的只是柔情。
像那恋爱中失去了理智的女子,失去了刺的玫瑰。然而,现在的北堂冥只是察觉了一点点,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
幻神做的太像了,尤其是那张脸。
他们两个相识于那张脸,自然让人不得不驻足。
北堂冥不知道自己多久没看见那张脸了,但是谁都清楚,北堂冥爱的是顾连成,而不是张着那张脸的顾连成。
这个时候,幻神那张不富有刚强的脸,就让北堂冥有些发愣,有些察觉了,眼神里附上了一份疑惑。那疑惑很是不同……
“不,你不是,你是谁?你不是她。”北堂冥执意的退了几步质疑道。
“我是,她?她是我么。你看看,这难道不是我么。”幻神摇摇头,认真的说着,好像有几分称述,只是眼角里带了一份不信。
北堂冥摇摇头,闭上了眼睛,张开嘴,绝情的说道:“你不是她。”
那一闭,好像闭上了一切,谁也说不清他到底闭上了什么,反正等他再睁开的时候,那眼睛里除了沉静剩下的只有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