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中。
院子里不知从何时开始,竟刮起了大风,吹的树枝乱摆
顾连成正坐在凳子上翻着书,月华坐在一旁正在做着针线活。
素喜连忙从外面跑进听花阁中,她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身上,将门关上后走到里堂说道:“今日清晨天朝有些阴沉沉的,站在又开始刮了这么大风,想必一会儿定是会下场雨的。”
月华听到素喜这样说,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透过半掩着的窗户向外望去,说道:“瞧着这会儿的天,想必过会儿的只会大不会小了。”
顾连成听着素喜和月华两个人说的话后,她将手中的书合上放到桌面上,笑着说道:“此刻的天气,倒是真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
顾连成早已经将北堂傲的性子摸透,再加上顾本琰这半个月来与她时不时谈论朝堂之事,她便足够可以猜测到北堂傲今日定会有所动作。
素喜向月华走去,她将刚刚取回来的细线交给月华,只见绣架上的图案栩栩如生。
顾连成缓缓站起身来,朝着窗户边走去,她天空的灰白脸色渐渐沉下来,云层也越来越低,让人不禁觉得有一些压抑。
顾连成早已提醒了楼炎冥小心北堂傲,想必他应该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开始暗中行动了,北堂傲用尽心机搭建的戏台子,怕也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自认为自己是螳螂,想要将太子北堂冥这个蝉一口吃掉,可殊不知她这个黄雀早早便跟在他身后等着了,就连那个蝉都是自己放下去的诱饵。
“瞧着此刻的天,想要下雨怕还是要在等上一等。”顾连成的一只手搭在窗户上,她不知道是在向月华和素喜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素喜只不过瞧了几眼月华刺绣,便只觉得有些不耐烦,她听到顾连成说的话,遂又走到顾连成的边上,向她说道:“总归它还是要下雨的,早一点又或者晚一点有什么区别呢?”
顾连成听到素喜这样说,她的嘴角浮起一抹微笑,然后说道:“是啊,只要无碍于大局,早一点或者晚一点又有什么分别呢!”
顾连成只希望北堂冥不要浪费这样好的机会,趁着北堂傲此时自以为胜券在握之时,重重的打击他一番,哪怕不能将北堂傲赶尽杀绝,也要让他元气大伤才是。
月华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她开口向顾连成说道:“外面的风如此大,小姐不要再站在窗口冷风了,原本小姐的手臂就因为上次落入冰窟窿中留下来隐疾,怎么还敢站在那里呢?”
顾连成低垂着眼眸,看向自己的手腕处,这样的伤痛都是宋玉致带给自己的,若不是宋玉致设计自己落水,她的手腕又怎么会每逢阴天下雨就疼痛不止呢!
手腕处传的的阵阵疼痛,仿佛是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顾连成,提醒着她之前所有的屈辱,都是宋玉致和北堂傲两个人带给她的。
素喜听了月华的话,这才想起来顾连成手腕处的隐疾,她连忙伸手将窗户关上,说道:“素喜真是该死,怎么忘了这么大的事,还让小姐站在这里吹风。”
顾连成由着素喜将自己拉回到榻上落坐,她握着自己的手腕处,那阵阵的痛觉当真是十分的折磨人。
…………
面对皇帝的高声质问,楼炎冥十分冷静的向皇帝说道:“启禀父皇,这封密信上所写儿臣与冒云国勾结,私下一直有所往来,都不过只是污蔑罢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至于有着儿臣署名的那封书信,也并非是儿臣所写。”
北堂傲没想到事到如今,楼炎冥竟然还是这副沉稳的模样,他迈着步子走上楼炎冥身边,向皇帝说道:“父皇,儿臣也相信太子定不会是通敌叛国之人,只是太中大夫刚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这信函上的字迹与太子一模一样,若是不能将此时解释清楚,怕是也会引来更多人的非议。”
北堂傲的这一番话,虽然看上去像是在维护楼炎冥的名誉,可实际上每一句话都在将楼炎冥往死路上推。北堂傲字里行间的意思,无非是要让楼炎冥拿出证据来,如今既有这张信函为证,若是楼炎冥不能拿出更有力的证据,证明他自身的清白,那么这项勾结他国、企图谋朝篡位的罪名,楼炎冥是怎么样都洗不掉了。
“刚刚太中大夫也曾说过,这天下之人有照着别人的字迹临摹的本事也是大有人在的。”楼炎冥瞧着口口声声“维护”着自己的北堂傲,心中早已经觉得麻木,他没想到北堂傲原来不止是想与自己争夺太子之位,更是想要了他的性命。
“既然你说这封信函是他人诬陷你所写,那上面的印章可是做不了假的,太子你又该如何解释?”皇帝眯着眼睛看着堂下的楼炎冥,此刻他的心中对楼炎冥的信任荡然无存。
冒云国始终是皇帝心中的一个隐患,可是奈何冒云国兵强马壮,所以他才在二十年前将尚在襁褓之中的楼炎冥送去冒云国做质子,来换取大厉国的平安无事。
楼炎冥在冒云国长大,难免不会与冒云国的人更加亲近,这也是皇帝更加偏宠北堂傲的一个原因之一。因为北堂傲自小就是在他身边长大,所以才会让皇帝十分信任,而楼炎冥从冒云国回来之时,早已经是十多岁的少年。
那信函上的印章,可是北堂傲计划之中最重要的证据,他曾见过楼炎冥的印章模样,所以他特意命人照着那印章制作的,可谓是分毫不差。
这一次北堂傲倒想看一看,楼炎冥又如何能够巧舌如簧,解除他自身的危机。
“父皇,那信函上所印着的字,的确是与父皇赠给儿臣的那个印章分毫不差,只不过儿臣印章印出的字并不与信函上的一样。”楼炎冥抬起手从怀中掏出印章,然后接着说道:“儿臣之前一时不慎,将印章磕到了硬处,使得印章上多了一个痕迹,父皇可以亲自看一看。”
北堂傲原本以为有了信函上的印章,楼炎冥是万万在抵赖不得的,可是却没想到楼炎冥竟然还有办法辩解,他的目光落在楼炎冥手中的印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