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连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远,丝竹管弦之声逐渐消失,她的胳膊扶在一棵树上,额头上已经全是汗水。
顾连成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水池中,那湛清湛清的潭水在月光之下熠熠生辉,她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变得十分灼热。顾连成向左右看了看,然后再顾忌不了什么,闭上眼睛跳到了水池之中,只希望借助这池水可以缓解她身上的滚烫。
顾连成落入水中,在水面砸起了水花,正巧惊动了在不远处漫步的楼炎冥。
楼炎冥听到水池那面有动静,他立刻快步向水池走去,想要去查看一番。
按说这个时间,宫人们大部分都在清荷小榭服侍着,再说这里又没有燃气宫灯,楼炎冥十分好奇会是什么人在这里走动。
顾连成从水底浮了上来,只有头和胳膊留在水面之上,如今虽然已经是四月的天气,可是这水池中的水仍是冷的刺骨。
楼炎冥站在岸边上,他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大片水池,透过柔柔的月光,楼炎冥看见水池里有一个人不停的拍打着水面,他心中想着,刚刚那声响想必就是从这传来的。
楼炎冥二话不说就跳到了水池之中,他奋力的向落水之人的方向游动着。
顾连成跳去水中之后,即便是被水池中的冷水包围着,她身上的热度仍是未减丝毫。
楼炎冥逐渐向顾连成靠近,他这才发现掉入水池中的人,竟是个带着面具的女子,他伸出手抓住她的胳膊,“姑娘!”
顾连成的意识已经开始变得浑浊不清了,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听到了面前的人说话的声音,是一个声音极其好听的男子,而且他的身上竟然比这池水更要清凉。
夜色朦胧,凭着那柔柔的月光,顾连成无法认清面前的男人究竟是何模样,更何况她此刻眼前只觉得一片朦胧,只能在隐隐约约之中看到男子修长的身姿,她不受控制的想靠近面前的人。
楼炎冥看着面前的姑娘,她的面容被面具遮着,使他无法看清楚她的容貌。楼炎冥原本以为,这个姑娘是因为天黑认不清路,所以才会失足掉到水池里。可是此时楼炎冥瞧见这姑娘十分镇静的模样,也并没有半分落水的慌乱之意,反而越发的向自己靠近,这让他心中有些诧异。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顾连成她的前襟不知何时松了,露出半截白生生的脖子,叫人想入非非。她抬起手,顺着楼炎冥的手臂抓了过去,一滴晶莹透亮的水珠顺着玉色肌肤缓缓滚落下来,跌进层层叠叠的衣襟里。
楼炎冥从顾连成抓过来的手中,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滚烫,他发现了面前之人的异常之处,不禁微微蹙起眉头,手臂也开始用力准备先将她带回到岸上。
此时顾连成体内的春药,已经开始发挥了作用,使她整个人却像是迷迷蒙蒙的,仿佛神智有三分的混乱,可是她的感官却是异常的灵敏。顾连成此时的力气变的格外大,她的手牢牢的抓着楼炎冥,与他暗中较着劲,身体越发的向楼炎冥靠近。
“姑娘!”楼炎冥发现了,面前这女子似乎是在故意和自己较着劲。
因为药效的缘故,顾连成那秋水一样的眼波充满魅惑,而嘴角微微上弯,她只觉得越靠近面前的人,她身上的难受之意便越发得到缓解。
所以此刻顾连成就如同是行走在沙漠中的人一般,而面前的人就如同忽然出现的绿洲,让她拼了命的靠近。
楼炎冥本就喝了酒,此刻他也是带着三分的醉意,他的目光被眼前之人牢牢的吸引着。
因为在水中的缘故,顾连成和楼炎冥两个人浑身都已经湿透了,湿漉漉的衣裙贴在顾连成的身上,更显出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而楼炎冥这时的心,就像被人悬在半空中,荡悠悠半天没有着落。
楼炎冥脑海中,不知忽然涌现出谁的模样,在不知不觉中,面前的女子已经将双臂攀在他的肩膀之上。
楼炎冥又如何能忍受得住这样的挑拨,他的手一把揽过眼前女子,伸出手指颤抖着去轻触他渴望已久的嘴唇,不知不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看着女子媚眼如丝,咬唇细喘着,分明也是情不自禁的样子。
楼炎冥虽然已经情动到不能自已,可他心中仍是好奇这女子究竟是何模样,抬起一只手想将顾连成的面具解去。
顾连成的意识也越发的涣散,虽然她早已没了之前清醒,可是她仍是抱着最后的一丝清醒,将楼炎冥抬起的手拉了下去,然后靠在他怀里,轻软如棉花,香浓至极。
楼炎冥因为顾连成的忽然贴近,心里层层叠叠,顿时犹如陷身惊涛骇浪之中,起伏不定,他用力摇了摇头,哑声问怀里的女人:“你究竟是谁?”
顾连成并不开口回答,她的手向楼炎冥的衣口处抚去……
此刻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朦胧月色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在此刻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远处的清荷小榭依旧是那样的喧嚣着,他们每一个人都置身于此刻的欢愉之中。
宋玉致坐在顾夫人身边,她想到顾连成此刻的处境,面容上的笑容是无论如何的掩盖不住的。虽然这一夜她没有成为北堂傲的枕边人,可是能够亲眼目睹顾连成身败名裂,也是让宋玉致心中无比的雀跃着。
如今清荷小榭中所有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大臣们,若是等到宴会结束时,众人可以一起抓到顾连成放荡的模样,那么从此以后,顾连成便再也不能压在她的头上了,这才是会让宋玉致大快人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