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一路上将油门不停踩到底,也顾不得超不超速,径直开到了中心医院的门诊楼。
经过问询,她很快知道了柯屿承的病房号。
“屿承,我来了”
一路上,她的脑海里不停的切换着和柯屿承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或喜或非,因为陪伴,所以她一件件都牢记在心,从不敢忘记。
“阿晓,你在哪呢?”
苏子庭的电话突然打来,听到白晓的气喘吁吁,吃惊不已。
“庭哥,屿承出车祸了,我刚赶到医院。”
白晓在跑,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诉说着,竟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音里尽是哭泣。
“车祸,怎……怎么回事?”
苏子庭在电话里也愣了,紧张的话语都有些磕巴。
“具体我也不知道。”
白晓太累了,她不得不暂停下脚步,用力的克制住自己的脆弱。
在得知父亲病重时她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竟然哭成了泪人完全不能自已。
“好了好了,你先别哭,我刚刚下飞机,现在就赶过去。”
苏子庭从未见过白晓如此伤心,虽然看不到她的样子,可是听声音已经能够充分的感觉到她是心急如焚。
“嗯,先挂了。”
白晓收了线,抬起头,看向白色天花板。
从小到大,每次她因为委屈偷偷落泪时,都会用这种方法,抬头,让眼泪倒流回眼眶。
再次迈步,箭步如飞的奔到柯屿承的病门外,白晓从病房门的小窗里看到了屋里躺着的男人,心跳越快起来。
他怎么会这么严重,已经晕迷不醒了吗?
“老公……”
低声的呼唤,她有些难以抑制的悲伤进门。
“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柯屿承,白晓用力的握住了他的厚实的大手。
她的眼泪没有流回眼眶,已经完全像断了线的瀑布,泪流满面。
柯屿承正在小憩,手突然被人抓住,紧接着便是白晓泣不成声的话语,他不由得蹙起了眉头:“你来了。”
“啊……是,我来了。”
白晓被刚刚苏醒的声音吓得一激灵,紧接着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确认坐起的男人是柯屿承后,羞涩的轻笑起来。
梨花带雨的模样,笑起来却透着别样的妩媚。
柯屿承冷眼暼了暼眼露喜色的女人,毫不留情的抽回了被她握着的手掌。
“来了也好,我们的事情也该做个了结了。”
了结?
白晓欣喜的心沉入谷底,快速的抹了抹脸上未干的泪珠。
她自然明白柯屿承所说的了结的意思,离婚。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连命悬一线的车祸都让他没有忘记逼她离开,还真是执着。
“那件事情等你出院再说吧。”
他想了结,可她不想,尤其是经历了刚才跌宕起伏的心理变化后,她发现自己对他的情感已经深入骨髓。
“白晓,别再找借口了,强扭的瓜不甜,这样下去只会让我们两个都痛苦。”
柯屿承目光深邃的看着白晓低垂的眸子,她不想和他对视,因为她怕自己的眼睛出卖自己对他的感情。
任他如何磨破嘴眸子,她就是要死皮赖脸的缠着他,做他的妻子,守在他的身边。
“你痛苦,我不痛苦,我就喜欢你恨我的样子。”
傲慢的起身,白晓冷若冰霜的眸子里尽是轻蔑。
“既然你没事我先回公司了,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处理,勉得被你的私助搞成了一团糟,没法收场。”
“白晓!”
柯屿承愤怒瞪大了双眼,冷喝着出门的女人。
白晓的步伐优雅从容,丝毫没有被他吓到,缓缓消失在门外。
自己受伤了她的电话打不通,自己明明只是小伤她却哭得像死了丈夫似的,给他戴绿帽子竟然还装出一副贤妻的模样,实在是可恶。
“我就不信没办法让你签字。”
用力的捶拳,正巧碰到了受伤的右手,柯屿承倒吸一阵冷气,抑郁得再次躺倒。
病房外。
白晓无力的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整个人软瘫得几乎要滑落下去。
“阿晓,阿承他……难道?”
正巧苏子庭赶到,一把将她扶住,从来都是放荡不羁的脸庞此时却严肃如木雕。
他一路上都在不停的祈祷柯屿承没事,可没想到刚赶到医院竟然看到白晓痛不欲生的模样,让他怎么能不紧张。
“庭哥,带我离开这里,我不在待在这里。”
像看到了救命稻草,白晓的嘴唇都在颤抖,极力的压抑着悲痛的声音,急不可耐的用力抓着苏子庭的衣服。
她太虚弱了,如果不抓着他,她肯定会晕倒。
可是她不想在柯屿承面前晕倒,不能让那个将她心一次次撕碎的男人看到。
“可是阿承他……”
苏子庭无奈的冲着几步外柯屿承病房门探了探头,想看看里面的情况,却完全是徒劳。
“他没事。”
白晓脸色苍白异常,她强撑着身子站起,试图离开苏子庭的搀扶。
这两个人又怎么了?
苏子庭听到柯屿承没事,吊着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无奈只好先安慰好白晓再说。
白晓在苏子庭的搀扶下走出住院大楼,门外暗处,一部手机正在打开摄像头对着他们直拍,甚至还加了小视频。
“董事长,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唐小诗面若桃花,步履轻盈的走进柯屿承的病房,边问询着边将手里放了一些文件的袋子放在床头柜上。
“她来过了。”
柯屿承黯然神伤的坐在病床上,他已经完全把唐小诗当做了一个很好的谈天对象,和白晓的别扭,每次和她说过心里会轻松许多。
“谁?”
唐小诗装作不懂的反问,紧接着便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我刚才还看到白总和那个苏先生一起,看来她是想通了,这样说来她还是关心你的,不是吗?”
唐小诗的话很轻柔,她边说边暗中观察着柯屿承的反应。
“苏子庭?”
柯屿承挑眉,神情复杂的看向她。
“是啊。”
唐小诗用力的点着头,一种老天都站在她这头的窃喜。
原来柯屿承不知道苏子庭来,为什么,他们不是亲如手足的朋友吗?
她装出一脸天真的模样,还掏出了手机打开:“我刚才只是好奇就拍了两张,你看。”
柯屿承定定的看着照片里相扶相搀的一男一女,眸子变得越来越沉。
“别说,他们两个还真是挺般配的。”
唐小诗假意心直口快的嘀咕,紧接着歉意的看向柯屿承:“对不起董事长,我只是信口乱说的。”
般配……那个女人和哪个男人都般配,只是和他不搭调。
“我会尽快和她离婚。”至于苏子庭,柯屿承的牙紧紧咬起。
他不是说对白晓只有兄妹情吗,为什么来了医院却不现身?
原因只有一个,他心里有鬼,他对白晓绝非嘴上说那么简单。
唐小诗看到柯屿承的坚决,心花怒放。
“我还是感觉你和她应该好好谈谈,她虽然做了那些有违身份的事,可毕竟你们夫妻一场。”
她话中的别有用意深深刺激着柯屿承。
有违身份就是白晓给他戴了绿帽子,也许还不只一顶。
真是个吃里扒外的女人。
“你不用再劝,我心意已决。”
柯屿承冷冷的说完,将目光看向床头柜上的那些文件。
“董事长,工作要紧但身体更重要,我去给你泡杯茶吧。”
唐小诗瞬间明白他准备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贴心的开始忙碌起来。
“公司里怎么样,我的事情没人知道吧?”
“没有,按照你的吩咐我没有对任何人说,有人问起我都说你突然有私事要办,会有几天不在公司。”
回答完唐小诗稍等犹豫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我只告诉了何秘书。”
说话要天衣无缝,她可不想哪天对峙起来,柯屿承将她与谎言扯在一起。
此地无银三百的自欺欺人,但柯屿承却完全不知她的庐山真面目,还在道谢“谢谢”。
“对了,董事长,公司里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你让我去处理,可很多需要你签字的……”
唐小诗沏好茶,边替柯屿承边露出了些许难色。
是啊,丰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做为全市龙头企业,每天要签的字就不计其数。
“算了,你还是都让白晓去处理吧,反正再过两天我就出院了。”
柯屿承稍沉思了一下,轻叹。
如果不是白晓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她还是个非常好的闲内助。
他心里纠结,如果白晓知道他的想法又直接发疯。
对不起他的事,凭个人猜想,他就认定了她的罪名成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柯屿承在对白晓诸多猜疑,而后面却已经再次回到了丰宁,全身心的开始操持公司里的事情。
“阿晓,你身体不舒服应该做的是回家休息,而不是承担这些超负荷的工作。”
苏子庭坐在一旁,看着已经忙成了陀螺似的女人,瘦小的身体释放着强大的耐力。
“他不在我再休息,公司里就没人坐镇了。”
白晓莞尔,在医院时的苍白褪去,她不会让任何人再看到她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