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父的病情恶化非常快,就在白晓去探望过的第三天便驾鹤西去。
“什么,爸他过逝了……”
接到苏子庭打来的电话,白晓震惊的从坐椅里站了起来。
“是啊,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不知道屿承他现在怎么样了。”
苏子庭自从做起了自己的小生意,无形中和他们的联系少了很多。
也许是生活圈子变了,也许是彼此间的共同语言少了。
今天在得知了柯老爷子病逝消息才主动给白晓打了电话。
按着柯屿承的意思,并不准备如此快的告诉她,但是苏子庭感觉不合适,毕竟白晓和柯家是有很深感情的,便自作主张的通知了她。
“庭哥,谢谢你打来电话,我现在就过去看看。”
白晓的心里有些乱,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去看看柯老的遗像,送他一程。
“别急,我去接你,一起过去。”
苏子庭明白她的意思,可是想到她此时的身份特殊,便很贴心的想陪她过去,正好也去看看柯屿承的状况,也许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好。”
白晓听到他,如梦初醒般稍事冷静,才发觉自己的心有些过于急切。
为什么?
她将自己的反应归结为是因柯老突然离世有关,其实她很清楚,那并不是所有的原因。
柯家别墅,昔日的温馨之地,在院子里总会有各种彩灯挂在树上点缀,总会让加班到深夜的白晓看到曙光般。
物是人非,再次踏进故居,心里却是无尽的悲伤。
白绫挂满了树梢,向所有来访者诉说着主人的哀伤。
柯屿承在灵堂接待着四方的悼念者,分身乏术,于是唐小诗便在大厅忙里忙外,操持着大局。
柯母因为过分的悲痛已经卧床不起,实在没有心力再张罗整个柯家。
白晓和苏子庭本应先去灵堂祭拜,可想到此时柯母应该是最应该安慰的,便想着先看看老夫人的身体状况,然后再过去。
唐小诗可算是有机会在柯家发言了,家里上上下下的佣人人必须暂时都听从她的安排,所以她心里是极度的自负与得意。
高昂着头,她对每个人指使手划脚的吆喝着,抬眼却像长了针眼般,瞬间眸子里冒出了火星。
“哟,这是谁啊,白氏企业的董事长,真是蓬荜生辉啊。”
她毫不客气的扯着嗓音挑衅,蛮横的直接挡在了两人的面前。
“唐小诗,我们可是好心来悼念老爷子的,请你注意分寸、场合。”
苏子庭双眉紧蹙,伸手阻止了她一直向白晓靠近的脚步。
“苏子庭,这里可是柯家,不是你苏家,还轮不到你评论我的言行。”
唐小诗双眼圆瞪,突然轻谩的回眸:“对啊,现在苏家已经今非昔比了,你也没什么吆五喝六的资本了。”
“唐小诗,你在说什么?”
白晓紧咬贝齿,冷冷的大喝一声,大步跨过苏子庭挡着自己的身子,直视着唐小诗的双眼。
“几天不见,难道你耳聋了?”
唐小诗不屑冷哼,对于白晓的气场虽然忌惮,可想到这里是她的地盘,便越发嚣张。
“唐小诗,别给脸不要脸,我是念在爸的份上不想和你计较。”
如此不可理喻的女人,在老爷子刚刚归西后,竟然在柯家目中无人,哪有这样对待客人的道理。
白晓本是不准备和她计较的,可无法容忍她对柯老的不尊重。
“爸?”
白晓的称呼格外的刺激到了唐小诗,后者斜着眼,目光瞟到了头顶上:“叫得那么亲热做什么,你已经不是柯家的人了,也不知道谁给脸不要脸。”
“虽然我不是,但起码曾经是过,而你……”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白晓也不是吃素的,眼中是目空一切的优越感:“好像从来都不是。”
“你……”
果然,对于白晓的反将一军,唐小诗无言以对,双眸瞪得像牛眼似的却只能张嘴说出不话。
“李姐,带我去见老夫人。”
看到她没了还嘴之力,白晓看向站在一旁始终没敢出声的柯家女佣。
其实不只是李姐一个人,还有不少人在明处暗处观察,看着她们的争执就像在看戏似的。
白晓不想再和唐小诗像猴子似的过招,便再次表明的来意。
她和苏子庭来是为了柯老夫人,否则绝对不会走进这里一步。
“好的,少……啊,白小姐,这边请。”
李姐看到她和唐小诗一番争斗占了上风,心里也是不禁出了口气,差点叫出以前的称呼,忙改口,向客厅做了个请的手势带路。
“唐小诗,柯家是大家,不是寻常之处,更不是可以随意公报私仇的地方,否则只会成为别人的笑柄。”临进门时,白晓又稍顿脚步,以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唐小诗翻着白眼,脸早已黑成了铁锅底。
虽然心里气得要爆炸,可也是有顾及的。
她也很清楚今天日子特殊,本是想给白晓难堪,也知道不能做得太过分。
只是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不但目的没有得逞,自己还被说得一无是处。
如果不是考虑到柯屿承,也许她会直接和白晓开撕,用武力给对方点滋味尝尝。
想归想,还好她没有付之行动。
白晓可是跆拳道高手,如果她真的动手了,也许后果会比现在难堪更多。
苏子庭鄙视的暼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唐小诗,暗暗摇头。
柯屿承千挑万选,竟然因为她而放弃了贤惠多才的白晓,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李姐,老夫人这几天劳累过度,需要好好休息,你怎么能随便带人上楼去打扰?”
唐小诗虽然在气场上被白晓比得一败涂地,头脑毕竟灵活,很快反应过来现在的所处之地,她才是这里做主的人。
“啊?”
李姐一愣,回头无辜的眨了眨双眼,无奈的看向紧随其后的白晓。
“唐小诗,好话坏话你听不懂吗,非要抬杠有意思吗?”
苏子庭轻叹,不可置信的看着发话的人,拳头已经在悄悄握起。
如果不是看在她是个女的,非给她一拳不可。
柯老爷子的丧期,本是悲恸的日子,她却在这里没事找事的添乱,搅得柯家后院是不得安宁。
“抬杠又怎么样了?”
唐小诗庆幸自己反应够快,没有被白晓两句话唬住,一脸的刁蛮。
她今天就是不要让白晓上楼,否则她以后还在这里哪还有说话的份。
一个现任的女友竟然在被前任比了下去,说出去她以后要是真成了柯家少奶奶也是被人瞧不起。
“唐小诗,你这是在做什么?”
门外,柯屿承一身黑色的定制西装,迈着大步走进来,脸色阴沉而冷漠。
他本来是在灵堂招呼客人的,这个时候正好没什么来宾,他不放心母亲的身体,便想抽空过来看看,正巧碰到唐小诗堵门不让白晓和苏子庭上楼。
后两位和他是发小,关系非比常人,对柯母自然也是异常的熟悉,这个时候他们想着来探望也是有情有义的,没想到唐小诗竟然如此不识大体。
“屿承,你怎么回来了?”
唐小诗惊得差点跳起,转头,有些尴尬的强挤出一丝笑意。
“你们来了,进屋里说吧。”
柯屿承没有答她的话,只是蹙着眉头看了看苏子庭和白晓。
他本来因为顾不过来让唐小诗帮着料理别墅这边,没想到短短半天的时间竟然闹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苏子庭和白晓互视一眼,随着他走进去,不再看唐小诗。
竟然无视她的存在,实在过分。
唐小诗咬牙切齿的跺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自己堵门的两个人进去。
“唐小姐,这灯笼挂哪里合适呢?”
“随便挂哪,问我我怎么知道。”
她是正有气没地方撒,一个佣人提着一串新扎好的白灯笼过来询问,瞬间被骂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走进客厅的三个人听着她在外面大嚷,纷纷保持着沉默。
“为什么不告诉我爸的事情?”
唐小诗本来就不入白晓的眼,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把那个女人的所作所为放在心上,她来柯家主要是冲着柯家的老人来的。
“为了避免刚刚的冲突发生。”
柯屿承疲惫的坐在沙发里,眼睑低垂,手中端着一杯保姆刚送上的热咖啡。
子欲孝而亲不在。
此时他的心里杂乱如麻,只是后悔当初没有和老爷子坐下来好好聊聊天,少怄些气,所以现在最想让耳根清静些,好好的办好父亲的后事。
“屿承,你这是什么话。”
苏子庭立刻喝斥。
明明是不想让白晓知道后伤心,怎么能说得如此无情和牵强。
“对不起,刚刚确实是我一时没忍住,不该在这个时候和她起争执。”
白晓看着他悲痛的面容,冲着苏子庭摇了摇头,先做起了自我反省。
无论唐小诗做得如何过分,她今天确实应该隐忍的,刚刚也是情绪有些激动,才出口还击。
柯屿承低垂的眼眸抬起,神情复杂的看着她诚恳的俏脸,不禁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