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的态度让柯屿承越发愤懑,难得好转了的心情再次阴霾。
不就亲了一下吗,更何况那是自己对她不懂事的惩罚,她那种又无奈又嫌弃的眼神算什么。
既然她没有悔悟,那自己的一番苦心不就白费了,事情不能这么简单的结束。
心里快速的一阵计较,白晓所住的公寓到了,出租车平稳的停了下来。
“谢谢师傅,送这位先生去他想去的地方,不用找了。”
白晓上已经盼着快些到家,所以在车子停下的一瞬便提前看清了讲价嚣上的数字,然后掏出两张红钞直接向前递了出去。
这些钱,除去她回来的费用,柯屿承无论是想去丰宁,还是想回柯家,甚至是他的公寓,都是绰绰有余的。
虽然他刚做了冒犯自己的事情,但看在他送自己回来的份上,算是他心地善良吧,替他出车费权当感谢了。
白晓毕竟比一般的女人心胸宽广很多,她没有立刻和柯屿承翻脸给他一巴掌,反而开始自我反省,原谅了他。
“这么着急干什么?”
白晓的动作快,柯屿承的动作更快,他提前一步下车,一把抓住已经走到车前门处的白晓。
“还有什么事吗?”
白晓凝眸,神情不解的抬起眼。
说时迟那时快,柯屿承的唇竟然再次毫无预兆的覆上了她的。
什么情况?
她隐忍是对他大人不计小人过,他难道真以为她是好欺负的吗,一而再再而三的做这种过分的事情。
白晓的酒精已经全散,现在的大脑清醒异常。
她愤怒的咬住了牙齿。
“唔……”
柯屿承可万万没想到,她会咬他。
白晓又眼中带着怒意。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白晓被柯屿承桎梏在他高大的身躯和车身之间。
良久,也许是三十秒,更可能是一分钟,白晓才缓缓松开。
“不想活了是不是?”
柯屿承大口的做着呼吸,一只大手用力的捏住了白晓的下巴。
他的语气非常阴冷生硬,白晓却是毫无惧意的回看着,小脸傲慢的高昂着。
她的下巴好痛,感觉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可她不会低头认错。
是他先强吻了她的,她咬他只是以牙还牙的警告罢了,没咬下来算不错的了。
“是你先冒犯我的。”
她回答得铿锵有力,完全是实话实说。
“冒犯……”
柯屿承咧了咧嘴角,脸上的表情却毫无变化:“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好像做得还差了一点。”
他说着,竟然又开始向白晓压去。
疯了,这个男人的脑袋出问题了吧。
白晓这下真的要抓狂了。
第一次如果说她是酒精作用,神志不清发生的,那么第二次能原谅他已经算是够大度,做得仁至义尽了,现在算什么,又想来第三次?
脾气再好的一个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考验性情,无疑是种引火烧身的作法。
“柯屿承,我不想让你太过难堪,适可而止吧。”
白晓自知力气没有柯屿承的大,如果他真的又要来强的,她肯定反抗不过,可那并不代表她就是个好欺负的。
如果再来,她绝对不会再留情面,直接咬掉,让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其实你也是想的,不是吗?”
柯屿承和白晓贴得很近,两个人的鼻子几乎碰到。
“无耻之徒。”
白晓咬牙用最低的声音咒骂。
“有没有齿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柯屿承竟然也会油腔滑调,白晓的脸越发绯红,想到前两次的亲密接触,心跳开始加速。
“闹剧到此为止吧,我要回家了。”
毕竟这里是公寓楼下,虽然已至深夜,可零星的还是会有人经过。
他们已经不是那些初恋的小年轻,更何况关系也没那么亲密,现在这种暧昧的样子实在有些荒唐。
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反驳,白晓只想尽快逃离柯屿承的魔爪,先冷静一下再说。
“嘘……”
柯屿承轻轻的在她的耳际边吹了口热气,做出了一个她在车里时做的手势。
又搞什么鬼,他以为自己半天是在开玩笑的吗?
他把她当什么了?
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走的随意的女人吗?
心里的火苗腾地点着,渐渐变旺,白晓准备抬起脚狠狠的踩下去,让柯屿承主动退后放开她。
她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人,跆拳道黑段不是白拿的。
柯屿承并没有就这样放她走的意思,并且已经从她的眼底看透了一切,在她抬脚的刹那,他的双腿一夹,她的脚便被紧紧固定住。
真是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没有个过来抱打一下不平。
对了,出租车司机呢?
他明明是坐在车里,也就是在自己身后的,他怎么也不吭一声,制止一下自己的车被两个陌生的乘客随便阻拦去路呢。
白晓的身子半仰在出租车上,司机却不按喇叭,仍然像来时一样安静的坐在车里,等着外面的两个年轻人结束交谈。
这服务品质也真是没谁了。
“小心我让你彻底绝后。”
白晓实在被柯屿承逼得没有办法,便说出了最后的狠话。
“好啊,那你就试试看。”
柯屿承完全是不为所动,不但没有被她的狠话吓到,真的开始了第三次的就范,而且来势要比前两次都要狂野热烈。
他充满了侵略性的索吻让白晓的大脑有些缺氧。
她恨恨的暗咬牙,却又不敢过于用力。
说让他绝后那是吓唬的话,她自私可能真正做出伤害他的事情呢。
曾经自己为了他愿意抛弃一切,现在又何尝改变过初衷,只是奈何造物弄人,老天安排了她和他之间的姻缘,却是有缘无分,最终风道扬镳罢了。
白晓因故去的孩子恨过柯屿承,可是理性大于感性的她又很快说服了自己。
柯屿承当时并不知道她怀有身孕,推的那一把也只是无心之过,所以真的要追究起来孩子的责任,她也是难辞其咎。
那时的唐小诗明明是故意挤兑她,想让柯屿承和她分手,她想要那个孩子,其实早应该学聪明些,主动退出,然后保全孩子的安危。
为时晚矣。
想明白了又怎样,孩子没了是真实的血的教训,她实在不允许自己就这样轻易的放过罪魁祸首。
感觉着白晓由排斥到接受,再到最后的配合,她也许对自己的恨还没有太深。
柯屿承终于尝够了白晓的滋味,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开她。
“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白晓微喘的说着,略肿的唇瓣有些发麻。
她的声音有些发哑,眼睛看着地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不起。”
刚刚还强势不可一世的柯屿承,突然道起歉来,这让她再次慌神。
他又要干什么?
便宜都占尽了,难道还想让自己怎么难堪吗?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太过分了。
白晓无法于忍受柯屿承再进一步的得寸进尺,立刻下意识的将他向后推去。
柯屿承这次没有用强,顺势向后退了一步。
“很长时间里,我都想对你说这句话,每次都是已经提到嗓子眼又咽了回去,因为我的骄傲,还有我的自尊,更是我没有面对你的勇气。”
这真的是柯屿承说出来的话吗?
白晓张了张嘴,双唇颤抖的却说不出一个字。
“原谅我的年少无知,回去好好休息吧。”
过去的种种实在无法一一细数,柯屿承能主动的承认错误已经是表上掉馅饼的事情。
白晓站着,看着柯屿承帅气的身影再次坐回出租车里,然后那位极有眼力劲儿的司机立刻启动了车子,随之缓缓离开。
她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竟然向她道歉了,了了几句,那么的直接与真诚,甚至都没有做任何铺垫和修饰。
报仇,这个时候这两个字还有什么意思呢。
白晓看着了租车消失在路尽头,突然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她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是为了给孩子也是给自己报仇的,誓要让唐小诗审之以法,让柯屿承良心难安。
现在看来,后面的想法已经成真了。
有盼头的日子总是有所感慨,赞叹人生如戏,想像大仇报完后自己该做些什么。
接下来呢,她反而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支撑着她的整个世界都开始摇摇欲坠。
“我接下来要怎么办?”
大脑里过于纷繁复杂,白晓的生命中再没有想要实现的目标,瞬间的茫然让她不知所措,掩面痛哭起来。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没有给你当初的承诺。”
站在没有见过面的孩子的牌位面前,白晓从失去他到现在,第一次放声大哭起来,嚎啕而无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