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坐上苏子庭车的前一秒,白晓还想着如何推掉他准备疯的计划,可是在上了车看到柯屿承后,她放弃了。
她必须要好好的问问柯屿承,为什么不放过林墨生,难道自己痛失孩子的经历没有半分触动他。
他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石头,原以为亲情可以打动他的想法过于幼稚。
就算如此,她也不能轻易放过他,必须要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苏子庭一路没停,似乎开了很久的车,开得白晓摇摇晃晃的都睡着了,才感觉到似乎停了下来。
“阿晓,到了,你怎么还是没变,一坐车就睡觉。”
苏子庭摇醒她,呲牙咧嘴的直笑。
“啊……”
迷迷糊糊中,白晓睁开眼不由得轻呼,但很快从睡意中反应过来,尴尬的咳嗽了两下,迈腿下车。
“我这么一副慈眉善目你喊什么,怎么看也不像坏人啊。”
苏子庭嘻笑着,白晓没好气的给了他一拳:“亏我还叫你一声庭哥,就会取笑我。”
柯屿承冷眼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俩个打闹:“一把年纪干什么呢,不怕别人看到笑话。”
他的口吻非常不耐烦,甚至还下意识的拉了苏子庭一把,让他离白晓远了些。
“这个世界什么都多,就是笑料太少。”
白晓轻嗤,顺势竟然跟了过去,挽住苏子庭的一只胳膊:“庭哥,是吧?”
“是,是。”
一向沉稳的她竟然主动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苏子庭反倒有些猝不及防,只能点头,又冲柯屿承翻了个白眼:“就你最没劲,总是一副严肃冰冷的脸,今天是出来玩的,知道吗,放松下来,笑一个。”
“切。”
柯屿承毫不客气的将白晓从苏子庭的胳膊上拉开:“男女授受不清,保持距离。”
他的话太有意思了,要说别人还好,她和他们不分性别的话可是发小,有什么好避嫌的。
白晓蹙眉,可劲小,根本甩不开柯屿承的手。
“你柯大董事长根本不讲什么人情味,这个时候怎么倒敏感起来了,怕我们丢了你的脸?”
“好心当成驴肝肺。”
柯屿承咬了咬钢牙,越发握她手握得紧了些。
当众打情骂俏,虽然她不是他的老婆,他也不能允许,太碍眼。
“柯屿承,别用你的脏手碰我,放开。”
白晓本来一肚子火,他这样蛮横的举动,瞬间成了导火线,开始大力的推他。
“喂喂,你们俩什么情况?”
苏子庭一会儿停车的功夫,柯屿承和白晓竟然怒目相对,完全是水火不容之势。
“我回去了,真是无聊。”
柯屿承终于甩开了白晓的手,气得双眼圆瞪,转身要走。
白晓可不准备让他如此轻易的脱身。
既然红脸了,那也无所顾及,该说的话还得说完。
她反手扣住柯屿承的衣袖:“自觉亏心了是不是?”
亏心?
柯屿承脸已经开始变黑,他挑了挑剑眉,好看的五官转向白晓:“你有话直说,不要含沙射影。”
明明他做出不仁不义的事情,她倒成了恶语伤人,这悠悠之口,哪里还有说理的地方?
“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知道,真是空长了一副好皮囊,竟然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白晓从未有过的激动,她大声的指着柯屿承的鼻梁,一副吃人的架势。
撕破脸谁不会,她就是平时太好说话,所以才让他从来不放在眼里。
人善被人欺,这是至理名言。
柯屿承没想到她会如此激动,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手足无措的看向苏子庭。
这个时候想起来救助了,早干吗去了。
苏子庭才不掺和他们的争执,站在一旁看好戏的神情,只是无谓的耸肩不吭声。
这还算什么兄弟,关键时候不靠谱。
“我们还是进去说吧,站在这里挺累的。”
堂堂丰宁总裁,什么时候和别人说过软话,此时的低声下气,更像是在祈求。
他的表现让苏子庭看得喜笑颜开。
这真的是自己认识的柯屿承吗?
看来自己似乎有些担心是多余的,他们明明缘分未尽,却因为世事俗物牵扯,各自绷着罢了。
“对啊,走吧,我已经定好位子了。”
听到柯屿承的尴尬,苏子庭这才附和。
这里是一处近郊的高级私人会所,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苏子庭特意安排的这场三剑客重聚,就是要重新给柯屿承和白晓制造接触的机会,让他们再续未了情。
当然,他的工作也不是心血来潮做的。
前一天分别和两个人的见面,他深深感觉到他们彼此的心意,尤其是柯屿承,他的眼中开始有白晓了,而且份量极重,只是不自知罢了。
白晓对柯屿承的心意,苏子庭可是一直心知肚明,那是海枯石烂也不会改的。
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层山。
现在他们之间只是隔着一层窗户纸,作为好友的他该出手时就要出手,帮他们捅破也是责无旁贷的。
白晓一通不管不顾的发泄,她以为柯屿承会给自己一拳,没想到后者竟然软了语气。
毕竟是知书达理的,对方示弱,她自然不会继续蛮横。
三个相继走进苏子庭订的包间,是一间VIP级的套间,里面有台球桌,有高尔夫球区,有影厅,还有休闲聊天的休息区,外面是一处不大的游泳池,碧波微漾,好不惬意。
外表简单朴素的会所,腹内却是五脏俱全,而且单独的私人空间完全不会被打扰到,实在建得有特色。
不亏是他们三个人中最会玩的一个,这种世外桃源的地方也能被他找到。
白晓忍不住对苏子庭投去佩服的眼神,但始终没有放开柯屿承的衣袖。
外人看上去不会想到他们在争吵,更像是两个情侣间的小动作。
被她这样拽着,柯屿承倒也不排斥,反而放慢了脚步,歉疚她的速度。
从结婚到离婚,她似乎还没有这样主动的拉过他,这感觉挺微妙。
苏子庭接收到她的目光,得意的扬了扬眉,算是回应。
他要扮演的可是月老的角色,他自然不会傻傻的待在两人的身旁当电灯泡,听他们两个打官司。
“我去游泳了,你们慢慢揪扯。”
“这样不好吧。”
柯屿承从来没见过白晓现在的状态,粘起人来真的像万能胶。
以前她对他横眉冷对,他可以大声喝斥,甚至是甩手而去,现在他却是无技可施,所以听到苏子庭想躲清静的话,不满的直蹙眉。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说说话,干脆一次聊个透,省得每次你俩见面都是藏着掖着的怄火。”
苏子庭的话不无道理。
每次柯屿承和白晓见面都是公开场合,周围会有其他人在场,他们在尽量的掩饰内心,所以说话都会在心里一番斟酌,确实也累。
“我只问你一句话,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林墨生,要那样整他?”
隐蔽场地,白晓也不客气,直接开口看向柯屿承。
苏子庭说的没错,话还是说开些好,省得窝在肚子里难受。
“那些是他咎由自取。”
柯屿承翘起二郎腿坐进沙发里,破罐子破摔的姿势任白晓扯着。
这是什么态度,死猪不怕开水烫吗?
白晓咬着贝齿,狠狠甩开他的衣袖。
“那么我的孩子该谁负责?我又要找谁?你能赔我吗?”
“这是两码事好吗?”
柯屿承许久才有些烦燥的抿了抿唇:“林墨生的事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和唐小诗说。”
其实他在听到白晓说出有关孩子的事时,心里已经决定林墨生的事到此为止了。
他对白晓不只有误解,更有愧疚,就冲这些,她开口,他不会置之不理。
但任何事情不是想什么就立刻能做成什么,他要先做唐小诗的思想工作,让她不再纠结向林墨生讨公道才行。
“我真是看错了,以为你还起码留有一丝人性,呵呵。”
白晓仰面冷笑,清秀的侧脸让人看着有些疹得慌。
“白晓,你怎么骂我,我没有意见,毕竟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可你也得给我些时间去弥补啊。”
柯屿承长抒口气,无奈的看向白晓,放下二郎腿,放低了姿态。
“时间……”
白晓看到他眸子里的真诚,只是鄙视的轻嗤:“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时间,难道你感觉向林墨生要求的那些赔偿还不够吗,要他赔了整个家底不成?”
一个做事一人当,她实在无法容忍林墨生为了自己倾家荡产。
他有什么错,只是为了自己心仪的女人出了次头,却是莫名其妙的招来了横祸。
“我以为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是被唐小诗蛊惑,原来你也是个演戏派的高手。”
“你说什么?赔偿?你难道都知道了?”
柯屿承大惊。
他只是将预案提交给了法院,判决没下,是谁走漏了风声?
“收起你的伪装吧,这个时候说这些实在太假了。”
白晓起身,面对他的疑惑认为他就是在故作逃避话题。
也怪自己天真,以为和他理论能够让他改变心意,全是浪费时间罢了,他根本就是打哈哈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