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诗眼底促狭的看着林墨初,脸上却是一副为难而又无奈的表情:“其实屿承是非常看重林氏的,所以如果你能拿些林氏的资料给他,也许他会看在你们足够诚意的份上,网开一面呢。”
“林氏的资料……”林墨初一时不明白她的意思,有些含糊的重复着。
“比如这次双方合作一些东西,还有林氏的一些内部资料。”
唐小诗压低了声音,神秘的注视着她的反应。
说到双方合作的一些东西,林墨初倒也不以为然。
本来就是在为丰宁做项目,很多内容双方也是互相沟通过的,所以一些没有给他们的内容留着也没用了。
更何况,那些都是白晓故意掖起来的,其实就是在对丰宁卖关子。
明明是商业内部的机密,却被她简单的归为是白晓的个人行为,只是想显摆与故弄玄虚,实在有些可悲。
可是听到后半句时,她的眼睛不由得睁开了起来。
“小诗,你是让我去窃取公司的机密给丰宁吗?”
“窃取?”唐小诗对于这个字眼却是使劲的摇头:“区区一个林氏,怎么可能和丰宁相提交论,就算是你拿来整个公司的绝密,在我们的眼中也许是分文不值。”
她咂了咂嘴,非常不屑的挑了挑眉:“我只是告诉你如果在屿承面前表示诚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释怀你哥哥对我的所作所为,然后撤消法院的起诉。”
法院……起诉……
林墨初不能让哥哥有事,一旦罪证确凿,会有怎样的结果不需要多想便能猜也几分,牢狱之灾是少不了的。
风华正茂的哥哥,如果真的坐牢了,林氏也就跨了,她到时怎么去向年迈的父母交代?
心里如一阵乱麻般的纠缠着,她已经顾不得唐小诗的建议是否是另有目的。
“你确定如果我将那些东西交给柯屿承,他会放过我哥吗?”
“我感觉会的。”
唐小诗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嘴角微翘起,胸有成竹的保证道:“到时我再好好和他说说,他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一定能够释怀的。”
“也许还会摒弃前嫌,再度和林氏合作,也未为可知。”
她的话一层一层的铺垫着,直接说到了林墨初的心坎里。
柯屿承如果还愿意和林氏合作,那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自己也是帮了哥哥一个大忙,林氏又可以快速的壮大了。
这次林氏和丰宁的合作,虽然中途中断,可身处其中,她亲眼看到了林氏受到的益处有多大,自然心动不已。
可是林氏几近质的发展与变化,与白晓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她却一丝一毫都没有考虑在内。
林氏是哥哥林墨生的,所以公司的发展又好又快,那全是哥哥的功劳,旁人都是坐享其成吃果实的,根本不足挂齿。
极度的自负与傲慢,让林墨初完全看不出唐小诗的别有用心,只是越想越感觉她的话非常有道理。
只是想到毕竟是暗中的操作,她在猜测哥哥知道后的反应,是极度愤怒还是会体谅到她的良苦用心。
“当然,愿不愿意为了你哥做这些事情,那是你的问题,我只是帮你想个挽回局面的方法罢了,你不做也没什么的。”
看到林墨初的犹豫,唐小诗又淡淡的补刀,可是起到的效果却是绝对的推波助澜。
“小诗,我不是不愿意去做,只是这样做真的能够帮到我哥哥吗?”
虽然唐小诗说得尽量平和,就好像是件非常简单而且容易做到的事情,完全是无害似的,可是林墨初却始终无法下定最后的决心。
“能不能帮到林总裁不是我说了算的,是屿承,所以我不能给你打百分之百的保证,只是依着我对他的了解,给个小建议罢了。”
唐小诗听到她的质疑,连续摇头:“我看还是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谁还会为一去不复返的话语去负责。
她不会,更是不可能。
她心里确实清楚柯屿承的为人,所以不需要多问便知道会得到和唐小诗说的相反的结果。
就算是柯屿承会暴跳如雷,整垮林氏又如何,她才不会去关心。
“话说回来,那个白晓虽然一身狐媚气,很招惹男人,可她做事确实有股子狠劲,从来不会优柔寡断。”
她在用白晓做教材,话外有音的在和林墨初做对方,好像在说后者过于没主意似的。
“不,我一定要做,这不仅仅是对我哥哥好,更是为了整个林氏,势必要将白晓赶出公司。”
林墨初本来还在心里纠结,听到唐小诗的话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她立刻下决心要按对方的话去试试。
如果林屿承真的感念她的诚意,放过要哥哥,而且还重新愿意和林氏合作,那她可是最大的功臣了。
白晓算什么,三寸不烂的巧舌如簧,全是些虚了吧唧的言行罢了。
她要做林氏的总经理,必须拿出强于白晓的本事让众人知道,这样哥哥便再没有机会嫌弃自己能力不足了。
唐小诗心里尽是得意,果然是个没有脑子的丫头,轻易就被自己挑拨了。
“那好,祝你心想事成。”
白晓出院比预期的短了两天,因为她实在放心不下林氏,放心不下手中的工作。
唐小诗还在医院里住着,每天惬意而滋润。
她试图去探望,可是人家根本不想见她,而且特意叮嘱了医护要将其拒之门外。
与其做无谓的努力,干脆先回去看看林墨生,让他不要有太重的心理负担。
而柯屿承已经起诉林墨生的事情,她还毫不知情。
“你怎么不在医院里好好待着,来公司做什么?”
白晓刚回到林氏的总经理办公室,林墨生便紧随着快步冲进来。
“我全好了,还特意咨询过主治医生,他说我需要的是慢慢调理,不要再吃生冷食物。”
她说得简单而轻松,林墨生却眼中尽是怀疑。
“我怎么记得之前刚收到医生的电话,他向我详细的说明了你是非常不配合医院治疗的。”
“不会的,他可能是打错了。”
白晓不请自坐,打着哈哈,目光却在不停的环顾屋内,就是不看林墨生。
这个房间她来过多少次了,怎么可能还会陌生。
她的表现只有一种可能性,在躲避林墨生的质疑。
“……”
林墨生已经猜出了她的用意,额头两道黑线,不再多追问。
她一定是不放心公司的事情,真是个事业心极重的女人。
如果是其他的员工,他会庆幸不已,哪个老板不喜欢自己的手下都有拼命三娘或是拼命三郎的工作态度,可面对白晓,他心里更多的却是不忍。
他不想让她如此拼命,更不希望她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而只是关注工作。
一个眼中只有事业的女人,她的情感相对都会空虚,甚至是空白。
他想走进她的心里,填充起那片缺失。
“好了,我就是来和你打声招呼,现在就回去工作了。”
白晓看到他的表情有些复杂,不说话只是瞪着自己看,神情中的温柔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忙起身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
“如果有哪里感觉不舒服,第一时间告诉我。”
她不愿意在医院里住着,可按着医生说的问题,她同样不适合长时间超负荷的劳累。
林墨生知道劝不动白晓,便用了婉转的方式提醒她,他在时时牵挂着她。
“谢谢。”
白晓没有点头,只是淡淡的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她一直在回避他,始终不愿意给他一丝机会。
林墨生无奈。
他对白晓的感情愈见浓烈,可面对柯屿承的起诉,暂时没有更多的心思去表达自己的爱慕,只能暂时放下儿女私情不多谈。
不说并不代表没有,只是让它先进行沉淀。
白晓自然也感觉到了林墨生的改变,他似乎对自己的感觉不再像以前那样,眼神中都是让人脸红无法直视的赤祼祼的表白。
现在的林墨生依然儒雅,却不会有突兀的表达情愫的言行,这种感觉特别好,至少让人感觉心里很轻松。
可在轻松之余,又有些异样的不安。
为什么短短几天的时间他会有这样的改变,难道是感觉自己不会给他机会,放弃了?
再或许,柯屿承因为唐小诗的事情对他做了什么。
越想越不对劲,可又不能回头去问林墨生,白晓是一肚子的郁闷。
“白晓,你这个害人精,我哥哥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竟然遇到了你。”
林墨初毫无征兆的从外面冲进了总经理办公室,不由分说的便是一通指着鼻子乱喷。
“林墨初,这话请你说明白些。”
白晓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莫名其妙的被指责一番,自然不会就此作罢。
平日里自己让着她,是因为林墨生的存在,也是念及她年轻不懂事,可并不代表她可以毫无顾及的为所欲为,甚至将自己的尊严全然不顾的踩在脚下。
忍让并不是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