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莫木鱼还没来得及将手伸入裤裆,欧阳春雪就已经杀过来了。
欧阳春雪看着莫木鱼那只伸向裤裆的手,冷哼一声道,“死到临头,你要是还敢将你那根丑陋的玩意拿出来,恶心人,小心我先斩了你双手,再割了你那根玩意,让你死前做不成男人。”
蛰伏的妖气已经全面爆发,莫木鱼身体中流淌的尸气更是将他钉死在地上,他一时爬不起身,双眼中翻腾着猩红的血光,呼吸之间,吐出来的妖气一道比一道重,意识也在逐渐涣散。
“你没见过,怎么就知道丑陋。欧阳春雪,除我之外你没有被其他的男人碰过,亏你说得出口,你肯定见过别的男人的那玩意。”就将彻底妖化,莫木鱼语无伦次道,“你想割就割了吧,我莫木鱼此生连番被心动的女人算计,做男人确实窝囊。你看我现在,就快被你算计到死了,竟然还不恨你,虽然对你有火气,只要你认个错,洗干净等我,我居然还可以心甘情愿原谅你。”
话虽这么说,莫木鱼尚未完全失去的理智,还是没再让他将手伸入裤裆。他很清楚,逃生符的事情说不定也在太平令掌教的算计中,只要他伸手,极有可能还没掐动逃生符,他的手就被欧阳春雪斩断了。想要借逃生符逃生,必须找准契机才行。
“痴心妄想,我欧阳春雪何须要你来原谅,也不想想你是谁。”欧阳春雪冷笑着,居高临下俯视着倒在地上除了嘴巴还能硬,估计其他地方都硬不起来的莫木鱼,她随手从纳物阵中掏出几张符箓,打入了莫木鱼四肢,直接将他的四肢锁死,纵使莫木鱼有通天的本事此劫也难逃了。
“老子是你的男人,就是你被别的男人碰过,给老子带了绿帽子,老子也是你的男人。”感受到四肢被锁,再加上最后一丝神智就将被妖气泯灭,莫木鱼歇斯底里道,“欧阳春雪,只要老子今日能逃脱,下次再遇到你,老子一定会强扭了你这颗瓜,老子一定会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我等着,不过,莫木鱼,就将被放干血的你,就只剩下嘴能硬了,估计我是等不到了。”欧阳春雪讥讽了一句,旋即从纳物阵中取出一根晶莹剔透的针,晃动在莫木鱼眼前。
莫木鱼吐着妖气道,“原来你喜欢针,难怪,你会去偷人,因为老子器大如棒,你吃不消……”
欧阳春雪实在不想再听此种下流不堪的话,将那根针直接刺入了莫木鱼眉心。
一阵刺痛之后,莫木鱼感觉到他身体中,狂躁得如同雷霆在碾压他的妖气,又蛰伏下去了,此时他听欧阳春雪冷笑道,“掌教要在你被妖化之前取尽你的血,所以事先给了我一根定神针,这根定神针能压制你身体中的妖气半个时辰,足够我取尽你的血。”
莫木鱼恢复了神智,厚颜无耻道,“你我也算是老相好了,虽然我还不知你深浅,你还不知我长短,但我们至少相互摸过吻过咬过,为何要相爱相杀,闹到如此不可开交的地步。”
欧阳春雪懒得再与莫木鱼废话,果真是最毒妇人心,手中的三菱刺朝着莫木鱼的心口一划,应声割开了一道可见心脏的血洞,气血迸射,喷了她满脸。
莫木鱼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面色狰狞道,“割开了也好,你方才还说老子不在意你,你正好看看老子的心,看看老子在不在意你。如果老子的心是红的,就说明老子在意你。如果老子的心还在跳,就说明老子在意你。”
欧阳春雪满脸冷漠,拿出一块丝巾,抹干净了脸上的血,漠然看着莫木鱼胸腔中那颗跳动的心,看着莫木鱼那张憔悴虚弱的脸,不知为何,她脸上的泪痕里又涌现了一丝丝水气。
莫木鱼看着欧阳春雪手中的丝巾,与当时在苍梧山帮他擦鼻血的丝巾一模一样,她将之挂在海棠树上,大器师还以为是落红巾。睹物思人,时过境迁,今非昔比啊,他惨笑道,“欧阳春雪,你看到了吗?老子的心是不是红的,是不是还在跳。”
欧阳春雪没有回答,反手直接将手中的三菱刺插进了莫木鱼的心脏里。
四境以上的修行之人纵使心脏受损也是可以不死的,识海会代替心脏维持周身的气血流通,这也是为什么,要杀七境以上的圣人,必须砍掉圣人的头颅,让圣人身首异处才行。
这娘们还真是下得去手,莫木鱼痛得想要骂娘,瞠目结舌道,“今日你捅老子不留情面,一下就捅穿了,下次老子捅你也不会留情面,会直接一下将你捅到底。你等着,终有一日,老子会干翻你。”
“怎么干翻我,用你的嘴吗?”欧阳春雪讥讽道,留在莫木鱼心脏里的三菱刺她并没有拔出,而是提起莫木鱼,将他丢在了一个竹架上,胸口朝下。
莫木鱼此刻的模样就像是被宰了正在放血的肉猪,他痛得咬着牙槽道,“你如果喜欢老子用嘴,老子也可以用嘴,说实话,老子还从未用过嘴,老子的第一次可以给你,前提是你的第一次也要留给老子,不然太脏老子没法下嘴。”
欧阳春雪还是太过单纯,听不懂莫木鱼的骚话。莫木鱼曾跟佐天佑那厮混了两年多,修为没一点长进,骚话倒是学了不少。只是因为他闷骚的性格,不爱将那股子骚气张扬而已。如今被这个昔日心动的女人逼到如此境地,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割烂你的嘴。”欧阳春雪听不懂,但也能猜到不是一句好话,她从纳物阵中取出一个玉钵,放在了莫木鱼的胸口下。
莫木鱼心脏中溢出的血水,经过三菱刺的血槽,一滴滴落入玉钵中。
“嘴烂了,老子还有舌头,怕你不成。”莫木鱼叫嚣了一句,他看着身体中的血一滴滴流入玉钵,他之生命极有可能就此终结。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佐天佑问过他的一个问题,佐天佑问他为什么要修行。
这个问题,几月前,他初入中州,上梨山时,他昔日的剑童谈往生也问过他。
不论是佐天佑还是谈往生,他都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此时此刻,他似乎终于顿悟了他为何要修行。
在一切力量面前,任何阴谋算计都微不足道。
如果他有足够的力量,又怎么会畏惧老谋深算的西子?
如果他有足够的力量,又怎么会沦为太平令掌教手中的一颗棋子?
如果他有足够的力量,又怎么又落到这等生死堪忧的境地?
如果他有足够的力量,一切阴谋算计,一切阴险小人,他一剑灭了就是。
这一刻,他也回想起年少时跟父亲的一句对话。
父亲问他,什么是自由,他说自由是可以追寻任何想追寻的。父亲告诉他说,自由是可以守护任何想守护的。
当时他并不认同父亲这句话,这一刻,他却觉得这句话是世间最大的道理。
想要不被人算计,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想要守护好他想要守护的一切,都需要绝对的力量。
以他的出生,以他的禀赋,以他的气运,这些年如果一直砥砺修行,修为也不会是如今这个模样,他枉费了他生而具有的禀赋气运。
玉钵中莫木鱼的血已经滴落了半指深,他看着自己的影子倒映在自己的血中,是一根金色的麦穗,他暗暗发誓,只要这次能活下去,他一定会努力修行,待他修行有成,再将这些外人施加在他身上的苦难通通报复回来。
西子喜欢算计人,就让西子成为最底层之人,天天被人算计。
太平令掌教喜欢将人当棋子,就将他像手札洞天中的石障一样,直接点化成一颗石头,打磨成一颗棋子。
欧阳春雪喜欢捅他,他也一定会捅回来。至于用什么捅,当然是用什么捅心里和生理都舒服,就用什么捅。
不过这些都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如何才能活下去。
他身体中有尸气,再加上四肢被符箓锁死,根本就动弹不得,能动的也就是一张嘴了,莫木鱼不认为他有佐天佑那厮猥琐的嘴上功夫。即使有,这种你死我活的情形下,欧阳春雪估计也不会让他使吧,又不是在床上打情骂俏。
不过莫木鱼想起了佐天佑那混蛋的三寸不烂之舌,曾经在杨春芽的追杀下都能活命,所以莫木鱼决定要对欧阳春雪试一试,于是他病恹恹说道,“我就要血水流尽而死了,春雪,你帮我把头抬起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再不多看你几眼,我会死不瞑目。”
莫木鱼趴在竹架上,以他目前的姿势确实抬不起头。
欧阳春雪也不怕莫木鱼耍花样,捡起莫木鱼方才掉落的竹剑阿五,握着剑柄,剑锋挑着莫木鱼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
莫木鱼端视着欧阳春雪的脸,惨笑道,“我知道,你不能违背太平令掌教的旨意,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去做什么,所以,我不怪你。取尽我的血并不是你的本意。人生有太多无奈的事。作为你的男人,在你的无奈时帮不了你,最终死在你的手下,你也无需替我悲哀。”
欧阳春雪半响都没啃声,莫木鱼继续含情脉脉道,“我不是有意要挑拨你与太平令掌教。我知道了他的身份,必然是太平令有人外泄了这个秘密,想必他从不担心你会背叛他,他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因为我而背叛了他。如果,他能听到我的话,我很想告诉他,我知道太平令的辛秘,真的不关你的事。我很想让他不要再为难你,你是个可怜的女子。天下可怜的女子多得是,但你是唯一一个我在意心动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