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才舍不得不管祖灵了。”
祖灵嘟着嘴，瞟了一眼莫木鱼故意拉得老长的脸色，她知趣转移了话题，将手中她削的那柄竹剑递到莫木鱼面前，得意洋洋说道，“父亲，我削的这柄竹剑不错吧，比您那柄破竹剑好一万倍。”
莫木鱼这还是第一次正眼打量祖灵削的这柄竹剑，这一眼之下，他被震惊到了，像见了鬼一样，脱口惊呼道，“竹剑春雪？”
“春雪？”祖灵纳闷的仰视着莫木鱼说道，“父亲，您还在对那个坏女人念念不忘？我削的竹剑绝对不能叫春雪，要叫也得叫大鱼。”
莫木鱼尚处在震撼中，对祖灵的话充耳未闻，他一把将祖灵削的这柄竹剑拿在手中，细致入微的打量了一番，连竹剑上的一丝纹理都不放过。
“父亲，您怎么呢？”察觉到莫木鱼看竹剑的眼神不对，祖灵拽着他的袖子哇哇喊道，“这是我削的竹剑，就是我的竹剑，父亲，祖灵不能让您将它夺走，您快将它还给我。”
“像。太像了。”莫木鱼端视竹剑，祖灵的吵闹声都未影响到他惊诧的情绪，祖灵削的这柄竹剑太像被他丢进无咎山炎河毁掉的那柄竹剑春雪。
外观、色泽、大小，重量……能看到的，能感受到的一切，都与竹剑春雪一模一样。
这柄竹剑唯独少了的……就是没有竹剑春雪那股子灵气。
“父亲，您这是要夺人所爱吗？”祖灵踮起脚尖跳起身，准备将竹剑抢回来，但她个头太矮，怎么跳手都够不着。
“两柄竹剑相似，巧合罢了，竹剑春雪已毁，这柄剑不可能是竹剑春雪，是我多心了。”
莫木鱼心下想道，看着身前固执扯着他的袖子，要将竹剑夺回去的祖灵，他摆出一副父亲该有的威严凛然的派头说道，“父亲堂堂一个大人，岂会跟你一个三岁小孩抢稚嫩玩物，父亲拿过来看，是为了检查一遍这柄竹剑有没有棱角倒刺，怕伤到你的手。”
“父亲已经检查了，不会伤到你的手，拿回去。”莫木鱼将竹剑丢给祖灵。
“我已经六岁了，不是三岁，父亲要是能多给我一些那种紫气流珠，我很快就能长大，长得比那条骚……比娘亲都大。”祖灵抱着竹剑瞪着莫木鱼俏皮道，“父亲明明也有一柄竹剑，珍贵得比祖灵还要重要，都不舍不得拿给祖灵玩，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在祖灵面前说祖灵削的竹剑是稚嫩玩物。”
莫木鱼佯装生怒，扯着祖灵的一只耳朵道，“你这柄竹剑怎么能跟父亲那柄竹剑比。”
“父亲，您弄痛我了。”祖灵委屈道。
莫木鱼下手很轻，但他真以为弄痛了祖灵，立即将手松开，祖灵一手拿着竹剑，一手揉着耳朵，憋着嘴嘀咕道，“父亲的竹剑还没法跟我这柄竹剑比呢。”
父女两人争吵打趣间，吴云飞推门从屋中走来。
这几日孚甲不在，没人强拉着吴云飞上青楼。青楼中倒是经常有“花魁”、“头牌”各种名头的香艳美人，邀请吴云飞前去一叙，以奶换画，但都被莫木鱼给推辞了。无所事事的吴云飞这几日睡觉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
见着吴云飞出来，祖灵朝莫木鱼做出一个鬼脸一路小跑过去，拉起吴云飞的手笑道，“弟弟，姐姐有剑了，可以保护你了，姐姐带你出去玩。”
原本吴云飞叫祖灵妹妹，祖灵也乐意接受，但后来祖灵吃了一颗紫气流珠，长到了六岁，而吴云飞只有三五岁左右的心智，吴云飞再叫祖灵妹妹，祖灵就不乐意接受了，反而以姐姐自居。
吴云飞开始也不愿意，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乐意了，每次叫祖灵姐姐都叫得格外香甜。莫木鱼实在难以理解小孩子的世界。
睡眼惺忪的吴云飞见到祖灵，顿时便来了精神，咧嘴傻呵呵笑道，“出去玩？好哇。姐姐，等我，我拿画架。”
或许是尝到了在青楼喝鲜奶的甜头，吴云飞近段时间无论走到哪，都是画架不离身，走到哪画到哪。
“画画有什么好玩的，要不姐姐教你练剑，自此之后，你就是姐姐门下的首席大弟子。”
祖灵此言一出，吴云飞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师父有心教，徒儿无心学，教练剑之事只好作罢。
祖灵显得有些不耐烦道，“就知道作画，没劲，你快去拿。”
吴云飞如蒙大赦，跑进屋子，不出片刻便将画架背出屋子，“姐姐，你要带我去哪里玩，是去有很多姐姐的地方玩吗？那里的姐姐可大方了。”
祖灵不知道有很多姐姐的地方是哪里，她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根锦缎，将她削的那柄竹剑绑到背上后说道，“你跟着姐姐走就是，姐姐难不成还会亏待你。”
吴云飞低头不敢吱声，唯唯诺诺跟在祖灵身后。
祖灵一双腿虽短，走起路来却虎虎生风，威风八面，她沉着面色问吴云飞，“是那些姐姐对你大方，还是我这个姐姐对你大方？”
吴云飞不知为何哆嗦了一下，仿佛是打了个冷颤，连连说道，“姐姐你大方，那里的姐姐加起来都没你大方。”
孺子可教也，祖灵满意的点了点头，也不回头看莫木鱼一眼，领着吴云飞走出了别苑。
望着祖灵小模小样的背影，莫木鱼乐不成声。
祖灵将那柄稚嫩的竹剑背在背上，倒是显得她更加烂漫纯真，与别的在街头追打玩闹的小孩并没有什么区别。
“有那柄竹剑的衬托，只要祖灵不展露出她的天赋，想必没有人能看出她与众不同。”莫木鱼心下想道，也没有去阻止祖灵，任她带着吴云飞去街上胡闹。
祖灵的背影消失后不久，徐正年走进院子抱拳说道，“少将军，小小姐出去玩耍，卑职派人陪同，小小姐执意不许，卑职便只好安排人手在暗中保护小小姐。您放心，只要有我们红衣甲士在，咱们终南山的小小姐绝不会再出现任何闪失，您大可以安心修炼。”
莫木鱼虽然不是终南山那位杨铁钢，但他从不怀疑终南山这群人对他的忠心，点头说道，“有劳了。”
“卑职这就严守别苑，不让任何人靠近打扰少将军修炼。”徐正年信誓旦旦，退出别苑。
修为都无法调用，修炼个鬼。
没了祖灵的折腾，莫木鱼乐得清闲，他走到一侧凉亭下的秋千上半躺下，闭上眼睛，呼呼大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