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清魂丹是没了,但莫木鱼并不相信孚甲就没了解除他识海封印的办法。
莫木鱼厚着脸皮道,“这颗清魂丹没了,前辈再去给晚辈炼一颗就是。”
孚甲白了莫木鱼一眼说道,“你说得倒是轻巧,清魂丹虽然不难炼制,可你要老夫去哪里给你找那些药材来炼丹。”
莫木鱼挑眉笑道,“前辈能找出药材炼出一颗清魂丹,就能找出药材炼出第二颗。”
“罢了,是老夫欠你的,就当是闲来无事,四处转转,给你找找所需的药材,能找到是你幸,找不到是你命。”孚甲苦笑一声,从太师椅上翻起身,满脸慈爱的摸了摸祖灵的头,走出屋中,同时心下想道,“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人,父亲是剑道天才,母亲神秘莫测,想来也不简单,女儿更是法阵符箓丹药三道之上的天才。”
孚甲走后,祖灵冲着莫木鱼,神神秘秘说道,“父亲,那颗丹药不仅治好了祖灵手上的割伤,还让祖灵的修为提升了。祖灵如今的修为应该是二境颠峰。”
莫木鱼心中大骇,却没有过多的表露出来,他微笑道,“答应父亲,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将你的天赋和本事显露在外人面前。”
“知道了。”祖灵眉开眼笑,心下盘算着要让孚甲多炼些那种丹药来让她快速提升修为才行,随后她脱开莫木鱼的怀抱,说了一声,“父亲,我的竹剑还没削好,我去削竹剑了,不用您帮忙。”便走向屋外。
望着祖灵的背影,莫木鱼猜到了一种可能。
孚甲方才说,只要百草皇受伤,他周身数尺内的丹药就能化作雾气自主给他疗伤,这与祖灵的情况相似。
孚甲第一次见祖灵时,给祖灵的见面礼就是一颗丹药,那时祖灵身体无恙,所以那颗丹药并没有化作如雾药力。水合沧露的那一堆丹药,昨日那颗紫气流珠和今日这颗清魂丹,都是在祖灵身体有恙的情况下,才自主化作了如雾药力。
今日祖灵虽然只是指头上的小割伤,但也是身体有恙。
“紫气流珠治好了祖灵身上的余伤,还让祖灵长大了几岁。”
“清魂丹治好了祖灵手上的割伤,让祖灵提升了修为。”
因此,莫木鱼便大胆猜测,紫气流珠生机充盈,治好了祖灵身上的余伤后,剩余的生机让祖灵长大了。清魂丹治好了祖灵手上的割伤后,剩余的药力提升了祖灵的修为。
“只要让祖灵受一点小伤,找来足够多的生机丹放在她身侧,生机自主没入她身体,让她的小伤治愈后,剩余的生机便可以让她瞬间长大。”
莫木鱼如此假设道,“只要让祖灵受一点小伤,找来足够多的效用不一的丹药放在她身侧,药力自主没入她身体,让她的小伤治愈后,剩余的药力便可以让她的修为瞬间提升。”
“只要药力充足,祖灵可以在瞬间成为贤者,成为圣人,感应天人,飞升成神。”
此番猜测和假设让莫木鱼太过震撼,以致心绪不宁,口干舌燥,连喝了数杯苦茶才得以缓解。
目光移向窗外,望着蹲在花圃里,聚精会神削竹剑的祖灵,莫木鱼喃喃自语道,“飞升丹的化身,竟然是这样一个妖孽。”
……
几墙之隔的另一间别苑,泗水神色倦怠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袱走入苑内。
宋毅风成为了人柱,心理扭曲,这几日躺在院中盼着泗水回来,给他的断手断足续上,等得每日都备受煎熬。
宋毅风刚见泗水走进别苑,便瞪着泗水满面怒火质问道,“满大街都是人,让你去杀四个人取双手双足,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泗水欠慕白羊的恩情,并不欠宋毅风的恩情,对于宋毅风的质问,他置若未闻,径直走向慕白羊所在的屋子。
“你区区一个天玑楼的教习,竟敢将我的话当成是耳旁风。”宋毅风盯着泗水的背影咬牙切齿,神色怨毒,唤上伺候的小二抬上担架追上了泗水。
“白羊贤者,我回来了。”泗水叩开慕白羊的房门。
慕白羊依然盘坐在床榻上,孚甲留在他体内的罡气无匹霸道,这几日他费尽心思、尝尽各种方法,那些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的罡气他都只化解了十之一二。
没有白羊的帮助,慕白羊想将罡气完全清除,至少还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
三日之中,慕白羊尝试了上百次,都联系不上白羊,为此,慕白羊有了不好的预感。只要白羊在五州,他就能通过秘法与白羊取得联系,如今联系不上白羊,是不是因为白羊已经弃他而去,飞升去了天朝神国?
望着走进屋中的泗水,慕白羊也未起身相迎,客气道了一声,“辛苦了。”
泗水将包袱取下放在桌上,喝了一杯茶后恭敬道,“不负白羊教习所托,在下在六百里外的无名山上,杀了四名占山为王、祸乱乡邻的山贼,取回了两手两足。”
慕白羊面露笑意,正想开口说话,便见小二抬着宋毅风进来,顿时止住了笑意,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面色阴沉,不发一言。他当初虽然是被迫才收宋毅风为徒,但收宋毅风为徒的这些年来,他自认从未亏待过宋毅风,却不曾想,宋毅风狼心狗肺,敢用那件事来威胁他,以致他对宋毅风失望透顶。
“你们出去。”宋毅风喝退小二,小二如蒙大赦,退出屋中。
“是洛安城没有人可杀?你非要去六百里外杀,你可知我这几日是如何熬过来的。”宋毅风全然不顾泗水三日之内来回奔走一千二百里的辛苦,只知他没手没脚的这几日,每一日都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泗水懒得与宋毅风计较,将桌上的包袱挑开,一些防止血肉腐烂的药材中,裹着血淋淋的两手两足。
慕白羊忍不住说道,“宋毅风,北州妖道并非只有妖,幕府神将秋叶冷麾下的骁勇,个个都是人,天下人却将那些人称之为妖,你可知这是为何?”
闻着桌上两手两足散发的血臭味,宋毅风仿佛是没有听见慕白羊的话,那张没有嘴唇的脸上满是兴奋,催促道,“快……快将我炼制成人蛊。”
泗水看了一眼慕白羊的脸上,手上没有任何动作。
“因为秋叶冷麾下那些人泯灭人性,视人命如草芥,滥杀无辜。宋毅风,你已经半只脚踏入了妖道,你若再不回头,即使泗水教习将你的手足续上,终有一日,你也会不得善终,遗臭千年。”
不管宋毅风有没有听见,慕白羊冷着脸继续说道,“当年那件丑事,若宣扬出去,会让我慕白羊身名扫地。但你是我慕白羊唯一的弟子,若你堕入妖道,我慕白羊照样要背负天下人的骂名。与其如此,我还不如在你堕入妖道之前,一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