孚甲所托之事就是孚极能否复活的事,虽说希望渺茫,莫木鱼还是点头说道,“只要一有消息,我便会立马赶来有孚山,告知前辈。”
孚甲笑吟吟点了点头,挥着袖道,“你走吧。来日再见。”
“告辞。”莫木鱼取出复来剑,御剑离开时笑看着孚福道,“孚福,我走了。”
孚福捂耳摇头晃脑,“听不见。听不见。”
回想起孚福自称妹妹,为他抵挡激流,莫木鱼笑容更甚,“哥哥有空再来看你。”
“大坏蛋,你才不是我哥哥。”孚福瞪着大眼睛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莫木鱼笑道,“处理完手上的琐事就有空了。”
“我才不会信你。”孚福努着嘴道,“你要是不来看我,我就在有孚崖上写一千遍你是大坏蛋。”
“好。”莫木鱼爽朗应道,旋即御剑离去。
望着莫木鱼的背影直到消失,孚福不舍的情绪越发强烈,她不解为何二师兄不告而别去帮大师兄,她没有半点不舍,反倒是才相识的杨铁钢请辞离开,她就留恋难舍?
“不对。”
孚福突然想到,师尊在与莫木鱼谈话时,几次说起孚极被天人图引诱自杀,她当时的注意力全在天人图上,又出于对师尊的信任,并没有多想,此刻她突然想到……孚极,是大师兄的名字。
孚福心思单纯,却并不笨,疑惑的注视着孚甲,不可置信道,“师尊,大师兄死了,没能找到消失的东州,没能找到不朽之力量,您说二师兄是去帮大师兄了,是在骗我?二师兄到底去哪了?”
孚甲暗道糟糕,他被天人图引诱得魔怔,神智恢复后全然忘了孚福在场,就与杨铁钢大谈孚极之事。
不过,就是孚福听出了端倪,也不能让她知道,是她杀死了她二师兄。
哄骗这位女弟子,孚甲颇有心得,他心生一计道,“孚福,为师大感欣慰,杨铁钢在场时,你没有这么问为师,不然,为师的谎言就被你戳破了。”
孚福半信半疑道,“师尊是在骗杨铁钢?”
孚甲点头笑道,“江湖险恶,居心叵测、唯利是图之辈难辨,为师岂能在杨铁钢这位外人面前讲真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师兄为了找到不朽之力量,寻找消失的东州已有数百年,如今就将有结果,为师岂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将你大师兄的行踪泄露出去。”
孚福觉得师尊的话前后矛盾,一时又说不出矛盾的根源所在,她嘟着嘴揉了揉额头,委屈道,“师尊,我是不是又头痛病发作,将近几日发生的事情给忘了?”
“没有。”
孚甲知道孚福并没有全信他的话,若再在这个话题上多作纠缠,迟早会被孚福发现端倪,甚至让她回忆起她杀了她二师兄之事。
孚甲不想让孚福回忆起,便转移话题道,“孚福,随为师下一趟有孚山。”
孚福问,“去哪?”
孚甲指着残碑上就将消失的那河那沟那点流火笑道,“去找这个地方。”
孚福好奇道,“为什么要去找这个地方?”
孚甲边走边道,“生道是邪道魔道,是咱们十大道门的共敌,那一点流火之光是最后一点生道之火,若这一点流火之光湮灭,五州将再无生道之祸患。为师要找到那个地方,掐灭这最后一点生道之火。”
孚福跟上孚甲的步伐,不解道,“师尊,杨铁钢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不让他直接带我们去?”
“终南山归属于春秋朝,也就是说杨铁钢是朝廷中人。生道对于咱们十大道门而言,才是邪道魔道,对于朝廷而言却并不是。”
孚甲笑道,“自中州一统开始至今,历经数朝,历朝历代的帝皇都幻想将咱们十大道门纳入皇权治下,奈何朝廷势弱,没有哪一代帝皇成功过。倘若朝廷能利用生道,借势生道,结果就不一定了。生道太可怕,如原上青草,烧之不尽,春风又生。所以,为师作为三忘宗尊主,不会给朝廷留任何一丝可以借势、利用生道的机会。”
孚福问,“为什么那些帝皇想将咱们十大道门纳入治下。”
“原因很简单……”孚甲含笑说道,“现在春秋朝的皇帝见到我们,要向我们下跪行礼,若他将我们纳入治下,就轮到我们向他下跪行礼了。”
“修行之人,拜天拜地拜师尊,怎么能拜一个不相干的皇帝。师尊,咱们十大道门决不能被皇帝纳入治下。”孚福捏着小拳头道,“可是师尊,杨铁钢既然是朝廷中人,他也看到了残碑上的内容,又知道最后一点生道之火将降世在何处,他肯定会抢先我们一步找到那点生道之火藏起来,不让我们找到。”
“不会,杨铁钢没有时间。残碑上浮现出天降生道之火的内容,预示着那最后一点生道之火必将在两个月之内,降世在那个地方。为师让杨铁钢去长生宗找九如,若无意外,两个月之内,杨铁钢找不到九如。”
孚甲老谋深算道,“找不到九如,杨铁钢就凑不齐二十七件不惑境道器。为师看得出,对杨铁钢而言,凑齐二十七件不惑境道器至关重要,所以,在他没找到九如之前,根本就不会在意生道之事,哪怕他是朝廷中人。”
“师尊,您真坏。杨铁钢真笨。”孚福笑嘻嘻道,“师尊,九如在哪?”
孚福笑吟吟道,“为师也不知道九如在哪。九如已经有一百多年不曾与为师有过联系了,极有可能是死了。”
从师尊的口里得知杨铁钢找不到九如,孚福莫名难过,又不能在师尊面前表露出来,她接着问,“师尊,您也是因为杨铁钢是朝廷中人,才将大师兄就将找到东州和不朽力量的事隐瞒,还骗他说大师兄已经遭遇不测了?”
“对。”
孚甲暗道不好,孚福又将话题引到了这件事上,好在孚福短暂之后又问,“师尊,杨铁钢既然是朝廷中人,我是不是就不能与他做朋友了?”
孚甲笑道,“说得通透些,江湖划分成道门与朝廷,是因为利益,人与人互称朋友,是因为情谊。你是道门中人,杨铁钢是朝廷中人,利益确实不同,但朋友从不谈利益得失,只谈彼此情谊。”
孚福笑颜如花道,“师尊的意思是说我还能与杨铁钢那个大坏蛋做朋友?”
孚甲点了点头,“当然。”
孚福缓缓吐出了一口气,“那就好。”
旋即,心满意足、蹦蹦跳跳随师尊走下有孚山,去往西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