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的慈安殿可是热闹非凡。比起前朝议政殿也不遑多让。”苏穆带着宁启进来慈安殿主殿。
他只是来看戏的。
“皇上,你来了,杜生可有为姑母卜过了?”柴芷雪见苏穆来了,语气里更是显得柔弱。
江素辛,你还有得逃?
钦天监的一句话,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母后,杜生当初进宫之时说过,不为当朝权贵卜卦。”苏穆也并不理会柴芷雪的话,只径直的对着延后道。
他只卜大夏的祸兮福兮,不为哪一个人卜卦,包括九五之尊。
“本后早知,所以通知了你舅舅家,如今为母后卜的吉凶祸福已经在来宫的路上。”延后似乎早已经明了。
杜生,一个清贵到骨子里的人。
不屑与人为伍。
延后想,用不了多久,杜生就会从那个位置上被拉下来。
钦天监的位子,于他们柴家来说重要许多。
“妹妹。”柴将军爽朗的声音传进主殿,那伟岸的身影也跟着进来。
“皇上。”
苏穆看着柴将军略微一点头,柴家又要故计重施了?
“父亲。”
“柴将军。”
“德妃娘娘。”
这个女子,果真有江丞相的风度,举手投足间,都是隐藏着的尊贵。
柴将军想这个女子,和他们以前对付过的女子不一样。
这个女子不是蠢笨之人。
“浩弟,你来了。”延后喊着柴将军,柴将军单名一个浩字。
柴浩答,“姐姐,我来了。”
随即他从衣袖里拿出一篇红色的纸,上面还是刚刚干涸的墨,有些因着没有干透,印在了另一面。
“念。”延后说。
那张纸上,写着什么,她心知肚明。
不过就是江家孤女,命格奇硬,刚好与延后相冲,在施以邪术,遂延后病倒。
这邪术那红纸上并未提及,只是道,古有巫蛊之道。
“爹爹,大师可有说施巫蛊之术的人在方?”柴芷雪替延后回到。
病人是要有病人的样子。
“当然,启禀皇上,大师说施那巫蛊之术的人,就在皇宫东南方向。”柴浩答。
皇宫东南方向,不就是她江素辛的寝殿么?可也同样是柴芷雪的栖凤殿的一角。
“哦,巫蛊之术?东南方向?”苏穆恍然大悟的说到。
果然故计重施了。
苏穆心想,若他永生永世都不知道那个秘密,如今恐怕也是依附柴家的。
巫蛊之术,他也会相信柴家所说。
可是……
“大师说了,巫蛊之术的载体就是一个写了延后生辰八字的木头人,以银针刺头,以女子污秽之物所染的白条盖着。”柴浩恭敬的答到。
“柴将军说的是一块红布包着?”江素辛到,果然一出手,就如此狠毒。
她江素辛是何时惹了他们?不过就是挡了柴芷雪的王后之位,不是么!
只是……
“皇儿,东南方向是德妃的寝殿,派人去搜搜吧。”延后似乎叹了口气,“免得德妃说本后冤/枉了她。”
苏穆闻言挑了挑眉,嘴角带了丝笑意,坐在杉木椅子上,“宁启,领人去瑾乐宫看看,还有栖凤殿的西南角。”
柴芷雪错愕的盯着苏穆,是了,她栖风殿的东南角就挨着瑾乐宫。
“皇上,臣妾的寝殿,何嬷嬷已经搜过了。”江素辛道。
还去搜?
“是么。”苏穆闻言看向了延后,“母后,何嬷嬷可有搜出了什么来?”
延后眉心一跳,进殿这么久了,她委实还不曾见过何嬷嬷。
她只是摇了摇头,“本后还没有召见她。”
“哦。”苏穆转而看着江素辛道,“素辛,何嬷嬷此时在何处?”
江素辛低声的在喜贵耳边说了几句,而后就看着被五花大绑的何嬷嬷等人,嘴里塞了布团,只听见哭声。
延后看了看何嬷嬷,只看见何嬷嬷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她心下也紧张了起来。
“德妃,这是何意?”
“素辛想问问母后是何意?大半夜的吩咐这老妪潜入素辛的寝殿要干些什么?”江素辛不在唤延后做延后,而是喊了母后。
既然都是戏子,权看那个演技好。
“德妃,你绑了何嬷嬷,谁给你的胆子?”延后转而看向苏穆,“皇儿,这何嬷嬷是你的乳娘,岂容一个小辈侮辱。”
江素辛听后,头更是低垂,演过嘴角的笑意,只听见略带了些哭腔,“素辛生来胆小,自父亲去后更甚。母后,大半夜的,素辛以为寝殿里进了贼人,不曾想绑了皇上的乳娘,素辛罪该万死。”
只见江素辛猛然跪下,身后的白芍与宁启也一起跪下。
这时早已经有宫女为何嬷嬷等人解了绳索。
“素辛无罪,乳娘罢了,不过是一届奴才。”苏穆浅浅开口。
他的爱妃,可真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下,已经把罪责推给了他的母后。
何嬷嬷不过是一届奴才罢了。
只见这时,宁启跪着问苏穆,这宫还搜不搜?
苏穆答,当然要搜,又问了何嬷嬷,在德妃寝殿里搜出什么没有,何嬷嬷自然也是不敢欺君,当下答没有。
所以宁启领了旨意,搜了柴芷雪的栖凤殿。
只见柴芷雪带着泪花,跪在苏穆面前,哭着问,大君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会害了亲姑母不曾?
苏穆答,素辛进宫一年,见到延后不足两月,她怎么能够知道延后的生辰八字?所以必然是亲近之人。
柴浩不依了当即道,大君这是不信任柴家,柴家呕心沥血多年,最后换来这样一个结局,柴浩宁愿赔上命,以消大君心头的疑虑。
苏穆浅浅回道,柴将军言之过重了些,孤只是怕有些之人利用这一切,要孤与柴家反目成仇,可德妃实在是不知,若是卷进来,也着实的委屈了些。
柴浩这才作罢,只静静等待着喜贵回来后的结果。
柴芷雪哭哭啼啼的跪着一边,江素辛被赐了座。
不多时,宁启后跟着的小内侍端了个托盘,托盘上放了一个用白绢盖住的东西,甚是奇怪。
“启禀大君,在皇后的寝殿搜到了这个。”
苏穆刚刚要伸手去揭,宁启道了一句,怕脏了大君的手,奴才代劳。
随着白绢落在地上,一股血腥味弥漫出来,只见红红点点的,像级了女子月事所用之物。
对于一个有洁癖的人来说,苏穆皱了皱眉,立即。摆了摆手,示意喜贵拿远一些。
又见喜贵挑开了外面包裹的布条,一个已经成了褐色的木头娃娃暴露在众人的眼里,隐约可见上面刻有一排排文字。
宁启走到苏穆跟前,低语了几句,大概是说,那上面的确有生辰八字,是谁的,宁启并不知道。
苏穆听完,点了点头,上面的的的确确是他母后的生辰八字。
“德妃妹妹,你好狠毒的心啊,诅咒了姑母不说,你还有移花接木的陷害我。”柴芷雪忽然对江素辛发难。
明明应该出现在瑾乐宫的东西,却在她的寝殿搜了出来,柴芷雪大感事情不妙。
当然延后和柴浩亦是脸色难看。
“柴夫人,你怎的冤枉了我家主子,这明明是在你殿内搜出来的。”白芍忽然跪着,那眼泪也是像掉了线的珠子。
为自己的主子鸣不平。
“贱婢岂容你插嘴?”延后道,一个奴才而已。
“德妃妹妹,那布条明明是嫔妃用的二级云帛。”柴芷雪又是一阵眼泪鼻涕。
云帛,一种象征着尊贵的布帛;的确二级云帛是嫔妃专用的。
可也不只她江素辛一人会用,若不是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