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色看着叶启轩,落瑶有些不快:“别口口声声说什么市井,要不是有着这样的家世背景,凭借我们自己,那些东西咱们也未必用得上,这值得什么拿出来说的?”落瑶从来不会否认身份对自己的帮助。
叶启轩只是生在豪门世家,自然而然养就了一等眼高于顶的脾气,此时被落瑶这么一说,他不禁脸上一红,连想要辩驳几句都找不出说辞来,只能闷闷不乐地低下了头。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落瑶这么亲民?
“不过提醒你两句,就摆出这副沮丧的样子。叶启轩,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够忘了本,你敢说你们叶家祖辈就一直都是朝中重臣?好了,我也只是就事论事,你以后不要在说这样的话了。”落瑶受不了叶启轩的表情,解释道。
见叶启轩先是一愣,随即眉开眼笑地连连点头,落瑶自是也笑了,又顺势给叶启轩整理了一下刚刚掀帘子时给风吹乱的头发,。叶启轩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又讨好地说着一些在神医谷时的趣事仔细听着,偶尔也笑上两下,这短短的一路上,车厢中自是充斥着一种温馨的氛围。
卧龙寺乃是敕建的大寺,平日里善男信女虽多,可最重要的大香主一来,往往便都是闭门谢客。这一日也是如此,所以落瑶不用想也知道此时寺里有贵客,不然以住持和自己的关系早就亲自出门来迎接了。
又没有人来接对于落瑶而言并不重要,所以并没有在意,和叶启轩一起下了车。一个小和尚走了过来,对落瑶他们双手合什行了一礼,然后态度很不错的对他们说道:“两位施主还是请回吧!今天的卧龙寺不接待外客。”
“小师傅可能误会了,我们并不是什么外客,而是方丈的朋友,寺里有重要客人我们也不多打扰,带我们去禅房即可。”落瑶见那小和尚态度不错所以也就对他和颜悦色。
没等小和尚回话,他身边的一个知客僧却是语气不善的说到:“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我们寺里有重要的客人,你们要想拜佛明天再来吧!万一惊扰了贵客你们的脑袋可保不住了。”方丈那么大的年纪,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一听就是骗人的,所以他很不给面子。
落瑶倒是没有怎么样,叶启轩的脸色却很难看。“都说佛门清净之地,怎么也是铜臭十足。我倒要问你,佛曰众生平等,你凭什么封寺不让我们进去,莫非这卧龙寺也是将人分个三六九等的地方?要是方丈知道你这样不知道会是什么想法?”
“你们莫要胡说,我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进去玩意惊扰了贵客那可是要灭了你们全家的。”那知客僧被叶启轩一阵抢白说的面红耳赤,所以最后改了口,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样子。
“这就不劳你担心了,我要进去你想拦也拦不住,现在肯和你好好说话也是看在方丈的面子上。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到时候丢人的只会是你一个。”叶启轩的好心情已经被这个没有眼光的僧人磨没了,现在他想杀人,他第一次被人这么拒之门外。
“你……”那知客僧指着叶启轩气得不轻,刚想要直接赶人,就听到身后达摩堂主座大师惠安大师的声音,那声音很兴奋就好想见到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公子,叶神医快快请进,方丈暂时有事,由我来迎接两位。”
落瑶从面如死灰的只可僧面前走过,好心的教导他。“人不可貌相!”然后就对惠安师傅抱拳一礼。“惠安大师客气了,是我们来的比较突然,方丈有事就先去忙,我们不如找个清幽的地方喝喝茶吃吃点心,我可是为了这卧龙寺的桂花糕而来的。”
“公子还是最喜欢桂花糕啊!昨日就得到了消息方丈将去年亲自摘得的桂花都拿了出来,请了慧能亲自做出来就等公子你来了好拿出来款待你。”惠安知道落瑶是想要和那些人避开,所以带他们走的都是一些清幽的小路。“不如去我的禅房吧!方丈他们应该是在塔林那里。”
在卧龙寺西约300米处的山脚下,有一塔林,这是建寺以来卧龙寺历代住持僧的葬地,共250余座。这是中天大陆最大的塔林。塔的大小不等。形状各异,大都有雕刻和题记以及个人的贡献。
落瑶本来也没有打算逛塔林,自然不会介意。两个人跟随惠安一起向他的禅房走去。距离惠安的禅房不过百米的时候,便见三个男子一前一后地从那月亮门中出来。
前头第一个身穿大红纻丝长袍,外头披着一件金线绣蟒纹披风,站在那里就显得贵气逼人;后头的两人则是一个俊逸,一个懒散,衣着都很是不俗,后头还有好些清客幕僚之类的文士跟着。看到这样一行人站在身前,落瑶顿时暗自叫苦。本来就不想和这些人见面,现在倒好。
贤王乔德芳如今二十有九,正是风华正茂之年。尽管皇帝已经立了乔子墨为太子,而他只是皇上的弟弟,但由于他文武皆能,待人接物无可挑剔,风仪姿态又是上上之选,所以此前朝中大多数人都觉得他是可以与乔子墨分庭抗礼的。
北燕国的兵权并不集中,以前他并不急,笼络文武大臣也只在暗地,可是,当此次威国公调回朝出任中军都督府都督,他立时察觉到了危机。威国公可是乔子墨的亲舅舅,虽然穆皇后死得早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不错。
日前他的王妃提到卧龙寺的槐花开得好,精舍中又有一口好泉,所以今天他有意邀了威国公世子穆尚一同来这护国寺游玩,又恰巧锦衣卫指挥周进到府里传话,他得知对方暂时无事,索性连这位皇帝心腹一并叫上,又把府中的清客幕僚都带了出来。这会儿在山上塔林转了一圈下来,穆尚固然是顾左右而言他一句实话没有,就连周进也是惜字如金,大多数时候都沉默得很。因而,他就是再好的涵养也觉得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