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了勾唇,容四皇子眸光一闪,蓦的抬手直指容六皇子肃容沉声道,“六皇子谋逆,弑父弑君,给本皇子拿下。”声音肃杀透着无尽的冷厉森严,在重重灯影里六皇子脸色一白,猛的一声大喝,“你敢。”接下来的话却被四皇子一声厉喝给制住,“还愣着做什么,给我上,六皇子挟持父皇,意图谋反,惹敢反抗,就地格杀。”
哗啦一声,四皇子身后的人手中刀枪一晃,寒气森森锃光瓦亮的剑刃枪身透着锋锐寒芒直逼过去。
“你,你们给本皇子上,挡住他们……”
六皇子的声音相较之前弱了不少,伸手拽过跟前的几个护卫推了出去。
他自个则悄悄后退几步,眼神来回转着:要不要把父皇推过去挡挡,还是去母妃那边?
他这里念头还在转着,那边他的侍卫已经和容四皇子的人动起了手。
好在御书房够大,但饶是这样也把御书房差点掀了天。
容北辰被两个人半拖半拽的拎着,看着眼前这两个儿子,又气又怒,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火好像在烧。
喉咙里一热,一口鲜血喷出来,两个逆子……
砰,不知道是哪个的半截枪尖倒飞出来,自容北辰的左肩穿过。
本就虚弱的身子再也受不住,容北辰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说是打斗,其实没一会情形几乎就是一面倒了。
容四身边的这些人怎么说也是上过战场的呀,而且他又带的怎么也算得上称一个精兵。
相较容六身边的那些被人挑唆之后选出来的人自是强上几分的。
再加上之前容四皇子的那一嗓子,“六弟,你外头的人可都被解决了,不用指望了。”
若这话之前六皇子以及他的人还抱着怀疑,可经过这么一番打斗,所有人都又信了几成。
没被解决,为什么听到六皇子的喊声不进来帮着拿人,为什么四皇子能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眼看着自己的人都被打趴在地下,容六皇子脸一白,不顾三七二十一的跳起脚,“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四哥,你好,好呀,你是不是早就回来了,躲在暗处等着这一切,然后,然后你就来个瓮中,瓮中,”最后那两字重复了两回捉究是没出声,容六皇子铁青了脸,“我知道了,你才是那个图谋不轨的,你勾结外邦,和军中某些人结党,然后制造出这一回回的意外,让我信以为真……”说到这里容六皇子状若疯狂的大叫起来,“都是你害的,是你,是你故意害我的,父皇,母妃,你们要信我呀……”
容四淡淡的横他一眼,“拿下,堵住他的嘴。”
他现在不会收拾他,谋逆弑父弑君,意图宫变,这样的罪名哪一条都够让他死上一百回的。
再说,容四的目光在容北辰身上瞟过,诲暗不明的眸光一阵闪烁,最后他蓦的挥手,“还怔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父皇放到榻上去,留几个人把这里收拾好,余下的人都退到外头,你,你,还有你,帮着本皇子把父皇抬到榻上来,再派人赶紧去请御医。”
三五两下的把人都遣送了出去,容四皇子亲自抱了容北辰放到榻上。
拿了帕子擦了嘴角和下巴溢出来的鲜血,又小心的帮着容北辰理好衣衫,此刻御书房已经没有几个人,仅有的几名侍卫不敢让着容四太远,就在不远处背转着身子侯着,容四皇子手里端着一杯蜜水,神情淡定里竟透着几分诡谲的温柔,拿了银勺轻轻的盛了蜜水,凑到还在晕迷中的容北辰唇边,一勺水倒是洒了半勺在外头……
不过大半盏茶功夫,御医来了,御书房里的几个小公公也被寻了回来。
容四皇子一脸的焦急,神情诚挚忧心重重,“御医您快给父皇看看,刚才受了点惊……”
“四皇子您别急,容臣下把把脉再说。”
御医低眉垂眼,直接视御书房一地的狼籍和满室的诡谲气氛而不见,径自到了容北辰的榻前垂眸把脉。
半响后御医缓缓吁了口气,眸光微闪,一阵的沉吟之后叹道,“皇上的身子最近极是虚弱,又是一场大病,如今是气血两归,精神头上本就弱的不成,如今又受这一番惊吓,怕是有点不妙……”
“要怎么治,还请御医尽心。”
“那是自然的,只是,四皇子,属下医术有限,还请四皇子别抱什么大希望。或者,可以再请几位御医过来看看。”御医说罢这些话,并不再多说什么,只转身走到外头的桌子上拿了自个的笔墨开方子,容四接过垂眸细细看了,半响后勾了勾唇,“有劳御医就在外头侯着,以防父皇的病情有变。”
“下官遵命就是。”
叹着气走出御书房,被容四的人引到了偏殿,御医心里一团乱,却又打起精神让自个不露半点声色。
他只是一个御医,是给皇上治病的。
至于为什么三更半夜皇上受了惊,为什么御书房这么乱。
四皇子的人个个透着杀气,传闻里在边关出事的四皇子半夜出现在御书房。
偶尔地板的一角还有几团暗褐色的污血……
这些东西,他统统都没看到!
时间一点点滑过去,凤梧殿内的几人坐立不安,依着皇后的性子早巴不得派人去外头查探。
最不济也得派人去御书房那边看看情形呀。
容北辰和她多年夫妻,如今别说情份转淡,就是真的全断了,她也坐不到无动于衷。
而且,皇后的双手抠进两侧椅子扶手上,如今这个情形,容北辰还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