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刀,刀刀刮骨。
一个醒字足矣!
“皇后说的正是,贵妃,你逾越了。”
独孤贵妃听着容北辰平静无波的话,手里帕子差点绞碎!
却终是不敢有违,盈盈起身愤然下拜,“妾身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安。”视你早死!
皇后如何不知她心中怨愤?菀而一笑扬了眉,“妹妹起来吧,你思女心切,本宫不会和你记较的。”
“皇后说的是,臣妾今个儿来,正是求皇上给臣妾和臣妾那可怜的女儿一个公道。”独孤贵妃唇边勾起一抹恨,冷冷的看向皇后,“皇后久不出凤梧殿,莫非此行,是为着那胆大包天的嬷嬷求情的?”
“妹妹说笑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更何况,天子犯法也庶民同罪,不过是一个嬷嬷,若她真当行此腌脏勾当,本宫第一个便不容她!”皇后义正词严的笑,眼底却是一片肃杀,懒得再和独孤贵妃瞎白扯,径自起身向着容北辰盈盈一福身,“臣妾已经把那嬷嬷押在外头,不知皇上是此刻御审还是交宗人府?”
“先把她压进来吧。”
容北辰一句话,自有外头小太监去传话提人。
容皇后却又微微一笑,“旦不知独孤贵妃所提的那位嬷嬷可在?不如一并带上来对质?”
“准。”
又一名小太监转身而去,人都押在外头侯着呢,不过盏茶功夫,几名侍卫压着两名嬷嬷走了进来。
其中一名中年嬷嬷扑通便跪了下去,语气急切而惶恐,“就是她,就是这位嬷嬷吩咐的。”她抬手指向一脸难看的李嬷嬷,声音尖锐而急速,“是她说,要奴婢给小公主用的**里涂了药,奴婢先前不准的,可她却拿了奴婢在外头的全家并两个侄子,奴婢不敢不从,她还给了奴婢百两银子并两只赤金点翠钗,这上头都有印记的,是皇后宫中所出,……这些是奴才还没用完的药,请皇上过目……奴婢是被人所逼,一时糊了心,才做下这番恶事,奴婢死有余辜,还请皇上贵妃娘娘饶了奴婢的一家……”说着话她竟然一个头磕罢,起身冲着不远处的玉柱便要撞过去,“奴婢下去再去服侍小公主……”
砰,身子还没撞到,却被皇后劈手一个茶盏硬生生把她身子砸偏老远。
脚下一个没站稳就那么摔了个四脚朝天。
待得御前侍卫把她按下,皇后才挑眉轻轻一笑,“嬷嬷不用这么急着死,等咱们把事情问清楚,自然会送你到该去的地儿。”该去的地儿最后这几个字被皇后说的极是轻柔,配着她唇边那一抹优雅的笑,硬生生让那嬷嬷心头打了两个寒颤……皇后的神情好吓人!
一侧有传上来的御医验看了那手指粗细的玉瓶,脸色微变,“回皇上话,这中间掺了夹竹桃汁液。”
除了夹竹桃,还有另几种植物叶子里提练出来的汁液,又加入不少毒素提炼而出。
具体的御医却是再闻不出来了。
小公主体弱,又才出生不久,奶嬷嬷虽是隔着一天一喂,涂在**上的一品红虽少,哪怕是隔天一喝。
对小公主来言也是致命的!
只是,当初为什么他们都没有查出小公主有中毒的迹象?
脑中念头一闪而过,御医却只是把头伏在了地下。
有些事他们是只能烂在心里的。说出来,那就是两个字,找死!
御案前,皇上面色铁青,眸中有阴鸷凝成实质,劈手把面前的一个兽首活环双鱼纹笔洗砸到李嬷嬷身上,好在只是顺着额头砸了过去,额上顿时有一抹血流下,容北辰阴冷的声音响起,“李嬷嬷,她的话你可听清了,是哪个给你的胆子,竟敢毒害朕的女儿,朕诛了你的九族!”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冤枉呀,她是信口雌黄,奴婢都不认识她。”
另一边被侍卫按在地下的那个嬷嬷发疯般挣扎起来,“好你个李嬷嬷,现下事败了你就翻脸无情,你当初说的什么来着,你说反正那小公主打生下来就弱不禁风的,便是早早走了也不会有人怀疑的,又说万事有皇后作主,这会事发,竟想着一推三六五,我告诉你,没门。”说着话她疯狂的扭着身子要朝李嬷嬷扑过去,手脚并用的倒是让她往前挣了几步,呸的一声一口唾液啐在李嬷嬷脸上,而后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下,“皇上您明察,就是她给的奴婢这些东西,啊,对了,老奴还曾拿了李嬷嬷的一个荷包,那荷包是皇后赐下来的,料子绣工都极好,当时她还舍不得给,却又怕奴婢不应这差事,便忍痛给了,这荷包如今还在奴婢身上带着,请皇上您过目。”
荷包自嬷嬷怀里掏出来,呈给容北辰过目。
其实不用过目大家心里都有了数,容北辰一眼扫过,丢到李嬷嬷面前,“你又如何说?”
一般主子赐下的这类小东西是绝对不会给外人的。
更何况是皇后赐下来的?
除非是有重要的事或是迫不得己的隐情……
“那帕子婢婢两个月前便丢了的,还请皇上您明察,皇上,皇后娘娘您得给老奴作主,老奴真的冤枉啊。”
李嬷嬷跪地直磕头,额上很快见了血,声声哀泣,只有一个字:冤。
而此刻,御书房外头人影一闪,传来小太监的声音,“皇上,杨公公求见。”
“宣。”
容北辰身边有三名贴身小太监,杨公公便是其一,年龄不过二十出头,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眉眼里透着机灵敏捷,为人处事极有眼色和分寸,是最为忠于容北辰的,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便被容北辰调到身边成为贴身太监服侍了,低眉垂眼的走进来,跪地行礼,“奴才见过皇上,请皇上安,皇后娘娘安,贵妃娘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