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乱里,皇上容北辰赶到。
大长公主似是看到了主心骨,拉着自家侄儿的手那是好一通哭诉呀。
简直说的容三母女那就是十恶不赦天下最恶的恶人!
屏风后头程国公夫人听的脸色苍白,额上一层冷汗,手脚冰凉。
婆婆呀婆婆,您这是要干什么呀。
就是皇上看在您的面子上不把咱们程国公如何,可您还能撑多久呀。
您这样一通通的闹,是看着咱们程国公府还没亡是吧?
且不提程国公夫人心里的埋怨恼怒,容北辰却是一脸正色的看向大长公主,“皇姑姑您放心,朕定给皇姑姑作主,不会让皇姑姑受委屈的。”说罢这话他挑了眉望向容三,“三丫头,谁教你的忤逆长辈?还不赶紧过来给大长公主端茶陪礼道歉?”
“我不会给她道歉的,我没错。错的是她,她自个都不拿自个当长辈,何必要别人来尊重她?”
“三儿不许再说,快过去,听你父皇话。”
皇后心里一百一千个不愿意,可一个孝道压在这里,只能是委屈自家女儿。
“我不。”
啪,容北辰一掌打了过去,“你连朕的话都敢违?跪下道歉。”
“除非我死。”
容北辰气的额上青筋突突直跳,抬手又是一掌,可这回却没打到容三身上。
打偏了?
不,是被凤九出手给拦了下来。
她在容三出手时便到了,只是想着这些事是云沧皇家家事,她总不好事事参与。
便停在外头没进来。
后来眼看着这事情越闹越僵,程国公夫人到了,容北辰到了。
第一掌是凤九没想到,直到容北辰的第二掌打下来。
凤九再忍不住的闪身拦了下来。
“小九你先回去,这里没你的事。”
“皇上,一国之君处理朝政公平不公平的且不说,可最起码要做到您心中有数,现下您连问都没问三姐姐一声,就认定是三姐姐动的手,现下又动手,您看看,她可是您捧在手心养了十余年的女儿,嫡嫡亲的女儿,您要为了个外人打她?”凤九说的又快又急,生怕容北辰阻制,她抬手指向容三的脸,“您只看到大长公主的委屈,只看到大长公主摔了,您可看到三姐姐脸上的伤?这是大长公主打的!”
“那又如何,大长公主是长辈。”
凤九被气笑起来,她却不知自家这位皇帝舅舅还是这么有孝心的人!
深吸了口气她看向容北辰,一脸的郑重,“皇帝舅舅,您知道我小时侯最想的是什么,最羡慕的又是什么么?”容北辰皱了下眉,面上升起几分不悦,凤九却是再次又急又快的开了口,“我最想的是为什么我没有爹爹陪我玩,带我去外头街上吃好吃的买好看的东西,我最羡慕的是府上一位家生子的小女孩,她是奴婢,可她却天天有好吃的好玩的,不值钱但却稀奇古怪,甚至好些都是木头削的,那都是她父亲给她的,我不是羡慕她能吃好的有玩的,我羡慕她有个好父亲!她的父亲可以为了受委屈的女儿随时随地去拼命!”
“小九,你三姐姐她是公主,没人敢给她委屈。”
“有,她有受委屈。她受的委屈太多太多。”凤九即然开了口,索性把话说完,听到容北辰的话不禁斩钉截铁的又接了上去,“可您却不知道,她的委屈不是别人给的,偏偏是您,是她最亲最敬最爱的父亲,是您这位高高在上的皇上!您打她一掌,比别人打她十掌百掌都要痛!”
声音不见如何激昂,却落地有声,似带着金铁相撞的铿锵之音。
一时间,屋中死寂一团……
皇后当时就哭了。双手捂着脸就那么不顾形象的跌坐在椅子上哭的一塌糊涂。
亲生的爹不知道疼女儿,帮着外人给女儿委屈,可却被别人说出来。
凤九的话好像刀子一样扎在她心底深处最软的那块地方。
她撑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几个儿女。
可现在她得到了什么?
容北辰脸色铁青,凤九甚至感受的到他身子上的僵硬,额上青筋突突直跳。
双眸似鹰隼,全身肌肉紧绷,透着一种犀利而狠冽的神情。
便是矮榻上的大长公主也不由的打个寒颤禁了声!
皇上容北辰粗重的呼吸,皇后哀哀的凄切哭声,凤九平静而深邃的眸子,容三一脸复杂却不掩难过落寞的表情。
明明有这么多的动静和声音,可感觉上却是这屋子里一团死寂。仿若落针可闻!
半响后,容北辰重重的一声哼,“九丫头好利的口才,好大的胆子。”
“皇上,您不能罚小九,她也是一时心急口快。”
“父皇要罚便罚女儿,是女儿的错。”
耳边听着母女两人争相为着自己认错,凤九心头一暖,她们是真的把她当成了亲人。
静静的一笑,凤九上前两步,“是凤九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责罚。”
“女儿家性子怎可这样鲁莽急躁?你们两个都一样,回头罚抄祖训百遍,心经百遍。没完成前不得出府。”容北辰眸中精芒一闪,视线在凤九和容三身上扫过,最后看向塌上的大长公主,眸子已是恢复素日的深不可测,“天色不早,朕派人送大长公主出宫。”
“可是……”
“大长公主之前说的事不必再提,朕只有两女。”
这便算是彻底赌死了容四公主再重新恢复天家公主身份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