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不带半点惧意,一退不退,“母后,儿子要代父皇上前线,扬我云沧国威。”
“不准,母后绝不会同意你去战场,你就给我死了这份心吧。”
“母后。”
“我有些累了,来人吧,送七皇子回府,传本宫的话,让七皇子府的人好生服侍七皇子,若有什么差错,本宫第一个摘了他们的脑袋!”皇后说完这些话径自起身去了内殿,却是再不看跪在地下的容七一眼,只是转身的当眸底却掩去一抹浓浓的忧色……知子莫若母,容七的性子看似大大咧咧没什么心计,但就是这样的人却通常都有一个共性……认准了的事绝不会轻易更改。
容七更是如此。打小就是暴脾气一个,才七八岁就敢和容北辰在御书房跳脚。
这样的性子她是操碎了心呀。
好不容易看着他们长大,平日在自个眼前也就罢了,可上战场?
她怎么舍得?
只是这个傻儿子怕是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念头……
哎,得和小五说说,让他想个法子打消了小七的念头才好。
只是还没等皇后和容五说,次日一早,七皇子府传来消息……容七单人匹马跑了。
这个该死的……容七。
可凤九又不得不说,这样的事情还真就是容七的性子能干的出来的。
想着他神彩飞扬一路纵马扬鞭的肆意张扬,想着他那种自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野性。
凤九把手边的书又翻了一页,可实际上却是什么字都没看进去。
容七那样的人是不适合憋在朝堂上的。
勾心斗角阴谋诡计那不是他的风格……
在他的眼里只有顺眼和不顺眼,只有喜欢和不喜欢。
大不了拳头说话。
这一去已经小半个月,也不知道他这一路上可还平安。
微微的叹了口气,凤九没有多少聚焦的眸光自书页上移开,缓缓转向院内不远处的几株美人蕉上,花开的很好看,粉粉嫩嫩的,被风一吹摇曳生姿,可凤九却是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思,一桩桩的事情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虽然看着和她没什么太多的直接关系,可细细想起来好像都和她有着不可或缺的关系……
大越军队,华二出事,白五重伤,甚至容五朝堂上忙的左右支拙……
要不是有她在,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
轻轻的吁了口气,伸手指在眉心上用力的按了两下,凤九以手肘撑在桌上托了腮忍不住的咪了眼……莫不是老天爷让她重生,就是让她在这一团乱麻里体验这种无可奈何的味道?
外头传来阵脚步声,然后是几个小丫头的声音,“见过公主。”
“起来吧。”
凤九一挑眉,三姐姐回来了?
果然,门口处一袭大红的容三挑帘走了进来,看到她笑笑,“小九。”
一侧早有小丫头捧了银盆净水拿了洁白的帕子服侍她简单的梳洗净面,一概收拾好凤九已经递了早前在冰里镇下的冰镇酸梅汤,“三姐姐先喝点这个缓缓神,外头可热坏了吧,皇后舅母今个儿身子如何,可好些了?”
是的,皇后病了。
容七夜闯边关之后的第三天就病倒了。
宫里御医轮翻上阵,八仙过海各施其法,每个人都说皇后没病。
焉焉的没胃口,而后心口疼,不过几天功夫竟卧床不起了。
没病,所以只能用补药。
可皇后却是一天天气色难看下去,不过十余天便瘦的不成样。
宫里的人是指望不上的,容五身上压着所有的朝事。
凤九和容三只能搬入宫里轮番守着,劝着,哄着。
幸好还有一个宝儿在,童言无忌的偶尔还能逗皇后咧一咧嘴角。
“还是那个样子,但御医说已经大好,再休养些时间就没什么大碍。”说到自家母后容三眼底掠过一抹黯色,却飞快的把那些异样压下,朝着凤九扬了扬眉,“怎么你一个人,宝儿呢?”
“之前玩的有些疯,这会才睡了呢。”
两个人的眸光抬起互看了一下,都暗自叹了口气,容三有些焦躁的抓抓自个的头发,郁闷的把手里的茶一口灌尽肚子里,茶盅好像有深仇大恨似的被她几欲捏碎,“小九,母后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很担心……”
“我也有点担心,舅母这样下去真的不成……”
她也担心,可皇后的情况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心病。
心病还须心药医。如今容七说不定早跑大军里头和大越打起来了。
让她去哪再弄一个容七来?
而且,依着她的心思,皇后这病来的蹊跷,容七的事虽是一个由头,但却也不过是根导火索罢了,或者,还有其他的事?比如说和她那个皇上舅舅之间是不是早有什么心结,比如说担心容三的婚事啥的,这些都是可能让皇后想不通的原因,而或者,容七出走夜奔边关不过是压死骆驼的那根最后的稻草!
抬眸就看到容三眸光晦暗的双眼,这几天日夜服侍或担心着皇后,脸上的神色也跟着难看起来,精致而英气的眉眼不见,取之代之的似是被抽了水份的干花,焉焉的扁扁的,凤九也跟着皱起了眉,这个皇宫就是一个大牢笼呀,谁进来都不会自在,甚至连才三岁的宝儿这几天都一直嚷嚷着要回公主府,咦,皇宫,凤九心头微微一动,脑中一个念头飞快的掠过,她脸上的异样被盯着她欲寻求主意的容三看到,惊喜的望过来,“小九可是想到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