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站在门外一阵的疑惑,这喝着喝着两个人又动起手来了?
“两位主子。”
“这里有我们呢,你下去吧。让他们把醒酒汤送过来。”
小丫头躬身退下去,凤九掀起帘子,看到里头的情形不禁扑哧一笑,白五抱着个酒坛倒在地下,一身蓝衣好像是从酒缸里浸泡过,湿溚溚的,酒气冲天,地下碗碟银箸散落一地,咦,怎么不见容七?
那边容三也发现了,眉毛扬了扬,“小七?”
两双眼四道视线瞬间搜遍整个偏厅,独独不见容七。两人心头一惊,同时往里走了几步,站在那里细细凝神,没一会耳边便有细细的打酣声入耳,眸光微转,已经看清这声音的来处……桌子底下!
不用问也知道是谁了,容三手快,唰的掀起桌布。
四道视线看过去,凤九和容三两个人都又好笑又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桌子底下一个人抱着个酒坛子双眼紧闭睡的正香,不时的还耸耸鼻子嘀咕两声。
不是容七又是哪个?
着了小厮抬了两人起来,梳洗干净喝了醒酒汤睡下,已经是亥时末。
半弦月高挂,夜色似一匹绸缎把整个天地包裹的严严实实,一颗颗星子悄悄的眨着眼,把夜色这匹绸缎点缀的愈发绚丽多彩而神秘,夜色渐深,太多的人沉睡在梦乡,便是值守的婆子都悄悄的缩在暖炉旁咪着眼小憩,天地间一片静寂,偶尔有风打着旋敲打在窗棂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凤九一个人抱着膝靠在窗前的大榻上望着空寂寂的外头没有一丁点的睡意,心头沉甸甸的……
她只要一想到再过些天大越和云沧要开战就再也睡不着了。
特别是这场战争的源头还是因为她!
虽然她心里很明白,如果真的开战,她充其量只能算一个导火线,算不得主因的。
但凤九还是觉得心里难过,战争呀,得死多少人?
要不是她,若非为了救她,华二不会失踪,是不是这场战争会晚很多?
理智是她知晓这不是她的错……
因为她清楚大越早有心要挑起两国战争。
至于云沧……她那个皇帝舅舅也不是什么没野心的主。
可尽管这样,凤九心里总是被系了一个结。
白日里她怕容三他们几个担心,只是装作不在意的笑着。可每每到了晚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会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一将功成万骨枯呀,不管哪国得胜,苦的是百姓,送命的是两国的军队,而得利的不过那么几个人……
有些口渴,伸手去够小几上煨着的青瓷小茶盅,没端稳茶盖便滑出摔在了地下,啪的一声脆响惊醒外头的小丫头,红景的声音隔着帘子响了起来,“姑娘可是口渴了?”掀起帘子进来看到地下的茶盖微微一笑接过她手里的茶,拿手指试了试杯壁的温度后轻笑道,“姑娘怕是没睡醒手滑了吧,让奴婢服侍您用茶。”
“都说了你不用在外头守着,又不是三姐姐府里,外头一定很冷吧?”
“奴婢点了火盆,又有新的锦被,哪里会冷?”
服侍着凤九喝了小半杯茶,主仆两人说了几句话,凤九便挥手令红景去外头歇着,红景起身谢过,手挨住帘子想了想又忍不住回头,“姑娘您可是睡不好,要不,奴婢帮您燃上安神香如何?”
安神香?
凤九的目光自雕花窗外虚无的某处掠过,想了下点点头,“点上吧。”
房门轻轻的被红景掩上,桌案一角三角缠枝牡丹翠叶熏炉里有淡淡的香袅袅浮起,似乎是真的困了,又似是安神香起了作用,凤九竟不知不觉的阂上了双眸……
一夜无话,次日辰时初凤九被红景自睡梦里拖起来。
梳洗穿衣挽发,直至一切收拾妥当凤九还在不停的打呵欠中。红景在一侧看的抿唇直笑,又有些心疼,忍不住开口劝道,“姑娘您若是实在撑不住,您把要说的话和奴婢说,奴婢帮您转告白五公子如何?”
“不用了,我去送了白五回头再睡。”
昨晚后半夜才歇下,又是半夜杂梦,到现在她眼圈还能看出乌痕呢。
走到厅里己经摆好了早饭,容七白五两人脸上都带着几分憔悴,边毫不顾忌形象的打着呵欠边猛往嘴里灌茶,倒是容五和容三两个人坐在那里优雅至极,看到凤九过来丫头们行礼,互相打了招呼坐下用膳,草草吃过,漱口净了手,连茶也没怎么用,白五轻叹一声站起了身子,“多谢各位的招待,后会有期。”
“白老五,我送你出城。”
容七唰的站了起来,一掌拍在白五肩上,“你敢拒绝我和你绝交。”
白五微微一笑,回头握手成拳捶在他胸口,“好。”
一侧容五淡淡的看过去,“白公子,我朝中还有事就不远送了,让小七送你,至于暗中的人手,我已吩咐下去,他们会在你进入白府的时侯自行回转云沧,除非情况特殊,白五公子无需理会他们。”
“多谢五皇子。”
面色凝重的一辑,白五眼底掠过几分怅然……他竟然要用云沧的人来保护自己。
这一路回大越不用别人说,白五想都可以想的到其中之险恶。
云沧有人不希望他回去,大越也有人不希望他活着回去。
他一个人在无形中牵扯着两国的朝政……
白五和容七骑马,凤九和容三红景绿竹四人乘了马车一行人悄然出了城门。
十里,二十里,三十里……五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