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里拿的不正是凤九腰间挂着的荷包么?
“你拿错东西了,这荷包是我的。”
“你,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呀,我还说是我的呢。”
十二三岁的少年长的眉清目秀,望着凤九的目光里有种不属于少年的成熟和果断,扬扬手里的荷包,硬是忍着疼坐起身子朝着凤九冷笑,“我还说你想抢我的东西,又故意打伤我呢。”
“傻孩子,你不知道荷包上大多会绣个标记么,我的荷包底绣了枝莲,你的呢?”
“我,我的也是个莲。”
“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凤九点点头,眸中一抹狡黠掠过,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两眼,抬头对着围过来的人群笑笑,脆声声的吐口道,“这少年他说他手里的这个荷包是他的,里头绣了枝莲,而我却说是我的,里头绣了朵兰花,还请大家作个见证,看看这荷包里绣了什么,到底是谁的。”
“看看不就知道了?”
“正是,看看就知道了,你打开看看吧。”
咪了咪眼,凤九朝着那少年射去一道冷冷的眼神,这么小的孩子不学好。
被逮到了竟然还敢强辨。
她一开始还想着给他留点后路呢,看来现在是不用了。
真是不知好歹……
少年己经回过了味,脸上浮出一抹倔强的惨白,咬着牙狠狠的瞪了凤九一眼,径自把手里的荷包用力的丢给了凤九,“哼,是你的就给你好了,不就是一个荷包么,我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大不了的,那是我刚才捡的!”
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凤九摇摇头,伸手点了他的某处要穴,“明天去华风客栈找我,十二个时辰之内你的穴道不解的话就直接给自个准备钱买棺材吧。”不是凤九多事,她怎么也是初来乍到的,云沧是两眼黑,眼前这家伙不正是最好的问话的吗?
咣咣当当,一阵阵的锣鼓响起,自远而近。
伴随着人们惶恐四散的脚步,是不远处一声声的高喝,“让开,都让开。”
一乘八抬紫呢大轿威风凛凛的而来,前后各有无数侍卫开道。
而最让凤九诧异的是竟然轿后头有一辆马车,车帘掀起,里头是好几名少女。
眉头微蹙,凤九站在路边,看着那慢慢走远的马车若有所思的咪了眼。
若她没看错,那马车里有几名女孩可都是被绑着手脚堵着嘴的。
“哎,造孽哦。”
“可不是来的,我们家隔壁那刘老太只有这么一个闺女,母女相依为命,这回硬是被选了去,刘老太才说了几句,竟然被打了二十大板,你说说,人都半截身子了,这几天就吊着一口气等闭眼呢,我昨个去看了下,那真是可怜呀……”
凤九的脚步抬起又停下,“这位大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姑娘,还不是选妃闹的。”
“选妃,谁选妃?”
“听说是当今圣上给几位皇子选妃,可这哪里是选妃,简直就是要人命呀。”
“你说是云沧的几位皇子选妃?”
“嘘,姑娘小声点,被听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那老太太掂着小脚看了凤九一眼,后怕的四处看了两眼,才一脸无奈的点头道,“可不是这样,这几天呀,咱们城里的姑娘光是寻死都好几个了,那个鸡飞狗跳的啊,就别提了……”
“不可能吧,皇上怎么会这样做。”
“哎,选妃是好事,几个皇子都是好的,可不能这样胡来呀。”
几个人哎声叹气的走远,留下站在原地满腔疑惑的凤九。
容五容七怎么看都不像是这样的人呀。
还有皇上,她那个没见过面的舅舅当真这般昏庸无道?
教出容三姐弟那样的儿女,当爹的不该这么没用吧。
她猛的摇摇头,没了逛街的心思,转头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走了一半她才发觉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人。
是那个摸了她荷包的少年。
跟着她?那就慢慢跟吧。
回了客栈,要了壶茶水,她把伙计叫上来,“我问你,外头那选妃是怎么回事?”
“姑娘原来问的是这个呀,姑娘算是问对人了。”
店伙计嘴里说着问对人,可话却停了下来,眼巴巴的瞅向了凤九。
是等着要赏钱的吧?
“小猴你倒是挺精明的。”
笑骂一句凤九又丢了角碎银过去,“赶紧说。”
“谢姑娘赏。”小伙计点头哈腰的笑,眼咪成了一条缝,“半个月前,突然有圣城来的上使,言称奉上命给几位皇子选妃,咱们城的知府知州啥的自然是热烈欢迎,就是咱们这些人也都觉得开心,这要是哪位皇子妃出在咱们青洛,多好呀,可没过几天就觉得不对劲了,上使发了话,六品以上的官员凡家中有女末嫁的都得让他过目,凡看上的不管有婚约与否径自登记在册送入上城,闹的好几家姑娘哭哭啼啼寻死寻活,这也罢了,可那上使却是一住就是小半个月,还特爱在城里逛,凡是他看入眼的女子不管婚嫁与否一概收录,这可不,前几天有两个新婚不久的被看上,人家死活不去呀,一根白绫吊在了驿馆的小院,尸体被发还夫家,那上使还嫌人家触他霉气,又是打板子又是罚银子的好一番折腾,现在呀,整个青洛城是闻之色变呀。”
“那位上使当真是圣城出来的?”
“可不是来的,这还能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