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眼角余光瞟了下华二,看到他神情平静淡若清风的笑,便也收回目光继续走她的路。
身后的少年被紫衣男子拦下,“小七,你又忘了我的话了?”
“可是五哥……”
“这里是酒楼,有什么事出去说。”
“那咱们赶紧出去,别让他们走了。”
少年拉着自家哥哥的手大步往下走,生怕让凤九等人走远追不上了。
凤九等人出了酒楼,侍卫小厮丫头都跟了过来,“老爷,夫人。”
“走吧,咱们再去余下的两条街逛逛,顺便买些笔墨及衣料和金丝银线回去。”
凤九说什么华二自然是无异议的,一行人正待前行,眼前紫影闪过,一道温润清凉的声音响起来,“我道是哪位,竟然是安贤王,难怪我家小七栽了这个跟头,看来我家小七这顿打却是要白挨了。”凤九挑眉,双眸中映出一道清逸雅致却又透着幽凉的挺秀身姿,她不禁在心头暗赞一句,好一个君子温润如玉,若是单以清逸出尘而言,怕是与华二不分伯仲了……
紫衣温润风华尽显,白衣滟绝清贵雅然,端的是一时瑜亮,不分彼此。
两人在那里静静一站似是连天地都失去了颜色,天上的太阳都褪去几分光华一般。
端的是翩翩绝世美男子。而且还是两个的。
之前凤九只是觉得华二比一般人好看了点罢了,可看着眼前的紫衣男子,凤九忍不住撇了撇嘴,两个妖孽出现了。
“我待是谁人这般嚣张,原来是容家的儿郎呀,容七少是有这个本钱的,别说是拿银子砸人了,就是要几条命也不过是简单的很呐,倒是在下眼拙了。”华二的声音是一如继往的慵懒淡然,若打着旋的春风,幽幽散散的带着令让人心神恍恍的清韵,似笑非笑的斜挑了眸子看过去,也不否认就是自己刚才动的手,对上对方男子清幽的眉眼蓦的声调一声,“容五少这是在为七少出头找回场子么,只是呀,这里却是我大越的应天,而不是阁下的云沧呢。”
“你那是什么意思,安贤王,我七弟是性子不好了些,但你刚才也动了手,还要如何?”
红衣女子的眉头微蹙,忍不住出了声。
小七虽然任性了点,但他打也打了,面子也落了,这会说两句好听的又如何?
再说了,若是真论起来,她们姐弟的身份又岂会输于眼前的这个安贤王?
“三姐,我们走吧。”
容五公子清浅一笑拦下红衣女子的话,眸光稍转自凤九身上扫过,微不可见的一凝之后笑笑,定格在华二身上,“今日来的突然,待得改日定会登门讨扰,还请王爷勿怪,容五告辞……”一番话罢,他是转身便走,竟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而很明显那余下的两姐弟都是得听他的,尽管女子英眉紧张,那位少年跳脚一脸的愤愤,可却都抬脚追着那容五扬长而去。
“慢走不送,应天不比云沧,人多性子也怪,容五少还要看紧了某人呐。否则……”
华二在后头轻飘飘的一句送出去,令的那少年前行的身子蓦的僵住。
说什么人多性子怪,又看紧了某人的,不就是在说他么?
要五哥看好他,不然下次不知道遇到谁出什么事……
可恶!
他气的双眼要冒火,管他什么王,他一定要揍他。
脚步才住下便被红衣女子给用力拽住,“小心你五哥生气。”
“该死的。”
少年看看前头走的有些远的紫衣男子气的骂了一句,想到某些事还是不敢多停留的乖乖追了下去。
心头却是算好了,给小爷等着。
回云沧之前他一定要报这个仇的,不然他就不叫小爷了!
就这么走了?
凤九有些瞠目结舌,依着她想来,不是应该两边打一场,最起码也得华二道声歉吧?
可是现在这个样子很明显不在她的想法之中呀。
“走了。”
看着凤九眼底不解的样子,华二心情大好,拉了凤九的手向前走去。
风吹起来,掀起凤九脸上的帷帽一角,露出半边脸颊上的那道极深的伤疤,虽已经结了疤,但却还是很难看。
蜿蜿蜒蜒的,似是有一条小蚯蚓在蠕动。
华二眸底浓黑的阴鸷掠过,另一只空在外头的手死死的纂起来。
这天凤九逛的极是尽性,足足到了申时两刻才回府。
回到府里凤九自是回了绛雪轩,华二却是被人叫到了书房。
春夏几个丫头服侍凤九简单的梳洗换了身家常的衣裳,主仆几个便兴致勃勃的坐在窗前的榻上摆弄着之前的战利品。
不外乎是什么珠钗首饰等物件了,当然,都是一些寻常的。
铺了满满一炕桌外加榻上也好几包。
春夏几个不时拿着那些东西往凤九身上比划着,这个好看那个也漂亮的。几个人唧唧喳喳的笑闹成一团,凤九又让三个丫头先选了样各自喜欢的物件儿,余下的则是让柳儿和芍药拿了去赏院子里的其他小丫头,春夏则收拾着清理东西,凤九自个便把身子歪在榻上拿了本地理怪志奇味风趣的集子来看,春夏一边收拾着一边偶尔看一眼自家主子,眼角余光在瞟到凤九一侧的脸颊时心头微不可见的叹息起来,那样深的伤口还能好的起来吗?
毁容,乐言郡主可真够狠的了……
看着姑娘现在好像不在意一样,心里肯定很难过吧?
这么一想,春夏眼里的难过更深了,现在王爷是对姑娘好,可以后呢,时间长了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