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伯您来了。”
对着几个丫头祈盼的眼神,挑帘起来的马伯自是知晓她们在看什么找什么,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们三女一眼对着主位上的凤九弯腰见礼,“奴才见过王妃,王妃安。”虽然府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但马伯终究是打小跟着华二的,这会是面色半点不变,语气也如往常般的谦逊恭谨,“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是奴才办事不当,请王妃降罪。”
他是整个府里的大总管,算起来总是有错的。
可这话听在凤九耳里却是成了无声的冷笑。
她哪有什么权利罚华二身边第一得力的人呀。
再说了,现在可不是罚谁的时侯。
摇摇头抛开脑子里纷杂的思绪,凤九看向已坐在丫头搬来锦凳上的马伯露出一抹笑。
“马伯,这事王爷可知晓了?”
是华二觉得事情不重要不用回来,还是府里的人根本就没找到他?
“回王妃话,王爷下午便出城了……所以,还没找到人……”
出城了……
放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手用力一握,凤九的瞳孔一缩,这么巧?
还没等她脑海里的念头完全转过来,耳边再次响起马伯的话,“而且出城之前给老奴留了话,说是这几天怕是不能回来的……”
“什么,王爷没在城里。”
低呼出来的是芍药,可春夏柳儿两人的小脸也都跟着白了起来。
特别是脑子转的快的春夏,心直接就是一沉。
王爷不在,府里就闹也了人命。
这这这?
“王爷他,可留了话?”
凤九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说出话来。
到了现在如果她还不能确定这事就是针对自己的,那她就一头撞死吧。
“王妃您不用担心,奴才已经派人去寻王爷了,怕是明个儿就能返回来。”
马伯的声音虽然平静,可眼底却是一抹怒意掠过。
府里竟然出了这么黑心的人,对两个女孩子下手……
让他找出这是谁干的,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明个儿回来……
还有一夜,或者是明天一天,谁能说的准这中间会发生什么事?
心里盘算了又盘算,凤九蓦的扬起一抹冷笑,“马伯,派人去报官吧。”
“啊,王妃,这怕是不妥吧?”
安贤王府本就是城里的话题中心了,再报官,被人知晓闹出人命来……
第一个念头马伯就想否定,可抬头看到凤九漆黑一片的瞳仁。
脑海深处一些想法如昙花一现攸的逝去,可却让马伯唰的变了脸色。
下一刻马伯蓦的起身,“王妃说的是,是老奴疏忽,这就派人去报官。”
看着马伯急匆匆走远的身影凤九虚弱的笑笑。
马伯应该也想到了些什么,所以这转口的这么快吧?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寂的可怕,黄梨木翘头长条案上的灯火盈满一室,窗外一片漆黑,夜色已经完全降了下来,屋门外是几个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的小丫头,屋子里,凤九整个人靠在椅子上,脸上布满疲惫,那虚弱的样子令的两侧的春夏几个心疼不已,可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嘴唇蠕动了两下春夏还是上前轻劝着,“主子,时辰不早了,您看是不是该用晚膳了?”
“一会再说吧。”
她哪里还有胃口吃饭呀,烦都烦饱了。
小半个时辰后,马伯派来的小丫头回话,衙门的人已经到了。
来的是王城兵马司的人。
凤九身为王妃自然轻易不用露面,只传话是王嬷嬷和马伯亲自处理,然后又派了婆子去盯着,有什么消息也好赶紧往回传,又分了两个婆子在留香院侯着消息,而后又让王嬷嬷派人约束了府里其他院子的上上下下,这一众安排凤九想想是再无疏漏了,才叹口气坐在椅子上继续发呆,嘴角则是一缕嘲讽的笑。
若她所猜没错,今晚王府怕是要热闹了呵。
果然,在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不到一柱香功夫,王府的大门再次被人叩开。
来人是大理寺右寺丞黄成的大总管。
娴姑娘正是黄府的三姑娘。而且是唯一的嫡女。
官不大,不过是正六品,在这随便走出一个就是勋贵世家的应天府确实是不大。
但人家待的可是大理寺呀。
凤九亲自在前厅接待,管家不亢不卑,弯腰行礼,“见过王妃。”
“免礼,管家请坐上茶。”
“奴才不是来喝茶的,坐也不必了,奴才冒昧前来,若有唐突之处还请王妃见谅。只是事关我家姑娘,主子心疼姑娘,我家夫人又急的晕厥了过去,所以,”不等春夏上前,那管家朝着凤九又是弯腰一礼,语气听着恭敬,礼数也作的十足,可却真的让人没看出半点恭敬样,“还请王妃这便派人带奴才去看看我家姑娘吧。”
这人怎么可以这样无礼的顶撞主子?
柳儿眼一瞪便欲出声,却被春夏狠狠一个眼神瞪过去有些委屈的扁扁嘴收了声。
得,她给主子出头还错了。
她不出声了好吧。
“管家说的是,是本王妃疏忽了,黄夫人可好?”
“已经请了御医,王妃无形挂心。”
本来还想说几句话的凤九看着管家油盐不进的样子想了想便也住了口。
丧女之痛也不是她轻轻几句话就可以消了的。
现在这场面也不会因为她多说几句安慰的话就能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