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卿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瞥了凤九一眼。
心头不是没有疑惑的。
别的女人在这种时侯不是应该想着躲的吗?
有多远躲多远,甚至是装做没事或是没听到一样的。
可眼前这位倒好,竟然主动开口问了起来……
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那一闪而过的怪异,刘子卿笑了笑。
他没有回答凤九的话转身走了。
站在院子里凤九的话问出来的瞬间也后悔了。
可问题是她已经问出来了呀。
总不能说,呀,你当我没问,我收回?
这会看着刘子卿没出声转身走了无形里她到是松了口气。
还好她走了。
转头就看到不远处斜斜倚在门上的白五。
单手撑了托在脑后,斜飞的剑眉乌黑的大眼,透着股子爽朗和年轻的张扬,目光虽然不凌冽但却自有一种目空一切的骄傲,是专属于年轻人的傲然,很奇怪的,看着这样的白五,凤九头一次觉得骄傲也没有那样的惹人讨厌,这样的白五好像天生就该是那样骄傲的。
她笑笑,“白公子。”
“丑女人,你刚才都听到了呀。”
白五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如同他的整个人,透着股子阳光朝气的味道,似一股潺潺的溪流,让人觉得耳目一新眼前一亮,其实白五整个人长的并没有华二好看,甚至他的眉有些浓,带着股偏向于武人的粗旷,可莫名的,凤九就是觉得这会的白五让人看了如同朝露般的清新!
莫名的,她竟然朝着白五笑了笑。
倚门而立的白五身上也是一身月芽白的长衫,头顶阳光打在地下门板上以及白五的身上发上双肩上,令的他的眉眼也比平日多了几分柔软,看到凤九半响没有理会他,浓黑的眉挑了挑,竟然朝着凤九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白牙,“丑女人,我发觉你平时虽然看着又丑又笨的,可笑起来还挺好看。”
“白公子,请注意你的言词……”
春夏是最先回神的。
一听这话小脸板起来也顾不得身份尊卑,轻声喝斥起来。
如果这话让姑爷或是外头的有心人听到不知会怎么多心呢。
“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下人,和华二哥说,我走了。”
白五耸耸肩,横了凤九主仆一眼,径自扬长而去。
看着一屋子的狼狈,凤九叹了口气。
这好好的请客也能请成全武行,算什么事呀。
“叫人把这里收了吧。”
“是,主子。”
集雪斋有丫头婆子们去收拾,凤九由着丫头扶了转回绛雪斋。
坐在靠窗的榻上,背后斜斜靠了个大引枕,凤九剥了个橘子分了一瓣送入嘴里慢慢嚼了,又拿着一侧的帕子拭了拭手后始抬起头看向了才刚挑了帘子走进来站在地下的柳儿,“前头怎么说,王爷可是出去了?”
“回主子话,王爷和金公子还在书房见客。”
“客人是谁也没打听出来?”
柳儿点点头,咬了咬唇生出几分惭色,“是奴婢没用。”
“不怪你,找到芍药没有?”
“找到了。”柳儿的眸光微闪,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垂下眉眼,却又很快的抬起眼,依旧一脸平静的回着话,“芍药在厨房,说是王爷吩咐的,在帮刘公子煲蛋奶鲫鱼汤……”
煲汤需要芍药亲自动手么?
是真的华二这样吩咐的,还是她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或者,她真的不该这样纵容芍药下去了。
想了想把这个念头在心里记下,凤九吩咐柳儿,“王爷出来时请他回绛雪轩一趟,就说我有事要和他说。”不管华二在不在意白五和刘子卿的吵架,她都得和他说一声。
这是她身为王府女主人的职责。
职责?
凤九自嘲的勾勾唇角,笑的不无嘲讽。
看呀,她连职责这词都想出来了。
这一等就到了酉时初。
凤九并没有等到华二的到来,相反倒是等来了华二派来的人。
来的是李管家,毕恭毕敬的行了礼,“见过王妃。”
“起来吧,中可是王爷有什么话要你传的?”
“回王妃的话,王爷说晚上不回来吃饭,请王妃不用等。”
“我知道了,如果没其他的事你退下好了。”
“那奴才告退。”
凤九点点头,和管家没什么好说的,还是等晚上华二回来再说吧。而且华二是府里的主人,这阂府都是他的人,怕是不用她说华二这会早已经知道集雪斋发生的事了。
夜色慢慢降下来,各院灯火依次撑起来。
春夏和芍药在外头屋子里忙碌着,柳儿则撑了灯在整理凤九的箱笼,里头放着的全是她平时的首饰和头面,是明天要出门用的,中午华二带回来的帖子,明天是南王妃五十岁寿辰,南王府备的小型家宴,所谓小型就是请的都是皇家人,各王府主子郡主等人,递帖子的同时华二也说了,可以不去只送礼的。
可凤九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要出席。
南王是华二的亲皇叔,算起来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南王妃过五十大寿安贤王府是该出席的。
以前没有女主子也罢了,现在她嫁过来再推就不好了。
她即已嫁给华二,这样的人情来往就得应酬。
以后这类事会更多更麻烦,难不成她都推了呀?
若因为怕这怕那的而不出去来往,那她也就不用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