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很坏。”宋念念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软软的,像撒娇一样。
他顺势就把她卷入怀中,下巴在她脖子上一顿乱蹭,声音压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有吗?”
“你有。”
“嗯,既然你说有,那就有吧。”他低低的笑着。
男人让自己媳妇那是天经地义。
后来,再他锲而不舍的追问下,宋念念终于说出自己理想中的装修。
“客厅要暖橙色的,卧室要桃粉色,一开窗,春暖花开,多美。”
此时,暖暖的灯光下,屋内显得更加温馨,茶几上还插了束半绽的香水百合,芬芳四溢。
柏岩脸色稍霁,迈着长腿坐刀沙发上。
不过,屋内再暖,一个人也是孤独的。
他捏了捏眉心,视线搜寻电视遥控,试图用声音掩饰自己的孤独。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茶几上不光摆着花,还摆着葡萄,垃圾篓里推了一层果皮,颜色很鲜。
宋思思这两天都干嘛,他最清楚不过。
心跳蓦地加快。
这有人住。
“有人吗?”柏岩慌乱地站起来,试探的喊了一声,微颤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内无限放大。
“念念?”他又喊,着急的跑到主卧,次卧,书房一一寻找。
最后,停伫在了书房。
那临窗的小桌上也摆了几只香水百合,窗是开着的,书页被风吹得哗哗响。
柏岩大步走近,关了窗,把吹乱的书翻了一面压着。
这本书他有些印象,宋念念当时看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的,后面他就把它藏了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谁知,宋念念却哭得更惨了,因为她还没看到结局。
他食指划过书面,淡漠的眸光柔了下来。
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猛地回头开始翻书架。
他记得这里收藏了宋念念给他写的诗。
只是,把整个书架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有。
“到底夹在哪本书里头儿了?”柏岩蹙眉,突然猛地一看,发现书架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之前这儿的书是摞得满满当当的,现在竟然有一排是空的。
“难道念念搬回去了?”他喃喃,退了半步再仔仔细细地观察书架,还真的少了很多书。
他又退了半步,“嘭”,措不及防撞到身后的椅子,震得他小腿有些发麻。
他伸手把椅子扶正,转身就见办公桌上放着一个信封,上面写着偌大的几个字,#柏岩亲启#。
是宋念念的字迹。
他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一句话,#柏岩,替我好好照顾爸爸。#
念念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嘱咐?
柏岩的心突然慌了,那一页纸明明很轻,可他手却在发颤。
唇紧紧地抿着,努力压制住心里的惶恐,又看了一遍,确实是#柏岩,替我好好照顾爸爸。#这几个字无疑。
到底发生了什么?
柏岩胸腔像是突然缺了氧,微微犯疼起来。
注意到桌上还有个无名信封,他拿起来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宋念念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其实提笔之后,我也不知道该从哪开始讲。小青,你看完之后,你再总结一份吧。#
#很抱歉,一直没跟你说我是谁。我叫宋念念,宋思思的双胞胎妹妹。#
#看到这,或许你会想身为宋思思的双胞胎妹妹我不应该长这样。是啊,我之前确实不长这样,甚至大半个月之前我也不是这个样子。#
#二十天前,我的丈夫柏岩还在外面出差,我就一个人去了一趟超市,在后,发生什么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醒来的时候是在废弃的大楼里。手机、钥匙、钱包、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
#小青,我当时真的很害怕,害怕我是遇到了抢劫,害怕他们会拿我威胁我的丈夫。#
宋念念写的时候,回想起醒来的那一幕仍心有余悸。
那时外面的天是灰蒙蒙的,她也不知道是天要黑了,还是快亮了,拖着满身的疼痛一步一步地走向那锈迹斑驳的铁门。
铁门是虚掩的,她一推就开。
但她却不敢迈出去,因为她担心有埋伏。
猫着身子观察了四五分钟的样子,仍没看到人,她才敢轻手轻脚地沿着杂草丛生的路下山。
等到走到有车流的地方,天已大亮。
“幸好是早上,不是晚上,不然更糟糕了。”宋念念当时很乐观的想,聘婷地站在路边拦车,然而,却没有一辆愿意停下来载她。
宋念念一向对自己的颜值还是蛮自信的,连连受挫后干脆深一脚浅一脚地顺着车流走,边走边拦车。
她就不信遇不到愿意载她的人。
可事实却是残忍的,走到她饿得前胸贴后背,还是没人愿意载她一程。
不过幸好,她也走到了有人烟的地方。
“帅哥,你好,我被打劫了,能借手机打个电话吗?”宋念念看到边走边玩手机的少年,上前就问。
那少年抬头看了她一眼,一脸惊吓地把手机赛回兜里,迅速跑开。
“不就嗓子疼声音难听了点嘛?不至于吓成这样吧?”宋念念疑惑地挠了挠脑袋,再接再厉地询问。
“美女,你好,我被打劫了,能借手机打个电话吗?”
美女只是看了她一眼,同样一脸惊吓的绕开。
“大哥,你好,我被打劫了,能借手机打个电话吗?”
“大姐,你好,我被打劫了,能借手机打个电话吗?”
“阿姨,你好,我被打劫了,能借手机打个电话吗?”
宋念念锲而不舍的求助,路人都冷漠的绕开,议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路人甲,“你说那个乞丐不会是疯了吧?不然怎么会找人借电话?”
路人乙,“嘘,我看啊,她本来就是个疯子……”
路人甲,“嗯,说不准。”
面对路人的指指点点,宋念念如遭雷劈,突然很怀疑自己的狼狈程度,迫切地寻找镜子看看自己现在到底什么状态。
镜子,宋念念自然是没找到,倒是找到可以照人的玻璃窗。
那是醒来之后,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样子。
衣衫破旧,蓬头垢面,和街上的叫花子没什么差别。
她的脸。
宋念念颤着手用力的搓了搓,清晰的只有痛,玻璃上还是那张跟膨胀跟面团毫无差距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