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誉并不知道阮倾城心中的所想,他看向了萧远源与正拿着画笔的萧婉儿。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杀气腾腾的跟两人算账的时候,慕子誉却对着两人温和的一笑:
“你们,做的不错。”
“有眼光!”萧婉儿给了慕子誉一个赏识的眼神,摸了摸下巴颇为自恋地说道,“其实本姑娘的画技还是不错的,就是这人长丑了。”
然而陶自若脸色便黑了,“萧婉儿,小爷是输了,但是小爷好歹也是风.流倜傥的人,怎么到你嘴里,便这么的不堪了?”
“呵,那我倒要问问,陶自若你接近我,到底存了什么目的!”说完不动声色地将阮倾城拉在了身后,漆黑明亮的眼眸对上了陶自若的双眼,冷嘲道。
陶自若是世子爷,那么他身边的这人又是谁?
能与陶自若认识必定不是寻常人,想到这里,萧婉儿不禁看向了萧远源。
萧远源淡淡地看了眼慕子誉,眼中的微波微微荡起,这人似乎有些熟悉,却又好像不认识。
“目的?”陶自若红唇勾起,脸上虽然还有颜料的痕迹,却无法遮住他俊美的面容,他朝着萧婉儿打量了一眼,轻嘲道,“萧婉儿,我哪一次是有目的的跟着你了?”
见陶自若坦然自若的模样,萧婉儿不禁疑惑,难道真是她误会了?
“再说了,你美吗?你温婉吗?你贤惠吗?要有目的,我倒是更加喜欢你身边的那个姑娘……”陶自若嘴贱,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感受到身后某人发出的一股寒气,罢了,他住嘴还不行么。
“你——”萧婉儿被陶自若这话气的不轻。
见萧婉儿生气的样子,陶自若朝着慕子誉看了眼,慕子誉对着他点了点头,两人心照不宣的交换了心头的想法。
“好,就算是这样,那这人是谁?”萧婉儿又一声质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慕子誉对上了萧远源的双眸,道,“萧公子若是有空,可到舍下小坐,也让慕某尽尽地主之仪。”
“如此多谢。”萧远源垂下了眼眸,浅浅笑道。
果然不简单。
慕子誉含笑点头,见阮倾城疑惑地看着他们,唇角微扬对着阮倾城道:“阮大小姐还要继续看热闹?”
“……”
阮倾城本来有些走神,忽然被慕子誉这么一提给唤醒了过来,不禁皱了皱眉,慕子誉又要搞什么鬼?
“日落西山雁回巢,阮小姐也是时候回阮府了吧。”慕子誉的目光落在阮倾城与萧远源两人的距离上,不禁眸子微暗,心头燃起了一丝带着酸味的小火苗。
萧远源闻言看了眼天色,确实不早了,便对着阮倾城道:“阮小姐现下已经没事了,还是早些回去,莫要让府上的人担心了。”
“那么,我先走了,不过萧家哥哥,以后还是叫我倾城吧,毕竟我们可是朋友。”阮倾城冲着萧远源俏皮一笑。
“好,那么以后便唤你的名字。”萧远源只觉得阮倾城爽快,颇有江湖儿女的感觉,也不禁自然了许多。
而这一幕落在慕子誉的眼中,便成了“打情骂俏”,手指不禁握紧,冷哼了一声,便点足运气朝着城里飞了过去,陶自若见此连忙跟了上去。
阮倾城见到这一幕有些莫名其妙,她说话,那个慕子誉哼哼个什么劲?
阮倾城的心头有些异样,摇了摇头将那些奇怪的想法甩了出去,接着对着萧远源跟萧婉儿摇了摇手,道:“我先走了,有事没事都可以来婉香阁找我。”
“好,等我闲下来,我就去找你,到时候如果你闭门谢客,或者没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小心本小姐一鞭子抽下去。”萧婉儿朝着阮倾城打趣道。
阮倾城闻言不禁笑了一声,便上了马,催马扬鞭朝着上京城赶去。
阮倾城离开后,萧家兄妹对视了一眼,同时沉下了眼眸。
“哥哥,对不起我以为那登徒子是普通人。”萧婉儿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尽然惹了一个身份不低的人,觉得是因为她而暴露了他们这一次的行踪。
萧远源伸手摸了摸萧婉儿的头,温声道:“无事,这不管婉儿的事情,该知道的时候便就会知道,只不过以后我们得小心行事。”
“哥,那男的什么身份,他好像对倾城有点不一般。”萧婉儿不禁担忧道。
萧远源闻言一愣,目光复杂地看着萧婉儿,摇了摇头道:“婉儿,别忘了阮小姐还是相府嫡女。”
“可我想帮她。”萧婉儿眼眶微红,阮倾城是什么性子,萧婉儿清楚,正因为如此她不想看到阮倾城错付终身,而痛苦一辈子。
萧远源眼眸一沉,对上了萧婉儿的眼眸,微微扬起了嘴角,“好,我们帮她。”
只是,有件事萧远源还不想告诉萧婉儿,看她如今的模样,以后再告诉她吧……
……
日落西山,夕阳西下,当晚霞红透了半边天的时候,阮倾城才到了阮家,一进门便听到了一阵喧哗的声音,阮倾城皱了皱眉。
这又闹得哪出戏?
阮倾城拉住了一个丫鬟,询问道:“怎么了?”
“二小姐您回来了啊!绿珠姐姐正被大小姐给……扣在了大厅。”丫鬟见阮倾城的脸色越发的不好,声音也越发的弱了。
阮倾城看向了丫鬟,道:“她为什么扣押绿珠?”
“说绿珠姐姐偷东西。”丫鬟看了眼四周,小声地对着阮倾城说道。
阮倾城握紧了手心,沉着眼眸朝着大厅走去,脸色也越发的阴沉。
阮倾国敢扣押她的人,看来这几天你过的真的是太清闲了!
……
前厅
阮倾国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一支簪子,目光微沉地望着跪着一脸不屈的绿珠,将簪子放在了盒子里,用力地朝着桌上一拍,低喝道:“你招还是不招?”
“绿珠,没有偷窃,绿珠没有说谎!”绿珠死咬着唇瓣,望着阮倾国一脸倔强,清亮的眼眸之中透着不屈。
“好你一个绿珠,人证物证具在你还狡辩,来人上家法!”阮倾国冲着一侧的人,低喝了一声。
这阮倾城她还动不了,阮倾城身边的人她还动不了吗?趁着阮倾城不在,把绿珠这小贱人折腾走,也可断了阮倾城的一只手,何乐而不为?
听闻家法,绿珠身子一颤,可她真的没有偷东西,绿珠心头一慌,对着阮倾国道:“我要见小姐!我要小姐来为我主持公道!”
“放肆,你是说我堂堂的阮家大小姐,还能冤枉了你这个小小的贱婢?”阮倾国一听绿珠的话,不禁怒火中烧,“先赏她十个巴掌!”
一旁的丫鬟见此,撸起了袖子便朝着绿珠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对着绿珠邪笑,吓得绿珠脸色惨白,正当这时一声熟悉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传到了绿珠的耳中。
“我看谁敢!”阮倾城从门外走了进来,而那丫鬟的巴掌眼看着就落在了绿珠的脸上。
阮倾城拽起了一旁不知是谁人放着的红绸直接甩了出去,将那丫鬟的手给扯住,手一转直接将丫鬟甩向了阮倾国。
接着便快速地到了绿珠的身边,将绿珠身上的绳子给解开,绿珠一见到阮倾城,便抱着她哭了起来。
“小姐,绿珠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绿珠抱着阮倾城,双眸通红,眼泪如开了闸一般,流个不停。
阮倾城轻轻地拍了拍绿珠的背,知晓她委屈了,对绿珠不禁更加的心疼了一些,若是她不早点来,还不知道阮倾国要怎么对她。
连家法都拿上来了,是真当她死了不成?!
“二妹妹,我这惩戒下人,你不能因为她是你的下人就徇私舞弊吧。”阮倾国冲着阮倾城冷嘲了一声,眼底透着淡淡地挑衅。
阮倾城拍了拍绿珠的手,朝着阮倾国走去,脸上扬起了一抹温柔地笑容,问道:“不知,绿珠偷了大姐什么首饰。”
“倒不是我的,是我的丫鬟浣月的,我平时宠浣月宠的紧,所以给浣月的东西都是极好,你看这簪子!”说完拿出了一支簪子,对着阮倾城说道,“偏偏这支簪子,就被绿珠给拿了!”
阮倾城拿过了阮倾国手中的簪子,对着一侧的丫鬟们问道:“谁是浣月?”
浣月闻言,身子不禁一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朝着阮倾城福了福身子,道:“是奴婢。”
“你说这簪子是绿珠从你那偷过去的?”阮倾城似笑非笑地望着浣月,缓步走到了浣月的面前,挑起了浣月的下巴,对着她说道,“你知不知道说了假话,死后可是要被打入拔舌地狱的。”
浣月闻言身子猛地一震,差点跪了下去,一侧的浣心见此连忙撑住了浣月的身子,捅了桶浣月的背。
“二妹妹这是不信大姐的不成?”阮倾国握紧了手,扬起了笑容朝着阮倾城走去,拉起了阮倾城的手道,“我们都是亲姐妹,姐姐又怎么会欺骗二妹妹,只是二妹妹为了一个贱婢,而这般质疑姐姐的话,真是让姐姐寒心呢!”
闻言,阮倾城反握住阮倾国的手,含笑道:“大姐,原来还当倾城是姐妹啊,呀……等等,我头好疼,姐姐别打我,求你了。”
说着阮倾城便扑倒在了地上,痛苦不已,一时间阮倾国的脸色黑的厉害,而阮倾城的样子却又痛苦不已,谁还管绿珠有没有事,赶紧去请了大夫将阮倾城带进了房里去。
一个时辰后,众人散去,绿珠紧紧地握住了阮倾城的手,阮倾城睁开了双眸,她坐在了床上摊开了手心是两段已经被她折断的簪子。
“绿珠,谁也不能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