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怎么来了?”阮逸轩手中的扇子瞬间落了下来,脸色惨白一片,见阮谢朝着他走来,身子不由紧绷,朝着阮谢扯了扯嘴皮子,正要讨好阮谢,迎来的却是一巴掌。
啪――
一巴掌下来打懵了的不止是阮逸轩,更有青楼的上上下下所有人,众人皆看着阮家父子,有戏虐,有嘲讽,更有震惊。
“爹,你打我!”阮逸轩不可置信地看着阮谢,他从未想过阮谢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完全不给他脸面,一上来便直接给了他一巴掌,阮逸轩胸口像是憋了一团气,发泄不出,却憋的难受。
阮谢一脸怒容,若非是在外面,又在这青楼,他真是恨不得打死这逆子!
阮逸轩见阮谢没有回话,又觉着自己没有错,便朝着阮谢吼道:“爹,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逆子,事到如今你问老夫,凭什么打你?你怎么不去看看你身后的那孩子?又怎么不去听听九泉之下的老祖宗?”阮谢面色冷了一片,他光明磊落了一世,如今居然生下这等忤逆子,竟还大言不惭地说出要刨祖坟的话,他这一张老脸皆要被他丢尽了!
阮逸轩听了阮谢的话,倒也看了一眼那被打的不成人样的孩子,接着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对着阮谢道:“爹,不过是青楼的一个小倌罢了,爹你何必动怒,再说了我方才也是气头上,说刨祖坟的话也只是说笑而已,爹你别当真。”
“看来你当真是从不知晓你犯的错。”阮谢被阮逸轩这模样,与周围人看他二人的目光,气的有些发昏,索性被管家扶住了身子,这才不至于又闹出其他的难堪。
阮逸轩却好似完全不知一般,对着阮谢道:“知道什么错?我本来就没错!”
“好好好,老夫管不了你,既然你这般能打,老夫便成全你!来人送大少爷去军营!”阮谢被气的两眼发昏,他不知道自己再在这里留下去,是不是会气不得亲手杀了这逆子。
阮逸轩听了这话,自然不服,对着阮谢道:“爹,我不去军营!军营那种地方怎么是我能待的?”
放着好好的阔少爷不做,他是傻了才会去军营!
“别人都能待的了,怎么你就比他们娇贵一些?怎么没人听到我说的话不成,立刻把这逆子送去军营,正好右将军今日整队领人去边疆,尔等是要耽误整个军队的行程不成?”阮谢做了多年的丞相,一震怒的威严惹得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接着从管家身后出来两个人,将还要挣扎的阮逸轩给按压住,阮逸轩这才知道阮谢不是开玩笑,连忙对着阮谢求饶道:“爹,我、我不去军营,我可是你儿子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呵,我的儿子与别人的儿子有什么差距?别人的儿子都能上战场,保家卫国,而你却以我的名号坑蒙拐骗,无恶不作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阮谢愤然甩袖,朝着门口走去。
阮逸轩连忙上前抓住了阮谢的手,睁大着双眸,一脸惊恐,接着对着阮谢道:“爹,要不然我先回家,拿些行李,再去军营。”
回家去拿行李去军营,自然是不可能的,阮逸轩真正的目的自然是去让利如意帮忙,好歹也是枕边人,吹一吹枕边风,他就能不去军营了。
“不必,行李我会让人给你送过去,还不快将大少爷送到城门口?”阮谢朝着架着阮逸轩的两个侍卫说道。
两个侍卫连忙点头,接着便架着阮逸轩朝着城门口而去,至于在场的一干世家子弟,不由地开始打了颤,尤其在阮谢的目光扫到他们的那一刻,他们整个人的背后冷汗直流。
索性阮谢并未说什么,只对着管家看了一眼,便朝着门外而去,管家留了下来,对着带来的侍卫挥了挥手,接着对着那群世家公子哥儿道:“阮相有令,护送几位公子回府。”
“不必,我等自己回去便可!”那群公子哥儿对着管家拱了拱手,一溜烟儿地就跑了,笑话要是被阮家的人送回去,少不了一顿责骂不说,甚至可能失了家族的心,他们这群人虽然看着光鲜亮丽,可若是没了家族便什么都不是。
在那群人走后,管家走到了那被打的孩子面前,将他扶了起来,“你以后想要做什么?”
“我……要当官!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阿木直勾勾地看着管家,接着嘲讽地轻笑了一声,“怎么,你可以帮我?”
“老奴自是不行,然有人可以,跟我走。”管家对着阿木伸出了手,阿木毫不迟疑地拉住了管家的手,跟着管家出了青楼。
在一干人出了青楼之后,老.鸨松了一口气,她差点以为阮相会将她这青楼给砸了,索性没事,老.鸨拍了拍胸口,喝了一口茶,然这口气还未彻底松下,门外便跑进来一小厮,对着老.鸨喊道:“妈妈,妈妈门外来了官兵!”
“什么!”老.鸨睁大了双眸,朝着门口看去,果然是一队官兵而来。
官兵地头子走到了老.鸨面前,对着她道:“有人举报,你们非法贩卖孩童,你跟我走一趟!”
老.鸨身子一抖,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而这青楼自此之后不复存在。
阮府之中,阮倾城听暗卫讲述了青楼中的事,不由地勾了勾唇,没想到这阮逸轩这么会作死,她还未下手他便自己把自己折腾进去了,依他的性子,在军营之中想要过的跟个少爷一般,难咯。
“哈哈哈,还是你爹对我口味!要我说早该这么做了!”萧婉儿拍着桌子,冲着阮倾城说道。
一侧的萧远源闻言,朝着萧婉儿看了一眼,微微摇头,萧婉儿连忙闭上了嘴,见此阮倾城浅笑一声,道:“浅云轩没有外人,只要声音不大立刻,毕竟隔墙有耳。”
萧婉儿吐了吐舌头,对着阮倾城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小声一些的!”
阮倾城闻言,微微摇头,接着对着萧婉儿道:“子誉已然答应我,让我时常出宫,以后我们能经常见面,所以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尽快给我打消了,皇宫可不是个好去处!”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么长时间后,萧婉儿对去皇宫的念头仍然不灭,若是萧婉儿喜欢慕子誉便也罢了,可萧婉儿对慕子誉完全没有好感,这去了皇宫除了每日与她聊天,还能做什么?以萧婉儿的性子,迟早闷死!
“得,既然你不让我陪,那就算了。”萧婉儿摊手,接着眼珠子一转,对着阮倾城问道,“阮逸轩是处理了,利如意你打算如何?她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若是阮逸铭以后回了阮府,依照现在的情况,利如意只怕会恨死阮逸铭。”
阮倾城闻言目子一沉,手指轻轻地敲打在了桌面上,唇瓣微微抿了抿,“你这话,我自然明白,不过若是逸铭连一个利如意都对付不了,怎么面对官场上那群老奸巨滑的人?他终归是要成长的,而利如意是我要就给他最好的那块磨石。”
“要是利如意知道了,那还得了?”萧婉儿不禁莞尔,接着对着阮倾城道,“可一个女人目光短浅的很,你总不想把阮逸铭眼界给局限了吧?”
阮倾城闻言,看了眼萧婉儿,接着站起了身来,走到了一侧的树旁,折了一支桃花,面带浅笑,“自然不会,待阮逸轩回来也该成熟了一些,且国学院的水也不浅呐。”
“我真该庆幸自己没有你这样的姐姐,不然迟早被你玩死!”萧婉儿故作惊慌地拍了拍胸口。
阮倾城瞥了一眼萧婉儿,道:“你这歪心思也不比我少。”
“得得得,我就一坏人!”萧婉儿瞪了一眼阮倾城,接着拉着萧远源的手,便朝着门外而去,萧远源看了一眼萧婉儿,对着阮倾城歉意一笑,阮倾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在意。
在萧家兄妹离去之后,阮倾城转身朝着房门走去,恰在此刻身后传来了一声清浅地呼唤声,远远望去竟然是阮倾灵,只见阮倾灵身着着一身浅黄色的襦裙,外罩着白色轻纱,一支步摇插在头上,眉间一点红,好一温婉俏佳人。
“倾灵,见过贵妃娘娘。”阮倾灵走到阮倾城面前,朝着她福了福身子,从丫鬟手中接过了食盒,对着阮倾城道,“酒席之上,见贵妃娘娘不曾吃些什么,故而倾灵斗胆送上糕点,望娘娘笑纳。”
阮倾城垂下眼眸,朝着阮倾灵打量了几眼,接着朝着绿珠看去,绿珠接下了糕点,阮倾城这才提了提裙子,从阶梯上下来,走到了阮倾灵的面前,浅笑一声,“四妹客气了,如今阮府之中,也唯剩下妹妹一人,父亲面前还要妹妹多多照顾。”
“应该的。”阮倾灵颔首道。
阮倾城浅笑一声,接着对着阮倾灵摆了摆手,阮倾灵这才后退了一步,走了几步,又转过了身来,对着阮倾城道:“贵妃娘娘,阮家到底姓阮,而唯二的男子,一是大哥,二是逸铭。”
“本宫明了,四妹请回吧。”阮倾城眼眸冷了几分,面上的笑容却更深了几分。
阮倾灵垂下眼睑,眼眸微微一闪,接着转过了身子朝着门外而去,恰逢四月交替时,阮倾灵走至桃花林,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盛开的桃花,唇边带着一抹浅笑。
“啪――”
一支桃花忽的在阮倾灵手中折断,落在了地上,阮倾灵见此,不由一笑,圆润地声音中透着一丝冷意与不屑,“花开的再美,也有败的一日,何况你开的这般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