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发的沉了几分,只是雨却渐渐地小了下去,然阮倾城的心头却总是有些不顺,好似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一般。
正在阮倾城皱着眉头之时,一声清脆的声响在阮倾城的耳侧炸开,“小姐!”
只见那身穿着绿衣的丫头进了房门后,便直接扑向了阮倾城,阮倾城无奈地一笑伸手轻轻地揉了揉绿珠的脑袋,笑道:“你这丫头,真是越发的毛躁了,要是我以后离开你了,你该怎么办?”
“小姐你在说什么,绿珠绝对不会离开你的!”绿珠睁大着双眸,紧紧地盯着阮倾城,双手不禁握紧了阮倾城的手,生怕阮倾城下一刻便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一般。
阮倾城见此不禁莞尔一笑,道:“难道你不嫁人了不成?”
“小姐,你在说什么啊,绿珠、绿珠不嫁的!”绿珠听到了阮倾城的话却不禁红了脸,垂着脑袋轻声地说道。
阮倾城见此扬了扬眉,故作苦恼地摸了摸下巴,道:“我还打算把你许给青竹或乌桕两兄弟其中一人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阻拦你的理想,那就只能给他俩重新选个人家了。”
“小姐你就知道闹绿珠!”绿珠瞪大了双眸,然那一双漆黑的眼中却没有其他的半分情绪,干净的很。
阮倾城捏了捏绿珠的鼻尖,有些惋惜道:“看你与他们相处的这般融洽,还以为你们会擦出点火花来呢,没想到我家的小妮子居然半点感觉都没有,罢了罢了,红袖呢?”
“红袖在婉香阁,绿珠得到了王公公的话儿,就去了阮府将小姐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这才进了宫来。”绿珠说着说着不禁抽泣了起来,一想到阮倾城差点就走了,绿珠就觉得恐慌,泪珠子落得越发的猛了些。
阮倾城见此连忙对着绿珠一阵哄劝,这才将绿珠给哄的不再落泪,谁知门外却走来了慕子誉与陶自若,对着阮倾城道:“苏小小暴毙在了牢中,且写下了忏悔书,将所有的罪名皆认了。”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阮倾城的眉间不禁轻轻地蹙起,苏小小一死再加这认罪,这事情变得难办了许多。
陶自若闻言抱歉道:“这一次是我的疏忽,我会全力追查此事,只是这事怕是会……牵连甚广。”
“若是会牵连阮家,你大可不用担心,父亲向来刚正不阿,然这事怕也只得暗中进行。”阮倾城揉了揉眉心,她确实没有想到如今的阮倾国居然这般的丧心病狂,连人命都不在意。
慕子誉看了一眼陶自若,陶自若抽了抽嘴角,接着道:“天色不早了,我便先告辞了。”
“如此还要劳烦世子了。”阮倾城对着陶自若拱了拱手。
陶自若见此折扇轻抬直接托起了阮倾城的手,接着快速地抽回了折扇,折扇一开接着笑道:“以后终归是一家人,阮二小姐无需客气,只要阮二小姐在萧婉儿面前为我多多挡挡便可。”
“……那便要看世子是为了何事,而得罪了婉儿了。”阮倾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陶自若,若只是小事阮倾城自是不介意为陶自若挡挡保全他的面子,可若是伤着萧婉儿的事儿,她也不会轻易放过陶自若。
陶自若闻言长叹了一声,转身摇着折扇出了宫门去,而慕子誉则走向了书房不知去做些什么。
阮倾城望着陶自若离去的背影有些沉默,接着抬头看着绿珠道:“绿珠你且先回去,为我给乌桕与青竹带一个任务,你附耳过来。”
绿珠侧耳听着阮倾城的话点了点头,却在要出宫门时犯了难,转身又折了回来,对着阮倾城道:“可是小姐绿珠没有随意出入宫门的令牌啊!”
“等着。”阮倾城从床上走了下来,所幸她体质一向好,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身上的伤便已经开始结巴了,这才让她下地没有问题。
阮倾城朝着书房走去,烛光下慕子誉手执着笔格外认真的书写着什么,阮倾城见此突发奇想的拿起了一旁的墨条为慕子誉研磨,直至慕子誉将手中的东西书写完后,阮倾城这才停下了动作,对着慕子誉笑的好生献媚。
“说吧,是为了什么?”慕子誉将笔放在了桌案上,抬了抬手。
阮倾城连忙凑了过去,舔着脸说道:“就想跟你讨个随意出入宫门的令牌。”
“哦?”慕子誉望着阮倾城微微露出了疑惑地神情,接着慕子誉眸子一沉揽着阮倾城的腰将她直接按在了他的腿上,既是如此慕子誉仍然比阮倾城高出了半个头来,慕子誉食指挑起了阮倾城的下巴,道,“你还想逃?”
阮倾城连忙摇头,她怎么可能没有听出慕子誉话中的怒火,心头暗冒苦水,连忙解释道:“我只是为绿珠讨的而已,如今苏小小一死,而阮倾国却不知如何,我又在皇宫中宫外的消息来得有限,故而我想要让绿珠为我传递消息,我不愿做笼中的金丝雀。”
“朕不介意你毫无能力,朕可以护着你,且能护的很好。”慕子誉沉声道。
阮倾城明白慕子誉又钻牛角尖了,然在这件事上阮倾城却不愿意退步,她已经退步了许多,若是慕子誉彻底地将她的翅膀折了,她才是要疯了,阮倾城毫不畏惧的对上了慕子誉的双眸,道:“慕子誉你将我当做了什么?玩物?还是宠物?”
“倾城你明知道……”
阮倾城抬起手轻轻地抵在了慕子誉的唇瓣上,额头靠着慕子誉的额头,道:“我知道,我一切都知道,你不愿意让我接触那些肮脏的事,可你怎么知道我便是纯净的人?我不是你后宫中圈.养的金丝雀,更不愿意做那金丝雀,我只是我。”
“朕明白了。”慕子誉捧着阮倾城的脸颊,唇瓣虔诚的贴在了阮倾城的额头上,心底却松了一口气。
阮倾城前几日一直半睡半醒着喝了药便是睡了过去,故而他可以贴身照顾阮倾城不让他人假手,可阮倾城一醒来之后得知了这事便要绿珠前来,无奈慕子誉只得退步,索性碰到了这件事,慕子誉心里头倒是有几分喜悦的,自然阮倾城是不知晓的。
阮倾城在慕子誉那儿得了令牌便跑去了寝宫将令牌给了绿珠,慕子誉望着阮倾城蹦跶的欢快地身子,不禁揉了揉眉心,这小妮子真是利用完就扔,倒是没心没肺的很啊!
绿珠隐隐感觉到了一股幽怨之气蔓延,连忙对着阮倾城福了福身子便借着天色这个借口快速地溜出了宫门,直至到她出宫后才猛地想起一个问题,所以阮倾城如今住的是慕子誉的寝宫……
得了这消息后,绿珠整个人都不好了,而同时不好的还有阮倾城。
阮倾城望着在她面前宽衣打算上床的慕子誉, 不禁瞪大了双眼,深呼吸了一口气道:“这些天你都睡这张床?”
“是。”慕子誉说完身上的外袍已经搭在了一旁的架子上,慕子誉一向不喜旁人伺候,如今却更是不喜旁人打扰他跟阮倾城两个人的时光。
阮倾城干笑了一声,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又道:“然后我呢,又睡哪儿?”
老天保佑,千万别是跟慕子誉睡一张的,就算是慕子誉没人性把重病的自己丢出去也好啊!
可是事实上,慕子誉没有那么没有人性,反而相当体贴,只听他道:“朕担忧倾城的身子,故而夜夜守着倾城,却也知道了倾城有些小习惯。”
“呵呵,您开心就好。”阮倾城已然无话可说,接着默默地抱起了被子打算去榻上睡,虽然自己身上有点伤可总不能与慕子誉同一张床吧,她算是明白为什么那日皇后跟两个夫人话中的意思了,感情自己已经没有清白了……
“打算去哪儿?”慕子誉斜长的眼眸中划过了一丝不喜,袖子一掀直接将阮倾城连同着被子横抱上了床,漆黑的眼眸对着阮倾城的眼睛,道,“如今才知道跑,晚了。”
“你这是逼良为娼!”阮倾城瞪大了双眼,却差点因为自己的话咬断了舌头,连忙改口道,“皇上你看咱们这男未婚女未嫁,这孤男寡女共睡一张床不好,要不……您去别的地儿?不然我去别的地儿,你看好不好?”
“不好,这是朕的后宫,还是你的后宫?”慕子誉将阮倾城的两只手直接举到了头顶,一口咬在了阮倾城的红唇上,堵住了那张嘴中想要说的话,直至将阮倾城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这才微微抬了抬身子,道,“阮倾城别忘了你是我的贵妃。”
“还没过门的。”阮倾城不服气地回答道。
慕子誉见此横了一眼阮倾城,阮倾城连忙讪笑,“咳,那个……”
“怎么?还想去别的地方睡不成?”慕子誉眼底涌着无名的怒火,阮倾城便这般不愿意待在自己的身边不成?
阮倾城皱了皱眉,接着道:“你压得我……伤口疼。”
慕子誉看了阮倾城半响,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朕……败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