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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团结学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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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有出生的前两年,南同蒲铁路线东边的南无村和几个相邻村子的干部找到公社,反映娃娃们去铁路线西边的联合学校上学,路远不说,横穿火车道太操心了,压死谁家的娃娃都不好,要求公社在铁路线东边再办一所学校。公社同意各村派出义务工,把南无村和后洼庄交界的坟地推平,盖一座八年制新学校。学校是建成了,为了就近挖土打土坯砌墙,生生挖出一条大沟。下过几场暴雨后,沟里积了一人高的水,娃娃们放学后偷偷游野泳,淹死好几个。为了和铁路西边的联合学校有区别,这个学校被命名为“团结学校”,把各村上过高中的“文才子”集中起来当老师,联合学校一个姓林的副校长被派来当团结学校的校长,一干就是十几年。娃娃们在团结学校可以从幼儿班一直上完八年级,只是一起哭闹着进了幼儿班的同学有百十号人,一路上到八年级就剩下了十来个,对付着初中毕了业就老大不小了,该婚的该嫁的就那么回事,三十亩地一棵苗儿培养出个高中生,到头儿还得回来当老师。村街东坡下老德福的闺女珍儿上了个大学回来,穿着白底蓝花的连衣裙在村街上走,背后婶子大娘都飞白眼儿,为老不尊地打赌猜那女子裙子底下有没有穿裤衩儿。

团结学校刚办起来的时候,从各村抽调干净手巧的妇女轮流到学校食堂给老师做饭,一天记八个工分,一个工分七毛钱,做三顿饭能挣五块六,还管吃喝,婆娘们都抢着去,庆有妈是干部家属,人长得精神,穿戴也比一般家户好,经常被村里派去团结学校做饭。庆有上学后,学校早有了专门的厨师,他妈还是隔三岔五做点好吃的送到学校去,在教室玻璃窗外面探头探脑,班主任每次都叫住庆有妈,说庆有调皮捣蛋老闯祸,林校长要亲自和家长谈话哩。庆有妈当着班主任的面唾沫横飞地骂儿子几句,转脸就喜眉笑眼地去校长办公室谈话。庆有念书念到五年级的时候,村里的婆娘们才发现他和林校长越长越像,活脱脱就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庆有妈再夹着个头巾裹的包袱出村往团结学校方向走,背后的白眼儿和闲话就像田野上的蜂飞蝶舞一样热闹起来。村子里还有个爱往团结学校跑的婆娘就是铁头妈,铁头妈有点胖,可是南无村最白的女人,比部队营房里的干部家属还白嫩一些,外号叫做“头道面”。铁头爸是个豁豁儿,城里的医生叫“兔唇”,铁头也是个豁豁儿,和他爸一样,不一样的是他爸的豁豁儿和人中对齐着,他的豁豁儿有点偏,而且不太容易看出来。铁头爸的外号是“兔娃儿”,铁头就世袭了他爸的外号,课间十分钟的时候,天平的弟弟天星板着脸走到铁头跟前,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抬头望着天,铁头眨眨眼问天星:“你看什么?”那个家伙就一本正经地说:“月亮出来了。”铁头看半天说:“我看不见呀,白天怎么会有月亮?”天星眨眨眼睛,仿佛百思不得其解地撂下句:“没有吗?——没有月亮的话,兔娃儿从哪里跑下来的?”大笑着就跑,铁头在脚下拾起块半头砖跟在后面撵,嘶叫着,用袖子抹着飞溅的眼泪。铁头弟弟可不是个豁豁儿,这让铁头爸很骄傲,虽然铁头弟弟越长越和庆有像弟兄俩,他也不在乎,铁头弟弟不叫铜头,叫“文明”,村里人都说这个名字是林校长取的,铁头爸也不在乎那个,他坚信老二有了这个名字,注定将来是个大学生。学书和庆有住在村南,铁头和文明家在村北,学书几乎没见过铁头爸几回,见的时候也是铁头爸赶着大车像夸父追日一样在大路上呼啸而过。

团结学校最叫学生害怕的不是林校长,是八年级的班主任郭老师,郭老师的两个闺女秀芹和秀芳都在七年级,和庆有、铁头是同班,但郭老师从来不让秀芹和秀芳叫她妈妈,让她们和其他学生一样叫郭老师。郭老师最叫学生害怕的是她长着两道和男人一样的扫帚眉,只要那两道扫帚眉倒立起来,那些调皮捣蛋的男生就想上茅房。她和外村嫁过来的庆有妈、铁头妈不一样,她是本村的姑娘嫁在本村,晋南老话说“好女不出村”,说的是模样儿标致的闺女早早就会有人家相中,郭老师两道扫帚眉,左边的鼻翼还有一颗大痦子,却也因为有早当家的美名和联合学校高中生的文凭嫁在了本村,男人还当过村干部。郭老师这辈子最不能见的人就是庆有妈和铁头妈,她对她们熟视无睹,对她们的儿子下手最狠,庆有和铁头挂着花回到家,问清是别的老师打的,庆有妈和铁头妈从不善罢甘休,一定要打上老师的家门去讨个公道;问清是郭老师打的,不但当妈的不替儿子去出气,当儿子的还要接着挨亲妈的打。所以庆有和铁头七年级辍学回家务农,当妈的没有多说话,心里还着实松了一口气。郭老师在南无村的十字路口提起庆有妈和铁头妈,眼睛就会眯起来,鼻翼上那颗痦子像只黑蜘蛛一样在半边脸上乱爬,但她不像村里婆娘那样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她是个文化人,光明磊落地大声宣布:“那是两个狐狸精,全都是卖×的!”高门大嗓正气凛然。

其实,庆有妈和铁头妈也不对付,甚至可以说势不两立,庆有妈心里最不美气的事情是,庆有已经不念书了,铁头的弟弟文明还在上学,并且是团结学校学习最好的学生,林校长经常在全校大会上表扬他,连郭老师都没有打过他。为此庆有妈每次在村街上碰到铁头妈,都要在背后嘀咕着咒她:“浪死吧,浪死吧,那么多人喝农药死了,你怎么不喝点去死呢?”铁头妈看上去娇气,干活儿可下辛苦,男人能干的她都干,男人不干的她还干,劳动的美德使她在村子里的声誉多少比庆有妈要好一些,如果不是铁头闯了祸,她打心眼儿里不想让娃娃辍学劳动。铁头上课听不进去,下课玩“打敲戈”第一名,口袋里多会儿都装着各种型号的“敲戈”(找一段一指长的木棍,把两头削尖成锥状,就是“敲戈”)。玩的时候用一块菜刀形状的木板,把敲戈的尖头敲一下,让它跳起来,然后用木板凌空一抽,谁抽得远谁赢。铁头能一板子把敲戈抽过教室的房顶去,这项绝技让他在课间十分钟成为明星。直到有一天,他的敲戈飞过红色窗框灰色屋顶的第一排教室,插入后排刚出教室门的放羊娃新民的右眼。这次“敲戈事件”造成的后果,一是新民在后来的几十年里被人叫做“瞎民”;二是在中人老培基的调解下,新民家用二亩旱地换了铁头家二亩水浇地。

学校出了这么严重的意外伤害事件,林校长深感责任重大,把郭老师叫到校长办公室了解情况。郭老师和铁头妈、庆有妈都是相邻村子里一拨儿大小的,做姑娘的时候赶集逢会就常碰面,几十年来把铁头妈、庆有妈那些风流韵事听得满耳朵都是,是最瞧不起她们的,进得门来,不等林校长开口,先大着嗓门嚷:“林校长,你是不知道,铁头妈就是南无村的‘白骨精’,上梁不正下梁歪,她能调教出什么好百姓来?!”林校长抬手摸摸自己的大背头,皱起两道浓眉问道:“郭老师,依你看,我们该怎么处分铁头呢?”郭老师一拍桌子:“这还不简单,叫他退学就是,这样的害群之马,留在学校肯定还要出大事!”林校长沉吟半晌,自言自语:“铁头不退学,确实没办法交代受了害的新民家,可是,谁去做铁头家长的工作呢?”他抬头期许地望着郭老师,郭老师瞪起眼打断他:“你少来这一套,反正我不去,我这辈子不会踏进那家家门一步,我怕脏了我的鞋底子!”林校长摸摸自己的背头说:“那只好我亲自去了,这种得罪人的事,除了我这个当校长的顶这个血盔子,谁也不愿意去干!”

黄昏里,放了学,林校长骑着自行车一路下坡往南无村走,夕照把团结学校的围墙涂抹成了铜墙金壁,围墙外那一沟死水也在晚风中金光粼粼,眼底的南无村笼罩在砖蓝色的炊烟之中。正是暮春时节,桐花凋落,槐花胜雪,村子里弥漫着炊烟和花香交织在一起的又甜又辣的味道,这气味让林校长心旷神怡,和铁头妈相好这么多年,他还真没去过她的家里,这些属于乡村的气味,使他的心柔软起来,脚步踯躅起来。南无村这条一根肠子通屁眼的大路,在被春雨浸润得酥软后,被车轮碾压出无数的辙痕,那些翻卷的辙泥在阳光的炙烤下变得坚硬光滑,自行车轮胎压上去就像上了鹅卵石,稍不留神就会人仰马翻。林校长下了车子,推着往前走,到了十字路口的井台那里,从马房院里蹿出来一匹牲口,四蹄翻飞,硕大的脑袋高高扬起冲过来。林校长慌忙握着车把背靠着夯土墙站住,那匹受惊的骡子“踏踏”地从眼前过去了,惊出他一身冷汗。只见一个脖子上鼓着个核桃大的肉瘤的人追出马房院,嘴里大声斥骂着那匹骡子,一路小跑过林校长的眼前,掉了圈儿的草帽早被雨淋成了青灰色,他没看见林校长,因为他只有一只眼,而且是凹陷下去的被眵目糊包裹得只剩一条缝儿的眼,另一只绿色瞳仁的铜铃大眼其实是假眼,南无村的人都说塞的是一颗狗眼珠,这个人是三队队长嘉成的爸。林校长贴在墙上,望着他踉跄着跑过,只觉得面熟,一下子也想不起来叫什么,错过了问清铁头家住在哪一排。

好在南无村的格局泾渭分明,一条大路串着十几条巷子,往后走就是,况且每个巷子口的电线杆下面都有两三个老汉和婆婆子摆在那里说闲话,刚才也被受惊的骡子干扰,消失了一会儿,大多数骂骂咧咧地回家去做晚饭了,剩下一两个家里有人做饭的,依然回到电线杆下,等着吃饭的时分。林校长推着车子走到一个巷子口,在一棵从茅房伸出来的巨大的国槐树下站定,几瓣白里泛黄的槐花立刻落到了他的头上,他张口问坐在电线杆下的一个黑脸的婆婆子:“婶子,铁头家在哪一排呢?”婆婆子是大队会计铁山的妈,她瞪起眼睛反问他:“你是谁呢?”林校长笑笑说:“我是团结校的校长。”铁山妈恍然大悟:“哦,是先生啊!就是这一排,我给你吆喝铁头妈出来。”她扶着电线杆站起来,扯起嗓子吆喝:“铁头妈——铁头妈——”林校长被逗笑了:“婶子婶子,不用了,不用了,你告诉我是哪一家,我反正要进去的。”铁山妈瞪着白珠大黑珠小的眼睛看看他,抬起胳膊指着第三家说:“就是第三家,看见了吗,新扎的栅栏门,这会儿铁头妈在哩,铁头爸被公社抽到渠上做工了。”林校长胡乱答应着进了巷子。走过有国槐的那家,又过了栽着满院子苹果树的那家,第三家墙外栽着一棵桃树,桃树刚刚结了小指头肚大小的果子,藏在叶子底下,像一树密密麻麻的青梅,树下是一个金字塔形状的粪堆,表面上用麦秸泥抹得平平整整,里面沤着农家肥。过了粪堆才看见大门,门口的土地平展展瓷光光,黄土被夯实后坚硬如铁,泛白如雪。林校长站在散发着新荆条气味的栅栏门外朝院子里张望,不敢贸然进去,怕养着狗,可以看见厦屋窗户上过年时贴的窗花残红未褪。正不知如何是好,隐隐约约看见窗户玻璃里有人冲他招手,林校长心头一热,左右看看没有人,快步推着自行车走进院子,支好车子,抢上几步撩开门帘进了屋。

谁也没有想到,学习好的娃娃心眼儿窄,文明不知道在学校还是在村里听了些什么话,礼拜天回到家里,本来父母心疼他学习好,带着铁头下了地,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看书,他却趁着家里没人喝了农药。隔壁邻居到他家里借农具,看见娃口吐白沫在地上打滚,闻味儿就知道喝了“敌敌畏”,赶紧喊来人用平车拉到部队卫生院。灌了肠,好容易救了过来,晚上还喝了一碗黄豆米汤,文明拉着他妈的手说:“我是念书念糊了心,不该干这糊涂事,这下知道喝药遭罪了,以后更得好好学习,考上大学把你和我爸接到城里去享福。”说话的时候眼睛亮闪闪的,脸蛋也白里透红,谁知半夜突然发作,一会儿就没气儿了。这事学书是听庆有讲的,庆有说:“喝上药的人救活了不能太灵光,太灵光了就是‘灵光返照’,离死不远了!”后来学书才知道,那个词儿准确地应该叫“回光返照”,这是他真正理解其深刻含义的第一个成语。

7

文明死的时候十五岁,按照晋南的风俗,过了十二岁生日就圆满了,死了不算夭折,要找个女人尸骨来冥婚才能下葬。他伯伯骑着叫驴跑了十几个村子都没打听到谁家死了闺女,眼看着下葬的日子要到了,和文明的寿器并排的那副棺材还是空的——这副小棺材是村头的木匠福娃赶制出来的,比个风箱长一点,大红的漆水味道还很呛人,油漆味混杂在缭绕的香火和隐隐的尸臭里,把死亡的味道送进每个人的鼻孔里去。后洼庄的风水先生黄瞎瞎算出来村口那棵老柳树上附着个枉死鬼,是女的,指挥着几个帮忙的人搬着东西到了村口,在柳树下安放个小方桌,摆上几样干果贡品,香炉里插上两根香,烧了几张黄纸,念念有词一番,吩咐铁头赶紧爬到树上去,折几根枯枝下来,用根红布带子捆在一起,就把这捆儿柴火权当尸骨放进了小棺材里,吹打一番,和文明的棺材下到一个墓穴里,入土为安了。

入土前有个重要仪式叫“送灯”。亲属们在灵桌前轮番祭拜一番,祭拜时,通常由两位懂得风俗和礼节的婶子大娘搀着,教不同辈分和远近亲疏的人不一样的顺序和磕头方法,这两个人通常是庆有妈和兴儿妈,庆有妈当然不会来,顶替她的是金海妈,福娃婆娘是个热心人,也很乐意在帮忙中学习。这是生者和死者最后的告别仪式,亲属们熬到现在基本上把眼泪也流干了,平常殁了老人是喜丧,再加上那些敲金鼓吹唢呐的故意弄出些滑稽动作和丑角唱段来逗人笑,抵消着悲伤,常常把这庄严的祭祀搞得哭笑不得,恰如人活在世上时的一个总结。但文明多少算夭折,小小年纪也没多少人应该祭拜他,于是草草完成仪式,就要给他“送灯”了。由一个最至亲的晚辈提着一盏白灯笼走在前头,大家排着队一路号哭到村西南通往团结学校的路口,不是只把文明送到这个路口,祖辈以来南无村死了人都把“灯”送到这个路口,据说这里原先有个土地庙,要把人的灵魂引到这里才算交还给大地,虽然土地庙早就片瓦不存了,这个地方却清清楚楚地记在祖祖辈辈人的心里,把灯送到这里,亲人跪下再尽情号哭一番,吹灯拔蜡,一个人的灵魂之灯就算永远熄灭了。这些年白纸灯笼不好找了,就找一块方形木板,四角钻孔,用铁丝或者麻绳穿到孔里,再找来个空罐头瓶,倒进一瓢滚烫的开水,热胀冷缩的原因,瓶子的厚底就会爆开一圈裂缝,自己掉下来;把半截点着的白蜡烛栽到方木板的中间,用没底的罐头瓶套住,就是一个简易的气死风灯,吹灭的时候也省劲。也有用马灯代替的,但马灯要烧煤油,吹灭的时候还得勾住铁环把玻璃罩提上去,很费事,有时会很蹊跷地卡住,引起不必要的惊慌,所以还是用罐头瓶灯的多一些。把文明的灯送走后,请来当丧事总管的老培基发现铁头爸的眼神发直,和他说话也木木呆呆,前言不搭后语,当时以为是伤心过度,过后才发现那个兔唇的庄稼汉真的痴呆了,有人就说铁头爸不该给儿子去送灯,结果把自己的魂儿也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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