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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老松树车站(1)

我怎么能骑着摩托出来,然后载着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回去。我说:“老松树还在,车站还没有撤。”

“车站?”她撇撇嘴,“人生小站。”

夜里下了雪,天没亮就停了。我骑上摩托,从小镇到我任教的村上去,一路上没看到多少积雪。小学校下面那棵老松树,倒是大老远就望见它一头白雪。

离春季开学还有些日子,老实说,我是被老婆气出家门的。我的老婆是镇上的广播员,声音还算好听,但她骂我时的叫声就像雪天里的青蛙一样。我们在小镇上有两间房子,但我们还没有孩子。要是有孩子,我或许会带着孩子出门,雪再少,收拢来做一个雪娃娃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只有骑上摩托出出气。摩托会出气,突突突的。

我本来想让自己冷一冷就回去,却一口气跑到学校来了。结婚几年了,我骑着摩托在公路上来来去去,还从来没有在中途掉过头。刚才一辆客车走在前面,我一轰油门超过去,要给它带路似的。公路在去年夏天铺上了沥青,但我的摩托不能像客车一样,沿着这条阔气的公路一直开到城里去。到了老松树跟前,摩托冲上一道斜坡,在学校操场光溜溜的旗杆下面熄了火。

老松树在公路边上,我在那儿看见了韩雪梅,她在下面的小路上不停地挥舞着一条红色围巾。她不是在招呼我,而是在招呼我身后的客车。客车已经塞满了春节过后外出的人,对韩雪梅这样的漂亮姑娘也顾不上了。

天气不算太冷,我站在操场边上,望了望山顶,又望了望山下的深沟。客车已经翻过了垭口,但韩雪梅还没有走到老松树下面来,大概在躲我。老松树是这座山的风水树,当年把学校修在这山腰,据说就是冲着这一把遮风挡雨的巨伞。我从师范专科学校毕业到这里来教书的时候,在夜里经过老松树时会加快脚步,真怕它突然咳嗽一声。后来,它却给我壮胆了。老松树下有一块平地,卧着几个大石头,就像这山上的一个小公园,从沟里上来的小路又在树脚与公路会合,所以那儿白天总是有人,到了夜里那些人好像还在那儿,就是学校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不再害怕了。事实上,老松树是一个车站,山上和沟里的人都到这儿来搭车,老松树那长长的枝桠就像一直在招手,我每天都能在教室里听见客车的声音,停下来,不等学生认会一个生字,又开走了。

韩雪梅终于走到老松树下来了。她没有向我这边望一望,而是望着老松树上的雪,好像那是一群白色的鸟。我退到操场里,然后向我的小屋走去。小屋在校舍后面,进进出出都要通过一间教室。过了一个年,教室和小屋的门锁好像都有点生锈了。

小屋依然一股旧年的味儿。我打开窗,从小镇方向爬上来的公路差不多一半盘在窗里,却看不见老松树。雪要是还在下,这山腰里的房屋、树和石头上就不会只有那么一点白,窗下的麦地也不会只像盖上了一层霜。过了年,一切还是老样子,山依然朝小镇那边矮下去,公路依然从小镇那边爬上来。前几年,我还在写诗的时候,我眼里的公路是向下走的,因为客车会把诗的消息带到山下小镇上的邮政所。后来,这条公路在我眼里就只往上走了,在县城接上铁路,铁路继续往上走。一辆客车爬上来,我往往会停了备课或批改作业望一望窗外,有时候我真羡慕那些坐在车里的人,好像他们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我不知道我来学校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要在这小屋里待多久。木柴和焦煤都是现成的,我把火炉生起来。过去每天只有一班客车,现在有三四班,但我知道下一班客车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韩雪梅是我教过的学生,她大概会到这小屋里来,我好像是专门来陪她等车的。我提上铁壶,向学校后面山坡上的水井走去。我灌了大半壶井水,我只看得见老松树的上半身。我向小镇那边望了望,老婆要是发现了我是揣着五百元钱出门的,说不定会一路追过来。我们一大早就是为钱吵架的。她一五一十计算出来了,我回家过年时给父亲拿了两百元钱,而不是她规定的一百元。

我提着铁壶回到小屋,迎客的炉火已经蹿起来,客人却没有来。韩雪梅大概并没有看见我。我把铁壶坐到火炉上,看见一辆货车爬上来。货车在老松树那儿显然没有停,但鸣了一声喇叭。

一会儿,水烧开了,我没有把开水灌进水瓶里去,我想让水汽赶一赶屋里的味儿。屋里没有电视,更没有音响什么的,这会儿,蒸汽冲撞铁壶盖儿的声音就是我的音乐。我扫了地,地有一点潮湿。土墙也有一点潮湿,贴在墙上的中国地图就像一年遭一次洪灾似的,有的河流好像已经改道了。地图上方是三角形木架支撑的一块木板,木板上码着一摞诗歌刊物。我拿了几本刊物放在办公桌上,就像在准备给我的学生韩雪梅上诗歌课。这些都是旧刊物,面上那一本落了厚厚一层灰,我抖了好一阵也没抖干净,不知怎么就把这本刊物在火炉上点燃了。我想起老婆平时讥笑我写诗的那些话,这就像是在给那些话烧纸。屋里弥漫着诗歌死亡的气息,把清香的煤烟气污染了。

这些刊物都是客车一本一本捎到邮政所的,但没有哪一本上有我的诗。我的诗不过是拆零的作文本上的一些钢笔字。韩雪梅的嫂子黄青有一首小诗发表在刊物上,那本刊物和我的诗一起躺在抽屉里。

村里恐怕有不少人看出来了,我和黄青之间有一点什么。老婆也一直怀疑我不想调回镇上的中心小学,一定是在村上有一个相好,她甚至半夜里来查过一次岗。她要是每天放了晚学就来,说不定哪一回就碰上黄青了。从前黄青来借书还书,都是放晚学了来,天黑了走,所以她总是带着小手电筒。我订了两种诗歌月刊,差前错后地从邮政所取回来,她差前错后地来借阅,每种刊物借一次还一次,一月下来就是四次,就是说她差不多每周来一次。黄青很年轻,也很迷人,她过门不久男人就外出打工了,就是说,一个花一样的小媳妇被孤单单丢在山沟里了,丢在黑夜里了。韩雪梅已经上初中,黄青是从小姑嘴里知道我这儿有诗的。我经常给学生读现代诗,我甚至给学生读我自己写的诗。黄青不喜欢农活而喜欢诗,这在乡下自然会招来非议,何况她那样从老松树下来来去去,在我的小屋进进出出,就连老实巴交的钱老师都话中有话了。黄青显然对我是有意的,老实说,我也喜欢她,但她是韩雪梅的嫂子,而韩雪梅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我也认识韩雪梅的哥哥韩雪松,一个好小伙子。黄青来了,并不是拿上刊物就走,我们总是坐下来说话。我和她谈诗,有时也谈点别的,但主要是谈诗,又像是在谈恋爱。一天晚上,她说她读高中时非常喜欢她的语文老师,她要不是被那老师分了心就考上大学了。我开了一个玩笑,说我教的是小学,不是高中。她小声说,我愿意做你的小学生。我假装不懂,赶紧把话题引到写诗上去,凑巧的是突然停电了。我摸不到火柴,她却不摁亮她的小手电筒。我并没有胡乱摸过去,刚划燃火柴点亮油灯,她就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她下次来的时候,新刊物也来了,她的那首诗就发表在那一期刊物上面。我拿到刊物后没注意,是她翻开指给我看的,难为情的样子就像撩开衣裳让我看她身上的一粒小痣。我当时被羞着了,又像被捉弄了。她从没有给我看过她写的诗,竟然抢在我前面不声不响发表了,而我还给她充老师呢。她仿佛做错了事,天没黑就走了,也没拿走那本刊物。那天夜里,我不停地读她那首只有十四行的诗,每个火辣辣的句子仿佛都是写给我的。第二天,我盼着她来拿那本刊物,却听到了她的男人韩雪松在外地受重伤的消息。过了一阵子,韩雪松回来了,是在老松树下面被人从车上抬下来的,那会儿刚好下课,学生全都拥到操场边上去看。我当时站在学生后面,钱老师对我摇摇头说红颜薄命啊。我什么也没看见,当然也没看见黄青。她的诗刚发表男人就断了一条腿瞎了一只眼,就像是让诗害的。我连她的手都没摸过,却像做了亏心事似的不好向人打听。不过还是知道了,韩雪松被老乡介绍到一个煤矿,没想到第一天去上工就一步踩虚掉进了一口深井。老板那几天不在矿上,老乡让韩雪松先偷偷干两天活等老板回来再说,就是说矿上对这起事故不负任何责任。那一阵子,我盼望着和黄青见一面,但我没有勇气让学生带口信叫她来一趟。很快地,黄青离开山沟,外出打工去了。是的,诗养活不了一个残废男人,也养活不了她自己。后来,我在邮政所里看到了她的稿费汇款单,可怜得像一个恶毒的玩笑。接下来,她在外面挣的钱一笔一笔寄回来了,我在邮政所里也看到过那汇款单。她在外省的一座小城,我在地图上仔细查找过,在海边。汇款单一张一张飞回来,但两年过去了,听说她只回来过一次。老松树下面的人经常拿她做话题,说什么的都有,都是很难听的,就连钱老师都相信了她在外面出卖肉体,直感叹红颜薄命啊。我知道,她就是回来了,她就是在老松树下面下车,她也不会走上一道斜坡来看看我。诗歌刊物上面再也没出现过她的名字。我也不再写诗了,也就不再订什么刊物了。

屋里的温度一直没升起来,我关上半扇窗。我把地上的纸灰扫掉,就像在销毁什么罪证。我听见客人来了,连忙走出小屋。

韩雪梅已经进了教室,红色围巾有点晃眼。这就是她读小学的教室。她把一只胀鼓鼓的人造革包放在后排的课桌上,叫了一声:“马老师。”

“你要出远门吗?”

“离开学还早啊!补课吗?”

她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也不回答她的问题。我听见摩托冲下山去的声音。

她又问:“下一班客车什么时候来?”

“没准。”我说,“客车开上来,里面屋里看得见,误不了。”

她站着,望着黑板上的数学题。她突然说:“多简单啊!”

一股冷风灌进我的脖子,我看一眼缺了一块玻璃的窗户,没有看黑板。这些年我一直给学生讲解着这样简单的题,我没有能耐让它们复杂起来。她今年高中毕业,也没有能耐考上大学。她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说错话了,接着说:“生活,要是像数学题一样简单就好了。”

她这还是一副学生腔。我不知该给她的话打一个“√”,还是一个“×”。我说:“屋里有火呢。”

她低头看着后排的板凳,看样子想坐下来。

我转身回到小屋。炉火燃得很旺,我真不该把火生起来。我应该一直让摩托出气。我把两条胳膊架在火炉上空,望着窗外。韩雪梅知道,从这扇窗看得见客车。她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而我差不多还是一个小伙子,大概不应该邀请她进屋。她小学毕业后常来看我,后来不再来了,大概听到了我和她嫂子的什么传闻。

窗外好像有一片飘落的雪花,一晃不见了。雪大概又要下起来了。

韩雪梅还是进屋来了,拽着那只胀鼓鼓的包。她戴着毛线手套,不过手指都露一截在外面。我记得她读小学时就喜欢戴这种半截手套,她的手一到冬天就会冻得肿胀起来。我把藤椅挪到自己身边,叫她坐床。我知道怎样小心地坐着,破藤椅才不会立即散架。她把包丢到床上,然后用手指轻轻掸了掸床单上的灰尘。她读小学时进了这小屋总要为我做点什么,扫地,擦灰,把刊物码整齐。尽管她是班上最好看的女生,但我也没有想到她会出落成这样的好身材好模样。她在床边坐下来,望着窗外。窗外的砖房是一点一点变过来的,她却是一下子变过来的。

“床有点脏。”我说,“等开学了,再换洗。”

她的脸上有了一点红晕。她又不会上床睡觉。我也说错话了。

“喝水吗?”我问。

她摇摇头:“今天给我补什么?”

“什么?”

她瞟一眼办公桌上的刊物,说:“给我开小灶,补课啊!”

“我那点知识……”

我没有说下去,多简单啊什么的。她掉头看墙上的地图,还有那一摞刊物。她好像一直没有正眼看我。她的语气,她的表情,都不像是我教过的学生。我不知道她会说出什么来。

“什么也没变。”她说,“就那刊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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