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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也太廉价了

待凌玲走后,三人才同时松了一口气。

“那,改天我请你。”给钱不要,朱小花最终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安小萍这回没有再推辞,再推辞就显得她娇情了。

“行,改天定让你请顿好的。”安小萍无所谓的笑了笑,反正这事她也不惦记。

“嗯,一定。我去把垃圾扔了啊。”

大概是刚她们回来之前哭的时间太长,朱小花的两着眼睛都肿了起来,顶着两只微肿的眼睛,戴上她常戴的那幅黑框眼镜,再往身上套上厚重的羽绒服,手上拿着垃圾袋准备出门。

“朱小花,你还要出去啊,这会正下雪呢。”

袁梅看了看朱小花,再透过阳台看了看外面,白色的世界,了了可数的几个人影在校园里穿梭着。这会儿学校的人不是在吃火锅就是在吃火锅的路上。简单的来说,这会儿,完全没有人出去扔垃圾。

“嗯,刚吃饱,出去转转,正好消化消化。”

穿好鞋,朱小花蹬蹬脚,厚重的雪地靴发出砰砰的声响。

袁梅想到她晚上刚回宿舍的时候朱小花不正趴桌上哭呢,暗暗思索了会,没想出个所以然,于是,只淡淡说了一句:“那你别太晚。”

“嗯,我知道了。”

朱小花提着垃圾袋出了宿舍,将垃圾扔进楼下的大垃圾筒内,步出宿舍楼。一出宿舍楼立马朱小花就立马感到一股强劲的冷风袭向自己,将身上粉色系的羽绒服拉了拉,再将帽子戴了起来,朱小花深吸了一口气,踏出一脚,走向深深的雪里。此时白天此扫过雪的地方又被堆上了厚厚的一层。

这天,真冷呵。

朱小花深一脚浅一脚的独自走在雪中,像个孤独的行者。

背后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又很快的被飘落下来的雪覆盖,直到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朱小花就这样绕着操场一圈又一圈的来回走着,双脚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麻木。没有知觉,只是意识,支配着她行走,再行走……

双手插进羽绒服的口袋里,朱小花将头往衣服里缩了缩。她有些难过,有些悲伤。真的,有些悲伤。

其实朱小花骨子里还是那个不知道拿自己怎么办才好的朱小花。

小的时候朱小花看见别的小朋友在玩的时候总羡慕得不得了,可她们从不肯跟她们玩儿。

朱小花说话晚,三岁才开口,四五岁的时候还只会说简单的句子。朱小花还不会开口的时候别人总说她是哑巴,别的小朋友都会背三字经了她却还不会开口讲话。每当那时,朱小花的娘亲却极力解释,“我家小花猪不是哑巴,她只是开口晚,医生都说了开口晚的孩子聪明。”然后一遍一遍的耐心的引导朱小花开口说话。

当朱小花第一次开口叫爸爸妈妈时,老朱夫妇差点高兴的跳起来。

那时候的朱小花做任何事情都像她说话似的,接收慢,学的慢,做起来更慢。说话嗑嗑巴巴说不利索,走路也歪歪扭扭走不利索。

没有小朋友愿意跟她玩儿,跟她在一块玩什么游戏她都输,小朋友们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所以后来干脆就不带她玩了。

朱小花每次都抱着老朱同志买给她的昂贵的芭比坐在离她们远远的地方,一动不动的看着,望向她们的眼神满是羡慕。

后来有一天,朱小花一起床就有一堆小朋友来找她玩,那天朱小花开心极了,她们陪着她玩各种各样的游戏,朱小花拿出她的各种玩具各种芭比与小朋友分享,那时候她笑的眼睛都找不到缝了,她感觉很快乐。

只不过那一天结束后,小朋友都各自回家了,朱小花才想起来答应要送给其中一个小朋友的芭比娃娃那个小朋友忘记拿了,朱小花赶紧拿着娃娃便跑出了门,只是当她跑到前院时,看到的正是朱爸爸拿着一堆玩具在那发给刚刚那些陪着她玩的小朋友,“谢谢你们来陪我家小花玩,这是叔叔奖励你们的,你们明天还来好不好?”

“好!”小朋友快乐的接过玩具齐声道。

朱小花怯怯的站在那里,她想离开,一回头却看到她妈妈正站在她背后一脸哀伤的看着她。那是朱小花第一次觉得难过,比小朋友不跟她玩的时候心情更加难过。

自那以后朱小花再也不跟别人玩了,第二天她们来找她的时候她只说自己不想玩便将自己锁在房间里过了一整天。

五岁的朱小花第一次觉得,自己跟别人是有区别的。

所以,从那以后朱小花从来不把自己看作是别人一样的人,她知道这世界上每个人与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朱小花本来已经将这些事给忘记了,只是不知道的今夜怎么又给一个情节都不落的完完全全的想了起来。

没有人懂那种孤独的感受。

以前她尽力说服自己不在乎,因为她拥有的东西真的很多。

她有好的家底,有爱她至斯的父母,她有自己的书房,有自己的琴房,甚至现在已经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然而,任凭她拥有的东西再怎么多,那种与社会融入不了的孤独感仍时时刻刻存在,因为没有人来与她分享这所有。

接近半个学期的时间,每一天朱小花都会给高靖宇发上至少十来条的信息,可高靖宇从来就没有回过,一条都没有。有时候朱小花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弄错了号码,可是拿来王赞的手机里的号码一对比一模一样的数字另让眼眶生疼。

可她依然不肯放弃。她还年轻呢,耗得起!

甚至有时候她会偷偷模仿叶珍,只是学来学去怎么也学不会。安小萍不止一次提醒她画虎不成反类犬,朱小花仔细想了想,觉得安小萍说的对。如果她变成叶珍,那这个世界上的朱小花要怎么办?

她那暴发户老爹说了,他家小花猪来到这世界是给人保护的。

所以,她是宝贝的,她是尊贵的。这样的朱小花应该被礼遇的,这样的朱小花怎可就这样将自己抹杀掉。

所以,她依然坚持的用着自己的方法纠缠着高靖宇。

这一年的雪持续得特别的久,久到食堂里的新鲜蔬菜开始一天一天减少,朱小花才惊觉,这雪,失了往日的纯白与美丽,成灾了。

而朱小花,在这场不肯停歇的大雪中,终于,光荣地倒下了。

其实朱小花这场感冒来得太有道理了,那夜朱小花独自一人以极其文艺的姿态在雪中走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宿舍时已经满身温意,这样都不感冒,简直就是没天理了。

朱小花这回终于是逮着正当理由窝在宿舍睡大觉了,指导员还不肯相信的特意跑到宿舍来瞧了瞧,在最终见到朱小花那犹如煮熟的虾的脸色及那挺尸的尸态时才点头给朱小花批了个病假。

朱小花用自己的身体充分验证了一个真理:病来如山倒!

平时活动乱跳的朱小花这一病就显得有些灰败不堪,宿舍里其他人都要上课,她一个人孤伶伶的躺在床上,直觉冷风一阵一阵的往被子里渗。她好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或者说平日里的她将这样孤独的一面藏了起来,可再坚实的笼子也有关不住猎物的时候。而寂寞,就像凶猛的野兽,冲破牢笼,在心头肆意凌虐。

朱小花病殃殃的躺在床上是各种的难受,头痛欲裂,缩在被子里一会冷一会热的,就跟抽筋似的。桌上放着安小萍她们早上去上课时替她倒好的水跟药,不过朱小花没有起来吃,她现在是动弹一下都觉得累的慌。她就那样缩在被子里,动都不动一下,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许,什么也没想。

直到安小萍她们中午下课,那水跟药都还在桌子上放着。

“朱小花,我们给你带吃的回来了,你起来吃点吧。”

袁梅跟安小萍提着饭盒进了宿舍,凌玲跟她男朋友还在食堂吃饭,她们惦记着朱小花,飞快的吃完饭打了个包就回了宿舍。

“不了,没觉着饿。”

朱小花如鸭子般干哑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被子里的隆起动都没动一下。

“多少吃点啊,生病也不能不吃饭啊,那样感冒怎么好?”

安小萍也加入袁梅的劝吃行列,走至床边盯着被子里那鼓鼓囊囊的一团说道。要她说,这朱小花还真是富贵命,军训时说倒就倒,二十来天的军训就到了一天。今天刚巧要上大课,这会又感冒了,又给她躲过去了,她该说她倒霉呢还是说她幸运。

“不了,真不饿,要饿的话我自己会起来吃的。”

她是真的不想动弹啊。

“哎,朱小花,你是不是嫌弃咱食堂里的菜不如香满园的好吃啊?”袁梅想着法子逗朱小花,这样没精神的朱小花她还真是很不习惯。

“不是我嫌弃,是本来就不如。”朱小花虽然病着,但仍中肯的对于食堂与香满园就饭菜问题作出评价。

袁梅吸了一口气,噎住了,无奈的看了看安小萍。后者笑了笑,将袁梅手上的盒饭接过放到桌上,这才发现早上她们出去时放在桌上的水和药动都没动一下。

“朱小花,药你没吃呢?”

“嗯。”

朱小花从被子里哼气,有气无力的声音。

“嗯什么呀,干嘛不吃药啊,你不想好了?”

袁梅语气透着关心,安小萍把倒了杯水把自己的手捂热后按了按朱小花的脑袋。

“还烧着呢,朱小花,不行咱上医院吧,你这么扛着也不是办法,还不肯好好吃药。”

安小萍站在朱小花的床前盯着被子里的隆起劝慰。

“我没不好好吃药啊,天冷我懒得起而已,等我睡暖和点我就起来吃了。”朱小花仍是有气无力的辩解,医院?她才不要去,那地方是让人受苦的地方,她不喜欢。

“你这都睡了一上午了,还没暖和呢,咱上医院吧,我看你感冒挺严重的。”

“不去,你让我再睡会就成了。”

老实说,她都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了,总迷迷糊糊的没身没劲。

两人无可奈何也只得由着她去了,她自己不想去医院难不成她们还能把她绑去不成?

袁梅与安小萍两人对视一眼,双双耸肩,各干各的事去了,朱小花这菩萨,随她吧。

恰在此时,朱小花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那极不低调的铃声高调的响起:“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朱小花,你手机响了,要接吗?”

“你帮我拿过来一下吧,谢谢。”

朱小花这才在被子里动了动,极不情愿的从被子里探了个头出来。

安小萍走过去拿起手机再递给朱小花,朱小花从被子里伸出半截手来将手机接了过去,打开盖子一看,来电显示却是高靖宇三个字。

这半个学期来朱小花每天给高靖宇发的信息少则十来条多则几十条,高靖宇从来就没回过,更别说给朱小花打过电话了。

朱小花皱了皱眉有些纳闷却并未接通电话而在问安小萍她们,“我感冒的事你们有告诉别人吗?”

袁梅抬头看了一眼安小萍笑了笑,“没呀,你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难道我们还要遇到人就说啊。”

“哦。”

朱小花这次没有再抬扛,任由袁梅取笑于她。

朱小花直直的盯着手机,直到手机铃声唱到了“啊……”然后铃声歇止,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朱小花,谁打来的啊,怎么不接?”袁梅看了看朱小花的被子问道。

“没,可能打错了吧。”

朱小花话音才落,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的铃声再次想起,朱小花显然被吓了一跳,差点将手机给丢了出去。

“喂。”接起电话,朱小花声音有些嘶哑的喂了一声。

“朱小花,今天晚上学生会开会,记得到场。”

朱小花有些失望,她还以为是高靖宇知道她感冒了才打电话过来的呢,看来又自作多情了一回。

“哦。”朱小花再次闷闷的哦了一声,心底是无限的失落,眼睛不自觉的又红了红。书上说,这个年纪的女孩总是爱哭,看来她是逃脱不掉这个宿命。

“那我挂了。”

高靖宇低沉的声音传来,却让朱小花备感无力,他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啊?

“嗯。”无力再多说什么,朱小花按了手机上的红色键挂了电话。真的好无力呢,将手机放到枕头底下,朱小花有些茫然的盯着天花板,不作思考,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抗拒。

在被子里缩了一会的朱小花伸出头对坐在床上玩手机的安小萍说,“晚上学生会开会,你接到通知了吗?”

“哦,接到了,这事我忘了跟你说了,王赞来通知的,不过我有帮你说你生病了,有什么事我帮你代传就好了。”

朱小花继续盯着某处发了一会呆,眼神有些迷离,“我去。”

“你正感冒着呢,就别去了,我去就成了,要有什么事我告诉你好了。”

安小萍放下手机看向朱小花,她所习惯的朱小花是闹腾的,如此安静,她隐隐不安。

“没事。”

怎么说这也是高靖宇第一次主动找她,这不正是个好的开始吗?朱小花这样的安慰着自己,也只有这样,她心底才能好受些。

吸吸鼻子,不知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涩然,朱小花觉得鼻子已经完全失了作用,堵得死死的,一点气都不通。

“安小萍,你说这雪还得下多久啊?”

朱小花突如其来的问题倒让安小萍愣住了,她又不是天气预报,她怎么能知道这雪还得下多久。

“大概还会下很久吧。”愣了半晌,安小萍也只能找出这么句话,这雪,可能会持续到食堂里的青菜吃的一点都不剩。

问完这一句,朱小花又安静了下来,其实以前她特喜欢雪,不,不应该说雪,她喜欢变幻莫测的四季,以前只要一换季她都特兴奋,春风夏雨秋霜冬雪……这些她都喜欢,她没有朋友,她总一个人去领略世间万物。曾经,她觉得很有趣,现在看来,物极必反哪。

下午安小萍她们继续上课,朱小花一直睡到天近临暗的时候才从床上起来,手慢脚慢的刷完牙洗牙脸之后去蹭到了食堂,与外面白茫茫的雪景相比,食堂的工作人员们就有些面如菜色了。我会给钱的!朱小花心里暗想。胡乱的吃了些东西,至于吃下去的是什么,恐怕朱小花自己都不知道。

在食堂里蹭了十来分钟后朱小花再慢吞吞的往回蹭,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朱小花怕是早被宿管阿姨的眼神杀死千次万次了。

无视掉宿管阿姨苦逼且略带怨念的眼神,朱小花这才大摇大摆的晃回宿舍,再吞了把药。

许久没有吃过药,看见药朱小花不禁有些苦恼,既使吃过饭了嘴巴里仍是什么味道也没有,将药放进嘴里,有说不出来的像是恶心的感觉。

一切弄好之后的朱小花在宿舍一边等着安小萍她们下课一起去学生会一边上网。许久没有登QQ的她开机第一件事就是将QQ登了上去,短消息无,留言无。朱小花笑了笑,将QQ隐身,有些苦涩,或许是因为生病的关系吧。她有时候是真的怕,害怕自己会这么寂寞孤独的死去,甚至她还没来得及被爱。

朱小花点开浏览器登上学校论坛,她的那些贴子沉寂的躺在那儿,起初的时候大家会觉得新鲜上去凑下热闹,后来大家才发现光起风不起浪也觉得没意思了,朱小花的贴子都寂寞的躺在那,渐渐乏人问津。

沉思了会,朱小花点了发布新贴。

你说人世……我不懂……

雪轻落,遥望中,一点一点心动,莫痴立,最美最快消融

从不问,变化中,谁人懂你初衷,皆轻叹,叹你轻许笑容。

风,吹拂一生太匆匆

谁能任由风,吹得痛彻心胸,谁能任由风,抚平前生若一梦,谁能任由风,一世心情化入虚中?

时光涌,轻触动,一丝一丝心痛,苦思念,相遇不能相守

难卜算,百年中,生死谁能与共,休追问,从来誓言无用。

风,见证沧海桑田动,谁能追逐风,拂一切成空

谁能追逐风,万代江山吹枯拉朽,谁能追逐风,千变万化尽是情种。

谁能十年悲苦付之一笑射落月当空,是爱是痴莫非真得你不懂

谁能把酒临风千里长歌盈泪在杯中,是爱是痴莫非真得你不懂

谁能踏满山河千金一诺只为一相拥,是爱是痴莫非真得你不懂

谁能抛却一生倾了天下为你风情万种,是爱是痴莫非真得你不懂。

这是首歌词,朱小花曾经听到哭泣,她承认自己是有些爱哭,但这首歌总能轻而易举的触动她的泪腺。

点了发布,朱小花看着那些寂寞的文字,心底有说不出的空洞,抓不住,停靠不了,像是被无尽的黑困扰。发完贴子后朱小花就坐在那听歌,一遍一遍的重复的听,一遍一遍的重复的哀伤。

直到安小萍她们下课回来,朱小花仍是呆呆的靠着床坐着。

“朱小花,你起了啊,吃饭了吗,吃药了吗?”

袁梅取下脖子上的围巾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安小萍轻声笑了笑,吸吸因感冒塞住的鼻子,对袁梅的问题一一作答,“我起了,吃过饭了,也吃过药了。”

这到一板一眼的回答倒另同时回到宿舍的三人噗嗤笑了出来,看来朱小花心情是好多了。

“这么冷的天听这么冷的歌,你不怕把自己给冻上啊?”

凌玲走到阳台上跺跺脚,将鞋子上的雪给跺下来才又走了回来。

朱小花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你不说还好,一说就觉得冷了。”

众人:……

“安小萍,我们去开会吧。”朱小花关了电脑起身。

“你确定要去吗?”

“嗯,去吧。”拿上围巾戴上毛线织的帽子、手套,再穿上雪地靴,朱小花全幅武装后准备出门。

安小萍没法,也只好跟着后面出了宿舍,这是何苦呢,唉。她与陈泱算是青梅竹马,所以,朱小花的感受,她不懂。应该不好受吧,爱情向来是折磨人的东西。

朱小花与安小萍两人一路踩着雪到达会议室时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朱小花和安小萍与众人打了声招呼便坐了下来。她们倒也没有迟到,只是其他人都是上完课直接就过来了,而朱小花是等安小萍回到宿舍后俩人才又从宿舍那边赶过来的。

这次的朱小花没有再上次单独缠着高靖宇一人,今日她有些头疼,实在是没有精力。

高靖宇坐在正中央,叶珍与王赞一左一右的座着,朱小花与安小萍来得最晚所以坐在最远的地方。

“今天叫大家过来,主要是讨论一下年终晚会的事情,我们学校的年终晚会例年来都是学生会主要策化的,今年也同样如此。这里文艺部长要先通知到各院第各班准备报节目,其他部门也尽力配合。然后就是经费问题,学校有拔款,不过要想把晚会办得像样,学校拔的经费是远远不够的,所以这里希望外宣部的同学想办法拉些赞助,这是硬性任务,要保证完成。”

朱小花将手放在口袋里愣愣的听着,有些不知所云。安小萍用胳膊拐了拐朱小花她才回过神来,哑着声音吐了一个字。

“哦。”

高靖宇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直接对朱小花开了枪。

“朱部长,你进学生会这么久也没派什么任务给你,这算是让你做的第一件事,请你务必认真对待。”

朱小花耷拉着脑袋听着,心下腹议,不就是为了钱吗,你高靖宇官二代,叶珍官二代,还怕弄不到赞助吗?

“是。”

朱小花这次换了个词,不过让人仍是听不出什么诚意。

高靖宇深深看了一眼朱小花后又低下头去讲别的事情了,安小萍咬咬唇看了看朱小花,有些担忧。

“安小萍。”

“嗯?”

听到有人叫自己,安小萍转头看向声源,是叶珍。

“你们系女生多,可以让大家多出几个节目,这事你跟进一下。”叶珍微笑着说道,除却看朱小花时眼含冰渣,安小萍觉得叶珍还真是个不错的女生,学习成绩好,对人也好,完全没有官二代的架子。

“是,我会的。”

安小萍点头接下活,安小萍觉得自己这活起码比朱小花要拉赞助这事来得轻松,当然,如果朱小花是真的去做这件事,而不是找她老爸救援的话。

会议持续将近一个小时才结束,前面是派发任务,后面主要讨论细节。朱小花根本就没听进去几句,睡了一天,精神反而一点也没见好,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感冒药里加了安眠药成份,朱小花只觉脑袋越来越沉,鼻子也塞得满满的出了不气,只好用嘴巴呼吸。

“朱小花,你没事吧。”

坐在朱小花身边的安小萍最先发现她的异状,小声的问。

朱小花侧过脸对着安小萍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只是眼睛盯着桌面,无悲无喜。

叶珍有些好奇的看了看朱小花,平日里朱小花总喜欢粘在高靖宇身边,就跟气他似的,她越是不悦朱小花就越是粘得紧。叶珍是优雅的,是良淑,她又没法对朱小花说激烈的言词,大多数时候就只好自己生闷气了。不过今日,朱小花这朵向阳花似是被风雪给湮没了。完全没有了生气。

朱小花的这次感冒一直断断续续的持续,很快年终晚会的时间便到了。

而高靖宇交待于她的任务,她还没有完成。

不过另安小萍及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朱小花没有去找她父亲拉赞助,而是自己自力更生的,每天穿着厚实的雪地靴,在雪中来回的奔于各大中小企业或是超商。

凌玲半是讥讽半是关心地问过她,为何要揽下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朱小花没有回答,只是暗自苦笑了一下,她不就这点作用么,否则的话高靖宇怎么会邀她进学生会,她绝不会以为高靖宇是被她迷住了的,否则的话为何明明叶珍才是高靖宇的正牌女友却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她胡闹纠缠,没有哪个女人能这么大肚能容的。

朱老爹并不知道朱小花这段时间在学校里都做了些什么,只是她已有些时日没有家回。打电话过来问,朱小花总回答说她正学着好好生活,这句话说的朱老爹很心酸。她家小花猪的好好生活本应该是他来给的,何须她去辛苦体验?但最终朱小花的撒娇政策又及朱太太的怒目相视下,朱老爹点头首肯了。

于是,朱老爹宁愿终日坐在家里一边想念朱小花一边唉声叹气,也没有再干涉朱小花的生活,只因,朱太太不喜欢,他家小花猪也不喜欢。

就这样,朱小花带着自己准备的年会资料,在这个白雪皑皑的冬天,跑遍了几乎半个城。好在,在朱小花略显诚恳的恳求之下,一家服装公司答应赞助,而前提是朱小花答应免费做他们的平面模特。

朱小花坐在那家公司的小会议室里独自斟酌了会,一咬牙,便应承了下来。倒不是这家公司开出的赞助费有多吸引人,而是离年会的日子越来越短了。她若再找不着能赞助的厂商,高靖宇交代下来的任务想必是完成不了了。介时就算是高靖宇估计也不会让她像以前那样那么好混过去的,更何况还有个副主席叶珍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她怎能真让人瞧不起了去?

年会那天朱小花的感冒还没好利索,仍是哑着嗓子说话。

她是外宣的,拉完赞助就没她什么事了,要来朱小花打算回宿舍休息的,奈何她家亲亲指导员在见她有如此不争的思想过后硬生生的将她这懒惰的想法给扼杀在暖烘烘的胸膛。

用她班指导员的话说:这,是一个一举成名的好机会!

朱小花对此不屑,她已经很有名了,不用再需要了。

最终朱小花还是被按在了礼堂的前排坐着,她苦着个脸郁闷极了,有她什么事呢。

独唱:叶珍,独舞:叶珍,长笛独奏:叶珍,钢琴独奏:叶珍……

朱小花沉得无趣极了,每一个节目上来的都是同一个人,老实说她都快看吐了,这哪是什么年终晚会,简直就成了叶珍个人的演唱会了。

学生会的人除却几个在后台帮忙的,其余全坐在前排,安小萍就坐在朱小花的身边。透过舞台上打下的灯光,安小萍看着朱小花近似便秘的脸,想笑又觉得不该笑。

“朱小花,有那么难受么?”

看得她都像是在受邢似的。

“你觉得呢?”

一口气,朱小花干哑着嗓子不耐的翻了翻白眼。这年终晚会其实跟迎新典礼是一样一样的,一样一样的无趣。她还没坐到三首歌的时间屁股就已经坐痛了。

唉。

“也还好啊,没觉得有你表现的那么痛苦。”

所有晚会不都是这样的形式么,就连春晚不也是这样么。

“所以为什么要弄这玩意呢,把那钱每个学生发一百,大家指不定有多乐呵呢。”

“朱小花!说什么呢,闭嘴!”

这话不是朱小花的指导员说的,也不是安小萍说的,而是高靖宇说的,他刚限坐在了朱小花的另一侧,一个斜眉,安小萍都缩了缩头。

“夸你呢,夸你长得跟朵花似的。”

朱小花睁着眼睛说瞎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些欠扁。

“安安静静的好生看着,别闹。”

高靖宇扔下一句便不再理会朱小花,将脸转向舞台认真看了起来。

晚会持续了近四个多小时,朱小花在此期间借故去了六次洗手间,出去打了三个电话,在QQ上刷了无数条信息,内容皆是:年终晚会上无耻学姐一人霸场,全体师生跟着受罪……

晚会一结束,朱小花就像开学典礼时一样,立马冲出了礼堂。不过,这次朱小花没有去找高靖宇告白,高靖宇看着朱小花逃难似的背景有些无语的摇头,转地脸对还没有走的安小萍说道:“学妹,你回去跟她说声,让她明天交份年终晚会总结报告上来。”

“学长,这事应该不归外宣管吧?”安小萍纳闷。

“是不归她管,不过,这是我交给她的任务。”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安小萍选择了闭嘴。

这时候的安小萍倒觉得高靖宇还真有些不近人情了,不管怎么说,朱小花这次算是把任务干的非常漂亮,然而高靖宇却连一句赞赏的话都没有给,仿佛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这次就连叶珍与王赞,安小萍都觉得他们理所当然的无耻了些。天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朱小花为了拉赞助天天顶着严寒出门,脚上手上都冻裂了好几处。

而高靖宇却是当没看到似的视若无堵,安小萍甚至有些为朱小花打抱不平,不过,安小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她也没真正为朱小花出头,只是将这件事悄悄的说给了宿舍的另外两个人听。一时间袁梅又叫又跳的,撮掌跃跃欲试,说是要一巴掌去把学生会的那帮人给拍死,当然,主要是拍高靖宇。

“你凭啥去啊?”

凌玲的一句话如冷水瞬间让袁梅焉了下来。

不过她仍有些气不过,僵着脖子撅着嘴不肯安歇,“那他们凭啥这么对朱小花啊?”

“朱小花是外宣部长,这种事本来就应该是她做的。再说,朱小花本人都没说什么,你瞎闹个什么劲?”

说这句话的时候凌玲正拿着指甲刀在剪指甲,袁梅实在是看不惯她的那副与己无关的样子,忍不住当场就呛声了。

“什么叫瞎闹,我可不像你,我这是担心朱小花。”袁梅斜了一眼凌玲从鼻子哼气。

“我怎么了?”剪完一只脚,凌玲又换了另外一只脚开始剪。

“你说你怎么了,有这么当朋友的么,朱小花平时吃的喝的少了你的那份么?”

袁梅实在是看不惯凌玲那副样子,她知道凌玲不屑于朱小花这个暴发户,那你不屑就不屑到底呗,凭啥有什么便宜还净想占?想当婊子又想立贞洁牌坊的。

“给了我吃的喝的我就得为她出卖灵魂啊,那我也太廉价了吧。”

凌玲将指甲刀一扔与袁梅怒目相视。

“凌玲,你言重了,我们不过也是为朱小花鸣不平而已,你不帮忙也别说风凉话呀。”安小萍仍是那样,劝架不成,反而火上浇油。

“我说的是事实,哪有说什么风凉话,难道为了她一点吃的喝的我就连做人的原则都丢掉么。”

“哼!”

袁梅冷哼一声,她是个爱恨分明的人,是非观特别强。平日里她不说什么是总认为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弄太僵也不好。没想到这凌玲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利了。

“你有什么原则,你没有为钱出卖灵魂,是啊,你出卖的是肉体。”说完这句袁梅还故意顿了顿,然后再继续道:“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也不贵吧。”

袁梅说这句指的是凌玲与她男朋友的事。

虽然安小萍也有男朋友,但人家不管平时多腻歪,腻歪到多晚,晚上总会在熄灯前回宿舍。而凌玲认识她男朋友才个把月便已经有好几次晚上没回宿舍了。

她们既不是小孩又不是傻子,哪能不知道什么事,反正这种事在大学里也稀松平常,她们只是惊觉于凌玲的速度。

“你说什么呢?”

“你说我说什么?”

凌玲拳头握得死紧的盯着袁梅,袁梅也不甘示弱的回瞪过去。

最终,凌玲一扭头,哭着跑出了宿舍。袁梅觉得没意思,撇撇嘴又坐了回去。

“唉。”

安小萍无言叹息一声。

她们才大一啊,怎么就这么不安生了?

其实朱小花就是那么样一个人,好了伤疤忘了疼。前几日才哭哭啼啼抑郁的不得了,转眼间又活蹦乱跳脸上如同笑开了花。

年终晚会一结束,一个学期也近了尾声,浑浑噩噩的应付完另人头大的考试,基本上就是处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了,已经有一些同学踏上了归乡的旅途。

朱小花仍旧是闲闲的,忘记了前几日抑郁得独自哭泣的事,再次对高靖宇纠缠了起来。

毛主席说过,革命的道路总是崎岖的!

袁梅问朱小花,毛主席在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朱小花吱吱唔唔半天,最后一撅嘴,下了结论:反正就是说过!

袁梅真气的肺疼。

当初为了她的事她那么上窜下跳的为她鸣不平,还跟凌玲差点打起来,现在整个财经系都在传说,是她将凌玲赶了出去。她姥姥的,凌玲那小人,明明是她自己想跟她男朋友出去处,不过借了个机,她就成千古罪人了。

她不原谅,她绝不原谅朱小花这个罪魁祸首!

袁梅说到做到,为此她已经生了一天半的闷气,看到朱小花就锁眉撇嘴,一副头痛不已恨铁不成钢恨阿斗不靠墙的样子。

朱小花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于是,请安小萍出山相劝,冬季莫要肝火旺,伤身!

最终,两人在朱小花的千求万求之下在安小萍的千劝万说之下达成协议,三顿KFC解决问题,两人重归于好。

只是这第三顿KFC还没进嘴,袁梅就跟着大部队归乡了。走之前她还很无耻的盗了句张爱玲的名言:“回家要趁早。”然后潇洒的跟朱小花和安小萍说拜拜了。

安小萍与朱小花一样,本地人。拎着几本书,几件衣裳坐上两块钱的公交就可以回家,所以不急。刚巧学生会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于是两人便留下来帮忙了。

安小萍是出自真心,反正陈泱也还没回家,有陈泱陪着,她觉得也不错。陈泱是校蓝球队的,寒假到了,蓝球队的同学都留下来集训了,据说明年会有比赛,至于是什么样性质的比赛安小萍没有问,朱小花打趣说,说不定是跟他们财经系的比。安小萍满面黑线,她们系?她们系所有的男生加起来都不定能组个蓝球队。

朱小花嘛,任谁也看得出她有些巧借名目了,至于是出于日久生情还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目的,还是二者皆有,就不得而知了。

终日赖在学生会缠着高靖宇的朱小花另叶珍越看越不顺眼,越看越烦躁,叶珍觉得自己平日里也算得上是好脾气的人,只是一遇到朱小花她就像温火遇着汽油了似的,砰的一下,烧旺了。为此朱小花没少受叶珍的白眼。而且每次叶珍叫朱小花去做个什么事,朱小花总会回嘴:“文件呢?”这一点她可是跟她那暴发户老爹说的,任何形势的口头指使都是没有意义的。反正做了也是白做,还不如不做。

不过,高靖宇仍旧是冷淡,丝毫未把热情似火的朱小花放在眼里。高靖宇他是学生会主席,既要处理学生会内部事项,还得与老师学校沟通一些事情,比如年后经费等一些善后的事情,他没朱小花那么闲。

他仍旧会在朱小花的面前牵叶珍的手,仍旧会在朱小花的面前揽叶珍的肩。每当这时候朱小花就恨不得自己能化身暴雨梨花针,在叶珍身上戳个千疮百孔方可解了这满腹的深深怨念。

朱小花就跟个跟屁虫似的,高靖宇走哪她就跟到哪,他牵叶珍的手她就当他牵的是她家养的那只瘦狗三省,他揽叶珍的肩她就全然当自己是瞎了什么也没看到。

王赞曾打趣的问朱小花,要是高靖宇上厕所她跟不跟。朱小花在经过很严肃的思考过后给出答案:“我可以在门口等他呀。”

王赞倒地不起。

当然,朱小花也没到那地步,真跟着高靖宇去厕所门口等着,她是文艺小青年,文艺小青年是干不出这事的。

相较于高靖宇的冷淡,叶珍的白眼,朱小花倒是跟学生会秘书长王赞混的不错,准确的说是朱小花、安小萍、王赞,这三人混的不错。最后那几天三个人几乎天天在一起吃饭,同进同退的,有时候陈泱也会来凑热闹。当然,最主要还是吃饭,用王赞的原话说,人多热闹嘛,反正他女朋友已经回家了,他一个人呆着也无聊。

很快,便有了新的谣言。曰:财经系大一新生美人朱小花,追求IT系高材生高靖宇不成,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王赞,并且二人发展颇为迅速。二人已在公开场合喂对方吃饭、喝水等一切亲密动作。其关系算是昭告全校。

此谣言让陷在其中的两个当事人都非常的不爽!

朱小花不爽的是,她明明是贞洁烈妇,才不是那么朝秦暮楚的人!用她自己很文艺的原话说就是:她对高靖宇的爱犹如磐石坚硬,她是不会变的,就是不会变,既使破了碎了,片片都是忠诚,捡起来还能凑成一颗爱高靖宇的心……

而另王赞所不爽的是,他堂堂学生会秘书长,机电第那群饿狼的精神领袖,怎么就成了朱小花退而求其次的那个其次了,不爽啊,他不爽极了!他必须很中肯的说,他完全是被朱小花给连累的,他的一世英名啊。还有,要是让她的女朋友知道了他要怎么解释啊,以他女朋友的个性不打得他照镜子都不认得自己才怪。

当然,对此事不爽的还有另一个不是当事人的当事人,那就是安小萍,他们三人明明是同进同退的啊,怎么她就活生生的给变不见了?难道她真有那么不重要。不过陈泱说,民众的眼睛是选择性的近视、远视外带青光加闪光。于是,安小萍默然释然了。

不过,唯一对此谣言很满意的大概就只有叶珍了,她不止一点点满意,她是非常满意。如果有可能她真希望替朱小花找个好人把她给嫁了呀。

至于让王赞与朱小花不爽的这个谣言是怎么传出去的,事情呢,大概是这个样子滴。

学生会同盟,某干部甲:“叶学姐,有没有看到朱小花啊?我有点事要找她。”

叶珍:“哦,朱小花啊,她跟王赞一起去食堂吃饭了呢,你有什么事一会再找她吧,现在不要去打扰。”

叶珍同学的表情很严肃的处理手上的事,状似无意的说起。于是,某干部甲:“哦……”其意味深长。

再次,某干部艺:“叶学姐,我有点事要找王秘书长,你有没有看到他啊?”

叶珍:“哦,王赞啊,他跟朱小花一起去图书馆了,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去打扰他们了,有什么事呆会再找他吧。”

叶珍同学的表情如同上一次的严肃的处理着手上的事,仍旧状似无意的说起。于是,某干部乙:“哦。”其意味不明。

于是,谣言从此诞生,并以一发不可收拾之势迅速传播。

安小萍哭了,她呢,她去哪了啊,怎么她好端端的又没有她的事了啊

对于这起谣言,当事的两人都没有作太多的解释,反正日久见人心,什么东西什么事,只要日子一久便什么都淡了。

当朱小花用着一种非常坦然的语气对安小萍说“谣言止于智者”时,安小萍非常不配合的以不雅之态翻了个白眼。因为朱小花所谓的智者大概全校就只有她本人以及高靖宇了。

而且据安小萍猜测,高靖宇之所以对谣言本身无动于衷,其主要原因大约是秉着事不关己,己不劳心的做人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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