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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我依然选择爱你4

郑亦晨搂着惊恐未定的夏瑶,他不敢说话,哪怕只是一句安慰她的话,他都不敢说,他生怕自己的任何一句话都会变成刀子去折磨她。

夏瑶承认,老黄的话,她相信了一大半,但是,她必需去证实另外的一小部分事实,她给刘洋打了电话,约了他见面,有些事,她必需要去弄明白。她不让郑亦晨跟着,但他不放心,只是远远地跟着她,不让她发现自己。

夏瑶对北京还不太熟悉,打了车到王府井下,再找刘洋定的地方,还是花了不少时间,等她到的时候,刘洋面前的大红袍已经凉透。

夏瑶在他对面坐下,刘洋见她满眼通红,免不了担心起来:“你,去见过他了?”

夏瑶接过刘洋递来的纸巾,摇了摇头,她直视刘洋:“你告诉我,我到底应该相信谁?”

刘洋让服务员给夏瑶上了杯柠檬茶,然后给自己续了杯,他把自己知道的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夏瑶,他不确定她会不会相信,也不确定她会不会认为自己还有所隐瞒,但他知道的确实就那么多了,他承认把钱皓宇带到夏瑶身边是他做的第一件错事,茱蒂把夏瑶带到郑亦晨房间的时候,他明明看到却选择将李觅带到监控室去查看其他楼层的监控,也是不可饶恕,决定带走李觅,带走她身边最要好的姐妹,让她满心委屈不知道向谁倾诉,更是大错特错。钱皓宇对她的爱是真的,所以才会不顾刘正凯的反对,毅然决定和她结婚,才会在郑远山一拿出照片之后,便完全妥协,一人独自承受背叛的罪名,而现在,他们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真的一无所知。

刘洋轻叹了一口气,他伤害了李觅,可以用爱去偿还,伤害了夏瑶,非但无法去弥补,还要让她去替伤害她最深的人说话,太残忍了。

夏瑶不语,她无话可说,她觉得自己可笑,竟然身陷郑家这场仇恨里,像一颗棋子一样任由他们摆布,她是人,活生生的人,她有血有肉,有感情,但是他们呢?一个个这样戏弄她的感情,她想要知道真相,而不是这样被蒙在鼓里。

钱皓宇真是伟大,拿得起放得下,既然爱是真的,那他凭什么看轻她的爱?凭什么要赶她走?她的爱就这么经不起考验?他连最后的一段路都不要她陪,对他,爱或者恨都太多太多了。

“我明天去找钱皓宇,成不成功,我保证不了。”夏瑶努力忍住眼中的泪。

刘洋再一次递去纸巾,然后叫来了服务员买单:“那我送你回去吧。”

夏瑶摇了摇头,她看了看窗外:“郑亦晨在那里等我,你先走吧,我还想一个人坐一会儿。”

刘洋结完账走了,她望向郑亦晨的方向,街边没有遮荫的地方,他就一直站在烈日下,她没有马上出去,因为她想要整理好自己的心绪。

夏瑶一直坐在了天色渐黑,等她出来的时候,郑亦晨本能地伸手去拉她的手,但自己冰冷的指尖碰触到她温热的掌心时,他将手缩了回去,反倒是夏瑶,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我们结婚吧。”

郑亦晨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说真的?”

夏瑶点了点头:“我现在说要嫁给你,你应该也知道原因,如果你不觉得委屈的话.”

夏瑶还没说完,钱皓宇就兴奋地将她拥入怀里:“不委屈,不委屈,只要你能接受我,只要你给我爱你,守护你的机会,我就不会委屈。”

夏瑶的泪再一次落下,是温热的,她不爱他了,因为她的爱全部给了钱皓宇,她知道这样对他不公,但她没有别的办法了,为什么老天总要这么作弄她?她希望真的能有下辈子,如果可以,她希望钱皓宇能找到她。

她去找钱皓宇的时候,带着她和郑亦晨的喜讯。

当她站在钱皓宇面前时,她更加确信老黄的话是真的,尽管他极力掩饰,原本棱角分明的脸庞上还是明显留下病痛折磨的痕迹,她的心底一阵酸楚,她握紧了拳头,艰难地说出了在心里徘徊了很多次的话:“我和郑亦晨打算结婚了,我真后悔当初没有收你的五百万,现在连嫁妆都没法置备。”

钱皓宇强迫自己不能有太大的反应,当老黄告诉他,自己已经瞒着他把真相告诉夏瑶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她会来找他,带着喜讯,她是想要减轻自己的负罪感,他轻声地说:“你去找老黄,让他去公司开支票,就当我给你们的结婚贺礼。”

夏瑶摇了摇头:“你以为现在五百万能够吗?要不是你,我和他可能早就在一起了。”

此时的钱皓宇,尽管知道她是在演戏,但还是觉得眼前黑了一阵,有一种万箭穿心的痛:“那你们还想要什么?”

“我要留着刘正凯的命,让他一辈子在牢里度过。”夏瑶承认自己对刘正凯的恨已经到了无法去替他说半句好话的程度,她不是在救他,死有什么可怕,一了百了,她要他活着,一辈子活在忏悔里,活在黑暗里。

夏瑶的话说完,钱皓宇冷言:“他贪污的金额,都够枪毙几次了。”

“这就是我想要的结婚礼物,除了他的命,我什么都不要,这是你欠我的,如果你答应,从今后,我们各不相欠,你继续当你的郑氏董事长,我和郑亦晨会在杭州定居,永远不会再来北京。”

钱皓宇点了一根烟,夏瑶很想要上千替他熄灭了烟,但她知道她不能,他这么极力地隐瞒,她不能让他前功尽弃,她要他安心地去接受手术,即便这辈子再也不能在一起,她也不要他死。

夏瑶不忍看他再多吸一口烟,她什么也没有说,逃离了他的卧室,在门口遇到老黄,她忍住眼中的泪:“求你了,快去把他的烟拿走,他这个样子不能再抽烟了。”

老黄一听,脸色骤变,立马冲了进去。

离开郑家别墅,夏瑶头也没有回地一直往前走,她紧紧地握着拳,像是只要一松开,悲痛就会坍塌,自己就会死掉。直到回头再也无法看到那栋房子,她才松开了手,指甲已经陷入了皮肉里,掌心传来的痛那么隐约,却又那么深刻。

一直跟着她的郑亦晨将她扶进车里,她躺倒在后排座位上,睁着眼,眼神中却不再有一丝光芒,那样无力,那样空洞。郑亦晨开得很慢良稳,生怕一个刹车或是一个转弯会惊动了她眼中的泪。

三天后,李觅和刘洋一起来道谢,钱皓宇虽然没有当场应允什么,但她的要求,他还是照做了。刘洋还告诉她,刘正凯要见她,说是有话要对她说,他是想要忏悔吗?刘洋再三恳求她,她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夏瑶按照探监时间去见刘正凯,李觅没有同去,一路上,夏瑶不愿意说话,刘洋也是一直沉默。当刘正凯穿着囚服出现在他们面前,夏瑶因为天生敏感,从他的眼神中,她觉察到,他并没有一丝悔意,反而,带着一丝凌盛。

刘正凯表示有些事必须单独跟夏瑶说。

夏瑶转身看向刘洋:“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刘洋会意,转身离开。

刘正凯冷哼了一声,然后看着夏瑶,眼神犀利如刀刃,夏瑶丝毫没有惧怕,她先开了口:“刘洋说你有话要说,赶紧说吧,别浪费我的时间。”

刘正凯突然大笑了几声,带着轻蔑:“哼,架子倒是比以前大了不少,是啊,就快成为名正言顺的郑氏少奶奶了,钱皓宇一死,郑氏就只能是郑亦晨的,我先在这里恭喜你了,我费尽心机都得不到的东西,你轻而易举就到手了。”

“对不起,你处心积虑想要抢走的郑氏,在我眼里一文不值,如果你想要说的就是这些,那么,我觉得我也没有必要再听了。”夏瑶站起身,想要离开,脚步却被他的一句话而绊住。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那些你想不明白的事?”

夏瑶回头:“不用你说,我没有想知道的。”

刘正凯得意起来:“那袁莱的事呢?”

夏瑶承认,这次他真的说中了她的心思,袁莱是她的心结,她一直想不明白,向来心高气傲的袁莱为什么甘心做他的情人,而又为什么突然离开了杭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刘正凯一脸得意:“你还是想知道的。”

见他一副没有打算要说的样子,夏瑶也不想再追问:“有些事,不知道也没关系,既然她都不愿意把真相告诉我,不愿意面对我,她选择离开,是她的自由,只能说明我跟她没缘分。”说完,夏瑶转身离开,等在门外的刘洋见她脸色不好,让她在门口坐着等他,然后自己又再一次回到探监室。

探监时间到,刘洋出来,脸色很差,他带来了一句话:“袁莱从来没有出卖过你,是他趁袁莱醉得不醒人世的时候,拍下了她的裸照,用来要挟她做他的情人,他会到今天的地步,是袁莱把他挪用公款的证据交给钱皓宇,夏瑶,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我对不起你们几个人。”

夏瑶不语,原不原谅又能怎么样?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变了,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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