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苏荷怔怔地望着薄惟祈,心中浮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薄惟祈顿了顿,伸手从后面轻轻搂住了苏荷的肩膀,“当时出于家里面的某些原因,其实我有想过再也不回来的。”
苏荷愣住了,下意识地咬紧了自己的嘴唇,望着薄惟祈的眼神中隐隐有些不知所措。她很想问薄惟祈,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令他会在当时想过一去不回。
要是他真的那么做了,当时的自己到底会干出什么样的傻事?但幸运的是,薄惟祈究竟是回来了,苏荷没有在人生的巅峰时刻遭受到任何的伤害。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知道,因为我早已经做出了选择……由始至终,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薄惟祈与苏荷深情对视着,各自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些什么。
“只有我一个吗……”苏荷有些失神,不禁沉浸在六年前的那场变故之中。
“只有你一个。”薄惟祈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每个人总有那么几件属于自己的不堪回首的往事,对于苏荷也不例外。此时此刻,她能从薄惟祈的眼神中感受到一种保护欲,那绝对不是虚妄的谎言。
不……就算是谎言,对于现在的苏荷来说也显得没那么重要了。如果爱情是一剂毒药,那么谎言就是缓解痛苦的最佳麻醉药。
她用双手夹住了薄惟祈的两边脸颊,嘴角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笑着说道:“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原谅你,只希望你能永远陪在我身边,好吗?”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两人之间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一种默契,没有必要再互揭伤疤去探求所谓的真相了。
薄惟祈点了点头,将苏荷拥入自己怀中,“我永远不会再放手了,你也不要离开我。”他用低沉的嗓音对苏荷低声耳语。
听着耳边男人充满安全感的话语,苏荷的心头暖洋洋的一片,不禁舒适地合上了双眼。但直觉告诉苏荷,自己或许忽视了某些至关重要的细节……
门外,一个瘦小的身影将伏在房门上的耳朵移开,然后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迟滞了片刻,然后慌慌张张地逃离了原地。
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吗?瘦小的身影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奔跑的时候,一滴泪水降落从他的脸颊上滑落,悄无声息地降落在走廊厚厚的毛毯上。
十分钟前。薄溪从自己的床上醒来,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父亲。
不久前,父亲薄惟祈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家门。他没有说自己要去哪里,只是嘱咐薄溪要乖乖睡觉。
由于早期的缘故,薄溪确实有些累了,于是回房睡觉了。醒来的时候,他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于是自然而然地往楼上父亲的卧室走去。
距离房门还有几米远的时候,他听到了从父亲房间里传出的女人的声音,马上就愣住了。再怎么想,会出现父亲房间里的女人,也只有她了。
父亲竟然背着自己把她偷偷带到家里,这简直不可饶恕!薄溪强忍着心中巨大的愤怒,开始趴在房门上偷听里面的动静。
结果很残酷,他听到了足以颠覆他那颗幼小心灵的消息:爸爸从很久以前就和苏教练相视了,他爱的人只有她一个而已!既不包括自己,也不包括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
薄溪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房间,终于红了眼眶,“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管家听到他的哭声,担忧地敲响了薄溪的房门,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小少爷,发生什么事了?”管家再一次敲响了房门。这一次哭声停住了,但里面依然无人应答。
无奈,管家只好向楼上的薄惟祈报告了这件事。“怎么回事,溪儿他怎么哭了?”说着,他松开了怀里的苏荷,急切地拿着钥匙朝楼下奔去。
见薄惟祈如此着急,苏荷也同样担心薄溪的状况,思虑再三,还是悄悄地跟在了他的背后。她来到了楼下,躲在角落里远远地观察薄溪房间里面的状况。
此时薄溪已经被薄惟祈抱在了怀里,安静得像是一只羔羊,既不会反抗,也不会哭闹。这一幕让苏荷不禁想起那一晚薄溪睡在自己怀里的情景,心中不禁一酸。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再一次将他拥入怀中呢?苏荷这样问自己。
“薄溪他没事吧?”苏荷见薄惟祈从房间里走出并关上了房门,连忙迎上去压低声音问道。
“没事,应该是做恶梦了,我安慰他之后就没事了。”薄惟祈轻声答道。出于内心对薄溪的愧疚,苏荷主动提出要留在这里做一顿饭。
“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和我们父子俩一起吃饭。”薄惟祈对苏荷发出了邀请。
苏荷摇头,表示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他上次把你做的饭吃完了,这难道不是一个机会吗?”薄惟祈依然不想放弃。
“不是那个孩子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苏荷神色黯然地低下了头,有些欲言又止。薄惟祈见她为难,于是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今晚的饭菜怎么样?”吃饭的时候,薄惟祈对着儿子笑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薄溪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现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薄惟祈以为他只是累了,于是又细细关心了他一番。
在他看来,以薄溪的聪明,必定能猜出今晚的饭菜并不是由管家负责烹饪的,这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他接受了苏荷,说明事情在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