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什么事?”在回别墅的路上,安亦泽将心底的那一点起伏彻底黯淡了下去。
他在医院听到的事情仅仅只是点燃了他心里的疑惑,而在一切还没得到证实之前,她依旧还是沈家的人,还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这点疑惑,还不足以瓦解他心底埋藏了那么多年的恨。
沙发上的男人气场全开,与之前判若两人。
但这样公事公办,冰冷得不近人情的安亦泽才是沈馨熟悉的那个安亦泽。
心里那点涟漪渐渐平息,沈馨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那双深邃的黑眸,问道:“安亦泽,你为什么要娶我?”
这个问题,她不是第一次问他,可他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她。
但是今天,她想要知道真的答案。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沈馨已经做好了再被羞辱的准备,每次涉及到这个问题,安亦泽总是会用最伤人的话来羞辱她。
可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
男人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望向她的目光像是在探究什么。那幽暗的瞳孔中埋藏着她看不懂的深沉。
沈馨咬了咬唇,既然已经问出口了,那就干脆将一切都摊开了说吧。
“你是因为我是沈家大小姐,所以才娶我的,对吗?”
“难道你觉得,我会随随便便在路边拉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娶回家?”安亦泽蹙眉反问,避重就轻。
虽说他依旧没有正面回答沈馨,可这意思也差不多是承认了。
他其实可以撒谎,平日里也不知道对她撒了多少谎了,根本不差这一次。
可是面对她那清澈的目光,平日里张口既来的谎言今天却忽然说不出口了。
这个回答让沈馨呼吸微微一窒,她说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理智叫嚣着让她停下,别再问了。
可是情感却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她想……她其实是想从他的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想要证明一切都是沈瑶猜错了。
想要知道……他其实心里还是有一点在意她的吧?
“如、如果……我不是沈家大小姐,那当初你还会娶我吗?”沈馨鼓起勇气,终于将这个问题问出口了。
当初才见他,她就被他英俊的外表,出色的气质深深的吸引了。这种淡淡的喜欢,在结婚之后慢慢的变成了浓浓的爱。
她以为自己仅仅只是爱上了他的表皮,可渐渐地她却发现,她爱着的是他这个人。
不管他生气也好,冷漠也好,粗暴也好……她总能透过这些表象,看到他眼底深处那潜藏的一抹淡淡的忧伤。
她很想问他,可是却害怕撕裂他的伤口,唤醒他不愿回想的回忆。
所以她假装不知道,假装视而不见,只是越发拼命地对他好。
即使他对她的态度从没在这些“好”的影响下有所改变,可是她却乐此不疲,甘之如饴。
她想,她应该是爱惨了他的。
而他会娶她,多多少少也应该是喜欢她的吧?
她现在就像是个赌徒,在赌那渺茫的希望。
希望他真的如同她期翼的那样,也有那么一丁点的,在意她……
“这很重要吗?”安亦泽冷峻的眉峰彻底的拧到了一起,不知道为何,他本能的想要逃避回答这个问题。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沈馨目光灼灼地与之对视,“安亦泽,如果我不是沈家的大小姐,那你还会娶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