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歌坐在马车上,头依然有些昏昏沉沉。她本想探查清楚这里出去是哪儿,奈何马车的两边都是人,根本无法查看。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停了下来。车外有人道:“姑娘,驿站到了。”
穆清歌掀开帘子一看,一只手伸在自己的面前。她淡淡的瞥了一眼,又扭过头。自己下了车。下车后,头也不回的便进了驿站。夕颜正在门口,见穆清歌走来,便忙上前迎去,夕颜问道:“小姐今日去了哪里,遇到什么好玩的了?怎么连衣服都换了。”夕颜正说着,但又见穆清歌脸色不对,而且整个人的重量都在自己身上,扭头近看,见穆清歌脸色发白,便急忙道:“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而穆清歌却是实在抗不下,又晕了过去。谷老将军听到夕颜的声音慌忙赶了出来,见穆清歌倒在地上,便吩咐道:“快快快!快去找大夫,快啊。”手下的人听到慌忙跑了出去。谷老将军将穆清歌抱起,送进了她的房间。
安置好后,谷老将军问道:“丫头不是出去玩了么,这是怎么回事?”
夕颜的口中带着哭腔:“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在门外等小姐,看到她回来我很是开心,便迎了上去,谁知道没多大一会儿,小姐就晕了过去。”
谷老将军叹了一口气,这丫头,到底招惹了多少仇家,竟然在东元国内都会被刺杀。这一伤刚好又添一伤,怕是丫头这身体受不了啊。
大夫很快便来了,谷老将军见人竟是个女的,便有几分不放心。只听那女大夫道:“我的医术您尽管放心。活死人到做不到,但是救人一命还是可以的,您就放心吧。您看这姑娘受了伤,我必定要为她宽衣解带,您在这里总归是不方便的。”
谷老将军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穆清歌道:“也罢,老夫出去就是了。夕颜你在这里侯着若是这位大夫有什么需要,尽管出来告诉我。”
“是。”夕颜道。
只见这位女大夫轻车熟路的解开了穆清歌的衣服,又看了看她腹部的伤。而包扎的白布上果然出了丝丝血迹。女大夫心道,让你别乱动,你非得乱动,这下伤口又裂开了吧,原来这人正是卢神医。东元律及不放心穆清歌的伤势,便让她一路跟着,到了驿站,穆清歌果然晕倒在地。卢神医正欲出去,却见一个士兵,要出去找大夫,便提着药箱假装回家,正巧士兵在问路人哪里有医馆,卢神医这才上前,与那士兵回了驿站。
夕颜在一旁问道:“看病一般不都应该先诊脉吗?你怎么知道我家小姐腹部受了伤。”说着便是一脸警惕。卢神医扶额,这个丫头,怎么这么精明。
夕颜见眼前的女大夫并没有回答自己,正欲出手,便被人打昏了过去。卢神医耸肩道:“怨不得我了,你实在是太吵了。我看病的时候不喜欢太吵。”
卢神医又替穆清歌换了一次药,在桌子上写了药方,便从窗户走了。谷老将军等了半天也没有看到里面有人出来,便敲了敲门,但是里面仍然没有动静。谷老将军便推门进去,只见夕颜昏倒在地,而穆清歌依旧躺在床上。
桌子上留着一张纸,谷老将军上前看完之后,又将夕颜摇醒。夕颜得知那人不是来为难穆清歌便去寻了买药的,回来煎药。
夜已至深。东方远和清风却依旧坐在亭中。露水有些重,昏黄的灯笼摇曳下,人影明明灭灭。东方远眉头紧皱。清风在一旁也没了嬉皮笑脸的神色:“我们的人跟过去的时候东元律及和穆姑娘已经不见了。后来又在雁归亭周围找了一天,但都没有找到两人。后来,在驿站门口,我们看到穆姑娘从一辆马车上下来。穆姑娘下了马车,便晕倒在地,谷老将军出来将穆姑娘抱回了房间。我派人跟着那辆马车,原本想知道东元律及到底藏在哪里。但是后来跟着马车进了街口,几下转弯便被跟丢了。穆姑娘的伤势想必没有大碍,想必是东元律及已经找人替穆姑娘处理过了。”
东方远仔细听着,又问道:“那东元律及掌握的我们那些线路呢?”
“该断的已经断了,而有用的已经转移,保证东元律及不会得到暗夜阁的真正消息。况且我们在暗,东元律及在明,他们不能立时掌握咱们的消息。这次反击虽然没有抓住东元律及但是暗夜阁中人心大震。”
东方远道:“这次与东元律及的博弈,虽然是我们占了上风,但是东元律及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近来东元律及想必不会再会有大动作了。”
“嗯,经过这次想必按照东元律及多疑的性子,怕是要好好整整他们内部了。若是他真的那样做了,便输的彻彻底底了。”
“嗯。”东方远回道:“东元律及掌握的那些人极为机密,又是他很是信任的人办的,故而咱们的人并不能安插进去,若是东元律及这次大张旗鼓的整顿,怕是他们内部就要出问题了。”
算计人心这件事情。东方远向来不比东元律及差。
翌日,谷老将军去看穆清歌的时候,穆清歌仍然在昏迷,但是昨天,谷老将军已经向皇上禀报今日启程。但是穆清歌如今自然是不能再行远路的。时至中午,东方远来了驿站。谷老将军正在焦急,没想到他竟然会来。
“谷老将军。”东方远恭敬的行礼道:“在下东方远,听闻清歌受了伤,心中忧急。这便赶来看望,不知清歌现在如何了?”
谷老将军看了一眼东方远:“清歌受伤不过是昨日之事,来龙去脉都没有搞清楚,怎么这么快便传到了你的耳朵里?”
东方远从容笑道:“在这东元国,在下若是想知道些什么事情倒不是难事,毕竟朋友比较多。更何况清歌又是在下的一个重要朋友,自然要留心。”话音刚落便听夕颜在楼上喊道:“谷老将军,小姐醒了。”
听了这话,东方远便不顾谷老将军诧异的目光,箭步便上课楼。穆清歌虚弱的靠在床边。只着中衣,墨发披散开来,却更觉我见犹怜。
“清歌,你怎么样了?”东方远小心翼翼的说道。
穆清歌抬眸见来人便微微一笑:“怎得就是个小伤而已,也把你惊动了。”
东方远笑道:“怎么是小伤呢?你看你都昏迷了这么久,这么久没吃饭,肯定饿了吧。想不想吃望江楼的东西?”
“嗯,是有些饿了。望江楼的东西就是好吃,想吃肉了。”穆清歌伸手拨了拨头发。
东方远上前坐在穆清歌前面的凳子上,又伸手替穆清歌将额前的发拨开。谷老将军见二人如此,便将夕颜叫了出去。
穆清歌愣住了。东方远皱眉道:“以后不论做什么,都别再这么鲁莽了。东元律及昨日幸好是遇见了你,否则昨天必定是他的死期”
“与东元律及打斗的那些人,是暗夜阁的?”
东方远点了点头:“是的,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在那里,那个伤你的人我已经处理掉了。不认那块令牌,就等于质疑我东方远。抱歉,连累了你,让你受苦了。”
“那我的出现是不是给你们带来麻烦了?昨日我与东元律及从雁归亭出来的时候,他带我进了一个山洞,只是那时,一直担心身后有追兵,所以走的有些快。到了山洞后撑不住便晕了过去,醒来后就已经在一间屋子内了。后来等我出去的时候,便是坐着马车,马车外有人守着,我不能查看,不过东元律及藏身的地方与驿站不过是一炷香的路程。”穆清歌说道。
闻言东方远点了点头:“你不要管这么多,剩下的事情我会去做的,你先好好休息,望江楼的菜一会儿就送上来了,只是你伤还没好,有些需要忌口的必须要注意。所以我便点了些清淡点的。你那丫鬟将药熬好了没。若是怕苦的话,我再差人给你送些糖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