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坐着马车到了皇宫门口,戴良辰与顾墨便拜别了南亦茗与穆清歌。秦余似乎是还很喜欢穆清歌,顾墨的马车都已经都跑出去两步了,忽而从窗子伸出一双手,将窗户打开,伸出一只头出来。
穆清歌一看,不正是秦余吗!秦余笑的正甜,笑着喊了声“清歌再见”。还能听见旁边顾墨在那里喊“外面危险,你倒是把头放进来啊!”穆清歌好笑的摇了摇头,伸出手高举着挥了挥手,秦余又甜甜一笑,这才将头伸了回去,伸出一双男人的手赶紧将窗子管牢了,不用想,一定就是顾墨那小子了。
南亦茗牵住穆清歌的手,看着顾墨的马车走的越来越远,轻声笑了笑,摇了摇穆清歌的手:“都回去了,我们也赶紧回宫吧。”穆清歌也点点头,由夕颜扶着上了马车。
夕颜走去马车后跟着,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一辆匆匆远去的马车。想到那天晚上,戴良辰可疑的红了脸,夕颜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只是个女子而已……还是个稍微特别一点的女子……
傍晚的天空,太阳低垂,即将要没入远处的群山,夕颜走在后面跟着,看着那轮落日,只觉得倒像是舍不得落下去一样。大片大片的晚霞相互辉印着,有些风,吹得夕颜的头发起起落落,夕颜眼瞧着,倒像是这头发想要追着风一起去了。夕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时节鸟儿不多,倒是清净,只是这会儿一个人走着,怎么觉得,清净的让人孤单了。
夕颜忽然冒出一个奇怪又可怕的想法——做了这么多年的死士,总是希望自己普通一点,隐匿在人群中不要被发现——怎么这一刻,忽而觉得,自己真想特别一点。
不需要特别很多,只需要特别一点点,能稍微在某人心里稍微停留一会儿,也就够了……
马车只是不停的往前走着,夕颜的心事,慢慢的也随着走散了。
穆清歌与南亦茗到清棠宫宫门口下了车,晚膳早就已经备好了。穆清歌跟南亦茗畅快的吃了一顿,两人又喝了一点清酒,闲话了一会儿,一扫白天的疲劳。
夜稍有点深了,南亦茗便回了寝宫去休息,临走时穆清歌不放心今天的伤口,将一瓶药膏放进南亦茗手里,嘱咐了又嘱咐。南亦茗无奈的笑了,对穆清歌说:“你可是忘了我是谁,药膏这种东西,我能少得了吗?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抹药的,这也就是个小伤口,不碍事的,不必担心。”
“哼,我还不是怕你因为今日疲惫,回去洗漱完了便睡下了,忘了涂药,伤口严重了吗?”穆清歌一脸气鼓鼓的。
南亦茗看着穆清歌的样子,忽然伸手抓了穆清歌的手,往怀里一拉,穆清歌没设防一下子撞进了南亦茗怀里,南亦茗故意凑到穆清歌耳边说:“你实在担心,不如跟我回去一起睡?”
穆清歌在怀里羞红了脸,愤愤的说道:“谁要管你,你自己快回去!不送!”说完便推开了南亦茗自己回了房,迅速把门一关。
清棠宫里的太监宫女们看这样子以为两个人又闹矛盾了,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去看南亦茗的脸色,结果没想到,这皇上被自己主子当面摔了门,却也一点也不恼,反倒笑的更开心了。清棠宫里的太监宫女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是看皇上脸色行事总是没错的。
南亦茗自顾自的对着紧闭的大门说:“清歌,你好生休息。”
里面飘出来一句不咸不淡的“哦,不送”当做了回应。
南亦茗忍不住轻轻一笑,负手走出了清棠宫。
第二天将近傍晚,天还没暗,清棠宫门外便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穆清歌那会儿正在剪花,一盆花被她剪的七零八落,毫无美感。
听到这声通传,穆清歌索性剪刀一扔,拍了拍手,大步流星的走出去迎南亦茗。
南亦茗刚走进清棠宫大门,便大手一挥,让随行的侍卫宫女全都撤了,宫女侍卫倒是也还见惯不惯了,纷纷转身边各回各的岗位了。
穆清歌在门口迎了南亦茗,帮南亦茗将披风解下来,随手扔给旁边一个宫女,便跟南亦茗进了中厅。
南亦茗进来之后便坐着烤了会儿火,穆清歌又给南亦茗剥了个橘子,递给南亦茗。
哪知道南亦茗如今得寸进尺,竟然眼睛都不抬,笑得嘴角弯弯,调笑道:“你没看我这会儿正烤着火呢,没手可怎么吃?”
穆清歌讲橘子往他旁边一放,横了他一样,无所谓的故意笑到:“那好啊,那我便放在这里,你爱不吃。”
南亦茗看着穆清歌笑得狡黠,无奈的叹口气,然后说:“我拿你啊,是真没办法,不过想要你给我喂个橘子,竟然也讨不到好。”
说罢还一脸无辜的看着穆清歌。
穆清歌看着南亦茗一脸无辜看着自己,一双眼睛倒是还脉脉含情,听着他这服软的口气,觉得自己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穆清歌只好掰了几瓣橘子,伸手喂给南亦茗,南亦茗超级开心的吃了穆清歌喂过来的橘子。
穆清歌忽然有种喂小狗狗的感觉所以这就是忠犬系男友吗?
话说回来,拿忠犬系男友来形容皇帝是不是不太好?
南亦茗吃完了穆清歌的橘子,似乎是很满足,还哼着曲子到处看,看到一半,忽然一阵轻笑,那笑声一串接一串仿佛是停不下来了。
穆清歌顿时觉得奇怪,顺着南亦茗的目光移过去,南亦茗此刻笑得,不正是自己剪的乱七八糟的那盆盆栽吗!
穆清歌利落起身,快速跑过去仿佛是老鹰护犊子一般两手张开的老远,护着身后这盆盆栽。还凶巴巴的威胁到:“不许看!也不许笑!”
南亦茗好不容易笑得停了一会儿,看到穆清歌这个样子,又开始了,过一会儿又从笑声里蹦出来几个字:“清歌,这大概是我在宫里这么多年,看到过的最特别的一盆花了吧哈哈哈。”
穆清歌愤愤的收回手,算了,看都看完了,脸都丢光了,还挡个什么劲。
南亦茗站起身来,将手握拳放到嘴边,清了清嗓子,拦住了要坐回去的穆清歌。
穆清歌被南亦茗带的瞬间转了个身,南亦茗搂着穆清歌走过去,还对着夕颜说:“夕颜,你拿把剪刀来。”
穆清歌嘴角抽了抽,南亦茗这语调,听着怎么这么自信?难道是要在自己面前露一手?
南亦茗倒是好像是听得到穆清歌心里的话一样,对着穆清歌挑衅一笑。然后便拿着剪刀对着另外一盆盆栽开始修修剪剪。
穆清歌瞧着南亦茗这动作,的确是很熟练。看来今天真的是要受教了。
不消一会儿,南亦茗便停了手,将剪刀收了起来,还仿佛献宝一样的,将盆栽往穆清歌那里推了推,得意的笑了笑。
穆清歌一看,修剪的还真是不错,穆清歌大方拍了拍手,对着南亦茗挑眉一笑:“没想到你身为一个皇帝,还会这个?确实是让我长见识了。”
听到穆清歌的夸奖,南亦茗一脸得意的说:“我虽然贵为皇帝,但是我也是很勤奋好学的。”
说到这里,南亦茗还对着穆清歌神秘一笑:“我会的可不止这个。”
穆清歌还没说话就听到夕颜说:“皇上,小姐,用晚膳了。”
穆清歌心想,罢了罢了,就当作惊喜了,今后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