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先帝崩殂方才五年有余,皇上您将南夏大势紧紧地攥在手中,也不过是五年,如今天下太平,天下谁人不知,那东元北辰乃是司马昭之心,他们见南夏天下大势已稳妥,便想方设法想要将您引到边疆去,您若去了,恐怕也要中计啊,今日幸好老臣来了,如若今日老臣不来,下次再来,您岂不是已经御驾亲征去了。”顾大人有些后怕的说道。
南亦茗在心里细细想了想,觉得顾大人言之有理,便问道:“你这几日前去,感觉如何?那伙人像是哪里的?”
“臣在那几个月有余,察觉东元和北辰似乎真的是蠢蠢欲动之势,但是那伙难民,微臣真的是竭尽所能,也没有查出,那些人来自何方,听闻那些人身上染有一种病症,几乎是无药可医,所以将士们也都不愿靠近他们。”
“竟然还有这等事,难怪北辰之人不收留他们,还将他们往南夏驱赶,想必不光是因为北辰颗粒无收粮食几近断绝,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们身上那病症吧。”南亦茗似乎觉得,此事并没有那么揪心了,事情最关键之处,就是那些病症吧。
“朕好像是明白了。”南亦茗面上有些欣喜的说道。
顾大人也是一喜,他想着,大概是皇上想通了,决定不再有那种御驾亲征的想法了吧。
“皇上英明。”顾大人拱手说道。
“朕带一队太医前去,如此一来,事情最关键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南亦茗兴起,拍了一下桌子。
桌子不大不小的一声儿,却重重的敲在了顾大人的心上。
顾大人一听,心上一沉,脑海中不停回荡着的,是先帝驾崩之前,嘱托的话,先帝当时奄奄一息,只叫了几个心腹到自己的病榻之前,顾大人带着年幼的顾墨,一同跪在先皇的病榻之前,听着先皇遗言。
“亦茗尚年幼,你父子二人深得朕的信任,你们要像辅佐朕一般的去教导亦茗……”先皇气若游丝的声音犹在耳畔,顾大人抬起头来,看着稳坐龙椅的南亦茗,说道:“先皇有言,让我好生辅佐陛下,臣知陛下您着五年来亲理朝政,做事周全,已经全然无需我从旁协助,但是,臣的话也希望您能听上一听。”顾大人见南亦茗面色凝重,继续说道:“俗话说,窃贼先擒王,反过来说,要想一个国家灭亡,就必定要先制住一国之君,陛下之于南夏,就相当于软肋之于猛虎,如此说来,您这样亲去边边疆,就相当于猛虎将软肋示于众人,您这样做实在是不妥啊。”顾大人又是一番言传身教。
南亦茗知道顾大人乃是一片忠心,但是,前段时间自己已经跟顾墨商量好,也已经计算过利弊,自己这些年为南夏做出的贡献着实不少,但是至今未曾带兵打过一次仗,这个实在是有些遗憾,如果自己能够御驾亲征一次,那便算是真正圆满了吧,而且,只要是个男儿,就有那种血战沙场,亲取敌军首级,大获全胜的那种梦想吧。
南亦茗看了看下面态度坚决的顾大人,想着看来顾墨没有提前跟他的爹透露一下,这下有点麻烦了。
南亦茗咳了咳说道:“那日在朝堂之上,朕也提过,朕想要御驾亲征的这个想法,那时,下面无一个反对之声,且顾大人也是没有吭声的。”
“陛下莫要跟臣玩什么文字游戏,那顾大人非此顾大人,臣只恨当时臣身在边疆,鞭长莫及,如果臣在朝堂之上,定然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此事。”顾大人越说越激动。
“朕知道了。”南亦茗决定将这件事采取曲折迂回的方法,顾墨的这个爹实在是固执的很,此刻南亦茗终于知道,顾墨在有些事情上那样的顽固这一点是随谁了。
“皇上的意思是?”顾大人有些不太放心。
“朕决定的事情,不会再更改,顾爱卿回去之后,将那些边疆见闻全部写下,随奏章呈上来,朕要一并查看,还有就是,此事顾墨也是知道的,好了,朕要批阅奏章,无事的话,顾爱卿就先回府去歇息着吧。”南亦茗说完,不给顾大人反驳的机会,直接下去从后面走了。
“皇上?皇上您要三思啊!皇上?”走出去之时,南亦茗还能听见顾墨的爹叫喊他的声音,南亦茗笑着摇摇头,转而又蹙起眉头来,此次首次御驾出征,带谁去呢?
前朝风声正紧,自己若走了,必然要留下一个能够镇得住场面的额,这个人是顾大人无疑了,只是,还有一件事就是,顾墨要求一同前去,当初回答之时,自己就是那样模棱两可过去,今日见顾大人的态度,自己还是将顾墨一同留下,替自己稳住前朝局面吧,至于那个戴良辰……就他了。
顾府内。
“真是混账,顾墨,你小子给我出来,今天你不把这件事情给我说明白了,这日子你就别想过了!”顾大人气势汹汹的回到顾府前殿,说道。
下人们见顾大人气成这样,一个一个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顾墨呢?顾墨呢?那小子藏哪儿了?是不是又给我出去寻花问柳去了?啊?”顾大人怒发冲冠,眼见着眼睛就要气的凸出来之时,一个胆大的下人小声儿说道:“顾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哼!”顾大人气极,猛的一下拍到了桌子之上,下人们吓得赶紧纷纷跪下。
“他顾墨就算是如今浪子回头,也改变不了之前的那段风流史,除非是那顾墨亲口告诉我说,他那乃是装疯卖傻的,我方才信他!”顾大人大声的说着,仍旧对顾墨那段颓废时期耿耿于怀。
“爹,您这刚刚回来,这是在干嘛,哪来的这么大的火气?”这个时候,顾墨脚底生风走过来,将顾大人一脚踢翻在地的凳子信手扶起说道:“这又是谁如此大胆,这么没有眼力价,惹到您顾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