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的坐在一侧,“好了,现在人已经给你请出来了,你可以说了。”
陈宇涵苦笑一声,两眼含泪的看着徐闻,“我娘让我在见到你的第一面的时候,就让我问一问你,二十几年了,你还记得那年在乡间小路邂逅你的陈玉荷吗?”
徐闻捂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慌乱的退后两步,看着说的泪流满面的陈宇涵,他心生一痛,伤心欲绝的看向庭院外还在不停鸣叫的蝉。
陈宇涵步步紧逼,字字含泪的说:“我娘她等了你一辈子,想了你一辈子,爱了你一辈子,更是恨了你一辈子,在她临终的时候,她紧紧抓住我的一双小手,恳求着我,让我无论如何也要见到你,让我认认真真的问你一句,那年的相识是她一辈子幸福的开始,没想到那一年的离别,也是她一辈子痛苦的开始,只想问你一句,你还记得陈玉荷这个女人嘛?”
徐闻更是痛哭失声,老泪纵横的看着陈宇涵的一眉一眼,“像,真像,你和她真的很像,那不经意流露而出的楚楚可怜,那不时抚胸而过的点点情愫,你真的是她的孩子?你真的是我跟荷儿的孩子?”
陈宇涵跪倒在地,紧紧的抱住同样是泪流满面的徐闻,大声哭泣:“爹,我终于找到我爹了,我娘在泉下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这个她等候了二十多年的男人,终于找到了,娘,您可以瞑目了。”
两个男人相拥在一起,哭的昏天暗地,哭的肝肠寸断。
徐夫人冷冷的走到两人身前,冷笑一声,“认完亲了?知道他是谁了?”
徐闻擦干眼泪,抽泣两声,“好孩子,他是我和荷儿的孩子啊。”他慌乱的捂住自己破口而出的话,苦笑,“夫、夫、夫人。”
徐夫人俯下身子靠近不知所措的徐闻,抬起他还在潸然泪下的脸颊,“看你这真情流露的。看到自己阔别了二十几年的儿子,一下子心飘到天上去了?”
“不,我岂敢违背夫人的旨意呢,我一向尊崇着夫人为我立下的三从四德,我一切都是谨言厉行,从来不敢违抗夫人一个字。只是夫人这次真的是个意外,你看这孩子都二十几了,我这个做父亲的连半点职责都未曾尽过,说实话,我真的觉得是我亏待了他,夫人啊,我们相濡以沫二十几年了,你就原谅夫君这一次的不忠可否?更何况这也不算不忠,毕竟他娘都已经离世很多年了。”
徐夫人冷冷的站起身,冷漠的转过身,“那你的意思就是你要留下这个孽种?”
“没错,他是我的儿子,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流浪在外。”
“那你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就是你的儿子?”
徐闻抓住陈宇涵的手,“就凭我们两父子的这模样,你看,五官,神态,身形,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这完美基因遗传的。”
“笑话,难不成天下长得相像的人都是父子或者是兄弟?”徐夫人冷冷的坐在椅子上,冷笑一声,“只要你能证明他是你的儿子,我就留下他。”
陈宇涵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到徐闻身前,“在我舅父离世前,他把这个交予了我,说这是与爹相认的唯一信物。”
徐闻双手颤抖的拿着玉佩,连连点头,“没错,就是这个,这个可是世上绝无仅有的,除了戚儿有一块外,世上就只有这一块了。”
徐夫人不以为然的冷视一眼他手中的玉佩,“当初你把玉佩给戚儿的时候也说那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结果现在还不是冒出了另一块,看来这东西这世上也不只是只有一个啊,想伪造也不是不可以。”
徐闻被逼退两步,扶住椅子,“那夫人你说你究竟要什么证据?样貌你不信,玉佩你也不信,我不知道你的证据要的究竟是什么?”
徐夫人站起身,指着一旁徐妈早就备好的清水,“请老爷滴血验亲。”
徐闻看着桌上的碗以及一旁的小刀,闭上双眼,拿起小刀轻轻的划破一指,血从指尖滑过,滴进碗里。
徐妈拉住陈宇涵的一手,同样一划,破掉的口子里挤出一滴血。
徐夫人高傲的走到桌子前,看着水里渐渐融合在一起的血液,她脸色暗沉的凝视着喜上眉梢的徐闻,双手紧紧捏成拳,“你果然做了背叛我的事。”
陈宇涵喜不自胜的看着碗里的血慢慢的融合,他一言不发的跪倒在地,“爹爹在上,孩儿给爹叩头了。”
徐闻更是欣喜不已的双手抱住陈宇涵的双肩,用力一拍,“好孩子,爹很高兴有你这么一个孩子,我相信你娘在泉下也终于可以瞑目了,爹的好孩子啊。”
徐夫人用力的将大碗掀倒在地,孤傲的看着两父子相拥在一起的感人一幕,她神色冷漠的走近徐闻,对着他老泪纵横的脸伸出一手用力一挥:“现在事情弄清楚了,你在二十几年前就背着我跟别的女人偷情,连孽种都留下了,徐闻,现在你该如何解释。”
徐闻跪倒在地,两手捏住两耳,身子发颤:“是为夫做错事在先,为夫愿意接受夫人的制裁。”
陈宇涵挡住徐闻的身影,同样跪在一侧,“父债子偿,我愿意替爹接受惩罚。”
徐夫人冷笑一声,“好一个父慈子孝,既然你们两个都自愿接受惩罚,那我成全你,徐妈,家法伺候。”
话音一落。徐弘戚从后堂走进,站在徐夫人身前,“娘,爹是有错,可是这件事已经错了二十几年了,既然这么久了,更何况陈宇涵的娘亲也付出了代价,已经死去了,咱们就这么息事宁人也未尝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