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晋微微一笑:“因为她心里只有你爸爸。”
虽然这是苏晴要的答案,不过存心要欺负许晋,捏着他的脸说:“你怎么就不想,是我妈妈不愿意有个继父欺负我呢,而且我又是女孩子。”
“矫情。”许晋笑她,两个人正抱着,维尼嚷嚷着跑过来,看到他们这样子,连忙捂住眼睛,转身装模作样地就要走开,结果被许晋一把抓回来。
“苏阿姨救命!”小家伙大喊大叫,苏晴赶紧抢过来抱着,因为维尼肉滚滚的很重,两个人一起滚到了沙发上,苏晴喘着说,“维尼啊,阿姨要抱不动你了。”
却不晓得这下闯祸了,维尼立刻撒娇,纠缠着说:“阿姨不要讲,不要讲,爸爸又要叫我减肥了。”
许晋真的严肃地说:“以后每周只能吃一次冰激凌,每天要去游泳,你真的要变成小胖子了。”
维尼现在仗着苏晴在,有恃无恐,撅着嘴立刻就哭,拉着苏晴撒娇:“苏阿姨,爸爸凶我,爸爸又凶我,维尼不要再睬爸爸了。”
许晋冲苏晴比口型说:“你把他宠坏了。”
苏晴也无声地顶回来:“我愿意。”然后抱着维尼一顿哄,答应下午带他去玩游戏中心去吃冰激凌,许晋那里始终板着脸,结果又把维尼弄哭了,苏晴恨得踹了他一脚。
本打算下午带维尼出去玩,结果小家伙午饭吃得太饱,自己在沙发上就睡着了,苏晴和许晋难得两个人静下来,许晋带着她参观了一下家里的房子,可笑的是男主人竟然对家里也不是很熟悉,一路被苏晴鄙视,甚至在庭院里被自动喷水系统弄得浑身都湿透了。
可是偏偏男人看着苏晴发脾气的样子更加喜欢,等两个人都洗澡换了衣服,许晋让阿姨榨了西瓜汁,又拿了一些饼干蛋糕端上来,和苏晴坐在三楼的影音房里一起看电影。
这里的碟子大多是许岚带来的,苏晴挑了一盘放,是科幻宇宙片,许晋好奇她怎么会喜欢看这些,苏晴说剩下的都是战争系的,她不喜欢,这个还能将就。
许晋摇摇头,做了一些简单的操作后,电视机就进入了网络应用系统,电影平台上有各种类型的电影,苏晴自嘲落伍了还不会使用智能电视机,挑了周星驰的《九品芝麻官》,本来以为又会被许晋嘲笑老土,结果许先生竟然没看过这部电影,笑得跟个孩子似的。
苏晴大跌眼镜:“你没看过?那你知道周星驰吗?”
许晋摇头,指着片子里的包龙星问:“就是这个人吗?”
苏晴很可怜地爱抚许先生,“你到底有多不食人间烟火啊?你会操作这种智能电视机,为什么会不知道这些电影?”
许晋点头,问:“矛盾吗?”
“我觉得我们很难有共同话题啊。”苏晴故作深沉,“越来越多方面,显示出我们是不同的两个世界的人,我可以跟着你喝红酒吃奶酪,你能跟我去KFC喝可乐吃汉堡吗?”
许晋点头:“只要你喜欢。”抱紧苏晴说,“我不懂的你可以教我啊,日子还很长很长的。”
“那你要给我学费。”苏晴耍赖,一边自己已经聪明地会使用这些高端数字产品,又找了一部星爷的电影,许晋兴趣盎然,一来难得的两个人的世界,二来不管苏晴怎么看待现在在做的事,许晋已经默认和去电影院看定影划等号了。
然后昨天给苏晴的弟弟去商场买衣服,他们也逛过街了,现在看电影逛街全都做过了,终于可以……
许先生正暗自谋划时,他的电话响了,接过电话后神情微微有些严肃,对苏晴说:“你妈妈去医院了,但是没去见薛伯父和薛伯母,他们说她正在找病房。”
苏晴放下了手里的曲奇,“我是不是过去比较好?”
“我送你去。”
苏晴摇头,“如果有什么事,我和我妈妈单独谈比较好,你在家等我。何况你不是派了人保护我妈妈吗?那也就等于保护我了,再说我能有什么事啊,我开你的车去。”
许晋没有强求,等苏晴换衣服后,带她去车库拿车,帮她调整好驾驶位,很不放心地又叮嘱了几句,才让苏晴出门。
一路往医院来,苏晴心里很忐忑,她知道妈妈现在一定很难过,她更担心的是,爸爸家人会突然出现,也许就算碰到了也未必知道妈妈是谁,可非常时期,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更希望妈妈能等一等,因为爸爸这段婚姻,显然是要走到尽头了。
而妈妈对爸爸的心思,没有人比苏晴更明白了。
刚接近医院,许晋就来电话说苏妈妈已经在她爸爸的病房里了,他派人暂时让医院不要让她以外的人再接近卓俊杰,避免卓家或者他妻子家里的人来闹事。
苏晴停了车直奔爸爸的病房来,可是到了门口,又不敢进去了。
病房里,苏妈妈安静地坐在病床边上,卓俊杰还在沉睡中,没有察觉到苏妈妈来了,苏妈妈宁静地看着他,他们都老了,即便女儿总哄自己说妈妈还年轻,可不得不承认几十年的光阴留下痕迹,她自己老了,男人也老了。
当年,他风华正茂,她如花似玉,原以为天造地设的一对,却成就了最可笑的悲剧。
苏妈妈在女儿到来前,已经坐了一个小时了,再等下去她也怕他们家的人会来,刚刚站起来要走时,听到了男人从睡梦中发出的沉沉呼吸,再转身时,卓俊杰的眼睛睁开了。
苏妈妈稍稍走近,卓俊杰看到有人,再努力睁开眼睛,大脑清醒的一瞬看到苏妈妈,激动地想要坐起来,可他浑身是伤,这一下牵扯得剧痛,让他额头上立刻冒出虚汗。
苏妈妈意识到他的痛苦,连忙说:“你别乱动啊。”
这一说话,外头贴着门的苏晴听见了,心里不禁更加紧张起来。
“苏……苏娟。”男人激动地喊着苏妈妈的名字,“苏娟……你来了?是……是晴晴让你来的?”
“我自己来的,来看看你死了没有。”苏妈妈嘴上冷冷地说着,可眼睛却看着各种仪器上的数据,自言自语着,“要不要紧啊?要不要叫医生来?刚才护士叮嘱我的,不能让你乱动。”
“如果现在要死了,可是能看到你,我也安心了。”卓俊杰竟然落泪,也许是因为重伤之下人特别脆弱,又或者是因为现在什么秘密都捅破了,他不需要再有所负担。
苏妈妈冷笑:“你还是嘴巴最甜,当年这样哄着我,现在还想哄我吗?你怎么不好好哄你老婆呢?我真没想到,我退让得那么干净,不想破坏你的家庭,你竟然到头来还落得差点被人乱刀砍死,卓俊杰啊,你知道吗?这就叫现世报!”
“是啊,我现世报!”卓俊杰苦笑着,“我这辈子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苏娟,我……”
病房的门突然开了,苏妈妈显然惊吓了一下,她不至于做贼心虚,可还是不愿意卷入他们家的是非,又或者说为了女儿,她也不能让人大庭广众地指着鼻子骂是第三者。
可是进来的,竟然是女儿。
苏晴听见爸爸开始说对不起的话,她一下就担心爸爸会不会说当年的事,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爸爸现在特别脆弱,说不定就会稀里糊涂说出来,那才真是要翻了天,妈妈绝对会帮他老婆再补几刀,直接送爸爸上西天的。
“晴晴,你怎么来啦?”苏妈妈显然看到女儿也很尴尬,甚至红了脸,本来就靠着病床,这下离开了几步。
苏晴笑着说:“我就猜想你会来,不放心所以来看看。”
苏妈妈觉得自己占了下风,立刻将女儿一军,“你从许晋家里来的?”
病床上的苏爸爸是知道许晋的,可他想不到女儿会和当年那个男人在一起,而且身子虚弱听力也不怎么样,加上身边仪器的噪音,他依稀听见一个名字,还笑着问:“晴晴有男朋友啦?”
苏晴则意识到爸爸知道许晋是什么样的存在,立刻岔开话题说:“医生让你少说话,你不要再说话了。”
苏妈妈看看女儿,又看看卓俊杰,皱着眉头问女儿:“你们……好像有点不陌生嘛。”她瞪了女儿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和他一直有联系的,是不是?”
苏晴吓得暗暗舒了口气,妈妈估计也是随便猜的,不过看得出来她不是很抵触,而且现在爸爸伤成这个样子,人都有同情心啊,但是她一定要注意,“爸爸”两个字别轻易叫出口。
“数得过来的几次。”苏晴也坦白,“你当年把我打得下不了床,我不能白挨打啊,所以还是会保持联系的。”
卓俊杰躺在哪里说着:“你当年干嘛打孩子呢,你有气冲我来啊……”
“是啊,也砍你几刀才好。”苏妈妈冷声说,又瞪了女儿一眼,满脸一副回去收拾你的怒气。
卓俊杰竟然笑了,一笑血压又不稳定,苏妈妈又骂他:“你老实点,别让护士进来骂我。”
“妈妈,你来多久了?”苏晴故意问,她不能让妈妈知道自己被“监视”了。
“一个多小时了。”苏妈妈回答,她也知道该走了,不等女儿劝就说,“我们走吧,慢点他的家人来了,没事也就算了,闹得天翻地覆的,小钗一家人还在楼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