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战鼓响起,发令官一声令下,比武开始。
打擂的大多是花拳绣腿之人,为的是那五两赏银,也有功夫好的,三轮之后晋级,能打过三轮,晋级的与晋级的再打三轮,依次类推,晋级后的不在擂台上打,统一在广场后方设的临时擂台比武,最后决胜出前九位,再九进三,三进一。
一个上午,便有上百人上擂台,有人跌下来,有人被扔下来,有人口吐鲜血,有人狂叫,有人哭泣,有人唱歌,总之,形形色色,能连打胜三场的并不多,也就两三人。
下午,擂台继续比武。
勾元上台,他是下午上台的第二个,对手是一个瘦小的汉子,拿一把单刀,一双鹰眼透出一种令人心颤的光芒。
刀如闪电,是个高手。
勾元不敢怠慢,躲过一刀,闪在擂台一边,棍子轻轻的一点,便点中了瘦汉的胸膛,由于没用力,瘦汉只是轻微的晃了一下。
刀舞出了一团花。
棍舞了了一团影。
“好——”
台下的观众一阵叫好。
转眼间,已过二十回合,仍然不分高下。
此时的看台上,子武正在观战,这几天以来,他总会抽时间前来观看擂台,并没有出色之人,今日拿棍的人,令他大开眼界,一寸长一寸险,但棍在这人手中,却挥舞自如,时而如刀,时而如衣,时而如线,时而如板,挡拦举挑砸剌,招招谦让,把那使刀之人,累得大汗淋淋。
内行之人,皆看出谁是强者。
又打了二十回合。
瘦汉似乎发现了对方在让,一个下蹲,虚晃一招,拔出腰间暗藏的匕首,快速的剌向对方的大腿。
这是一记狠招,至人落败的招数,虽然有些下流,但能赢。
众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户长大喊:“勾元,小心啊——”
勾元挡住了刀,下身却一股凉风,知道对方偷袭,手上一使劲,借棍之力架刀,整个人平行起来,躲过了匕首。
人轻如毛,飘在了空中。
“好——”
子武眼前一亮,使棍的人不但身形灵巧,还能洞察先机,知道对方的路数,这要是一般人,恐怕早就被剌中了大腿。
擂台上顿时发生了变化,勾远被那下作的招式激怒,一记千斤盖顶,瘦汉举刀去挡,一股强大的力量压了下来,如一块千斤巨石,不由得用尽全力抵挡,腿却经受不起,跪了下去,擂台上的木板经受不住,断了一块,瘦汉的右腿陷了下去。
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瘦汉被那千斤之力震伤内脏。
子武大惊,一根小小的木棍,竟然能使出这样的力气,看出一身汗。
胜的人连打三场,打胜三场,才能晋级。
瘦汉被人抬了下去,眼神里透着恐怖,他或许侥幸活着,要是对方再使力,恐怕得给活活震死。
令官上擂台,举旗喊:“青河村的勾元胜,有谁愿意上台挑战?”
没人上台,大家似乎都被那根棍子给吓住了。
令官又喊:“还有谁愿意上台挑战?”
还是没人上台。
按照规矩,如果没人上台挑战,胜者将直接晋级,与之前晋级的人进行比武。
“我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剌得人们的隔膜发疼。
一道白影划过,擂台上多了一位白衣老者,头发胡子全白,看起来像个仙人。
令官说:“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白衣老者说:“就叫我无名先生吧,我来领教领教青河村的打虎棍。”
令官说:“好,那就开始吧!”
白衣老者朝勾元行礼,勾元还礼。
不知什么时候,白衣老者里多了一条棍子。
擂台下顿时沸腾了。
“这才是高手,那轻功,天下没有敌手。”
“这老人是何方神圣,难道是神仙,上台时都没有棍子,那棍子是他变出来的?”
“勾元不是他的对手,就凭他上台的这轻功,真是不一般。”
“我看不一定,勾元刚才赢得很轻松。”
“他们不会是一起的吧,都使棍。”
“我看那白衣老者是他的师父。”
“……”
看着擂台上多了个白衣老者,子武不由得替勾元担心起来,这老者轻功如此了得,凭空又多出一条棍子,想必不是常人,这个农夫是他的对手吗,这个老者又是何方神圣,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这个人。
擂台上的两条棍子早就动了起来,由慢到快,两团人影晃来晃去,根本让人看了招式。台下大多是习武之人,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高手,那动作太快,棍法太神奇,两条棍子几乎是一样。
两人打了半个时辰,难分胜负,那棍带起来的风,把靠近擂台的人吹得晃了又晃,像一股又一股的气流。
白衣老者突然发声:“年轻人,还不出绝招,你是想输吗?”
勾元一开始出手,就被对方带着打,他根本没有办法,这人不是来打擂的,相反是来教他的,那些棍法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比打虎棍厉害很多,时快时慢,他跟着领悟,这老者并无恶意,只是在点拨。听到老者的话,他手上一使力。
千斤盖顶!
一股力道砸了下来,却被白衣老者轻轻挑过,力道化为无形。
横扫万夫!
白衣老者轻轻跃起。
天地之礼!
白衣老者人在空中,伸棍在脚下一弹,又上升了几丈,躲过了棍。
青河村的打虎棍使了几百上千年,却敌不过一个使棍的人。
绝命三棍,变成了孩童手里的玩物。
户长看在眼里,他平常也耍些棍,今天开了眼界,那白衣老者的功夫,胜勾元十倍,但他却不伤勾元,却是处处让着他,带着他的棍法。户长有些失望,勾元根本不能胜,看来,青河村的父老乡亲们要失落了。
突然,勾元一棍横扫,白衣老者竖棍一挡,被弹出了擂台,站在了几丈远的地方。
白衣老者行礼说:“青河村的打虎棍,果然名不虚传,多谢指教。”说完,便转身离去。
观众们都怔住了,这突然发生的一切,让人无法接受。
户长不知是喜是悲,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白衣老者走了,留在台上的勾元,自然是胜了。
子武蒙了,这老者很奇怪,来去如风,败都败得这么令人敬佩,如果有这老者在,水国的使者定然不是对手,但老者来意并不是打擂,而是让人们更加关注留下来的人。
青河村的勾元。
一切似乎没发生过,人们如同做了一个梦。
勾元混身舒畅,这个老者来得太神奇,不但没有打败自己,还无形的教了自己棍法,使自己脑袋也变得灵光了。
令官的一句话,打破了人们的梦。
“第二场,勾元胜。”
勾元又胜了,他打败了那个不可思意的老者,这是事实。
没有欢呼声,人们都被那白衣老者的离去而彷徨。
“还有没有人上来挑战?”
令官叫喊着,看着擂台下一群如傻瓜一样的人。
“还有没有人?”
令官干脆拿了面锣敲了起来。
没人上台,连那如神仙般的高手都走了,谁还敢上台,岂不自讨没趣。
等了一会,令官见没人上台,便大声的宣布:
“青河村的勾元,晋级。”
户长兴奋起来,抹了一把眼睛,大声的喊:“勾元,好样的!”
围观的人群这时才醒悟过来。
“晋级了,真不错。”
“这个青河村我听说过,都是练武的,打虎棍可神奇了。”
“只打了两场就晋级,不错啊,依我看,这第一勇士,非青河村的勾元莫属。”
“刚才那个老者是谁,怎么不见了,还有五两银子没领呢?”
“谁知道,打败了,不想见人。”
“今天这两场打得太激烈了,真是大开眼界,没想到咱们金国,还有这样的能人,我们这点功夫,就不要班门弄斧了。”
“等等看,看下一个上场的人是谁。”
勾元下了擂台,被请到后场,休息一会后,参加第二轮晋级。
子武下了看台,来到后场。
“青河村的勾元,你过来,公子要见你。”
一名侍卫叫喊着。
勾元便走到子武跟前行礼。
子武说:“勾元,你师从何人?”
勾元回答:“回公子,小人没有师父,是跟着叔伯们习的武。”
子武说:“这么说来,你们青河村的人,个个都是武林高手?”
勾元说:“高手算不上,都是喜欢习武,强身健体。”
子武说:“你为何到这都城来打擂?”
勾元说:“我如不来,户长就要被问责。”
子武说:“哦,你是来完成任务的,看来你是个正直之人,那户长要问责,关你何事?”
勾元说:“都是一个村的,一人有难,大家都应该帮忙。”
子武说:“刚才在擂台上与你打斗的,你可认识?”
勾元说:“不认识。”
子武说:“我知道了,你就不要住客栈了,今日若晋级,就到臣相府来找我,住在臣相府吧!”
看着公子走远,勾元一脸惊愕,金国有很多公子,但住在臣相府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臣相的儿子,户部的主官子武。勾元不知是福是祸,顾不了这么多,等待着与人比试。
晋级的比武中,勾元一路无阴,三轮晋级轻松而过,成为第一个参加决赛的十人之一。
户长兴奋得不知所措,逢人便说:“青河村的勾元打擂胜了!青河村的勾元打擂胜了!青河村的勾元打擂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