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国的都城,在担忧与磨难中建成了,整齐的楼房,宽敞的街道,繁华的集市,被铁城墙包围着,人们回到了正常的生活当中,而被征而来的各地居民,被暂时的安置在各户人家当中与临时的住所。
海兽未来,谁也不知道这些凶兽什么时候到来,金翎军与水国的侍卫守卫着城墙,百姓们也等待着召唤,随时准备上战场。
在流云的建议下,水国开始筹建军队,太平王提携了善诚与西阁,把海军的重任寄托于二人身上,接下来便是骑兵与步兵的组建,为此设立了兵部,开始以统计人口为名,入户征兵。
兵部设正官一名,由监察官令的儿子武威担任,称为中将军;副官两名,分别是破浪与瓦,破浪为骑兵统领,瓦为步兵统领;下设千夫长、百夫长、十夫长,千夫长有能力者担之,任期一年,不能世袭。
水国都城开放,各国的商人都前来做生意,也派了暗探前来。水国为了征兵,又不能大张旗鼓,登记在册的都以劳工身份,参与到水国的建设。
然则,组建骑兵并不顺利,一则是水国以海产为主,并不重视养殖业,没有多少马匹,全国上下能征用的,也不用是四五百匹,一大半都是老马,百姓用来驮运东西的,根本无法用来作战;一则是没有训马的经验,马集中之后,又需要地方放养训练,而都城没有上千亩的土地用于马场。
看着这些马,破浪一夜未眠,这可不是出海,骑兵快捷,是先头部队,他早就听说瓦组建了五千人的步兵,已经开始训练,自己却只有这些老马病马,加上一群根本不会骑马的壮汉,恐怕等上几千,也无法完成任务。
破浪之前的弟子们都加入了骑兵队,大家都没有对策。
闯浪见爷爷忧虑,便出谋划策。
“爷爷,这能用的马也就是一百多匹,但人却有上千人,为何不轮换着训练呢?”
“轮换,马能受得了吗,这些马现在都是宝贝,哪能累着它们。”
“你的意思是,这些马还不能骑?”
“当然不能骑,骑坏了怎么办,这些马都要作为种马。”
“那就骑那些老马,先练练手。”
“老马怎么能骑,这些马也都还有用,还能下马。”
“那怎么办,没有马,还能叫骑兵吗?”
“走走走,别给我添乱了,你啊,还是想想怎么给秀小姐道歉的事吧,咱们府上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把你娘留给你的那对玉镯子送给她,算是赔礼了。”
“这怎么能行,那是娘留下她未来的儿媳的礼物。”
“不行,你小子,差点就把自己害死了,那星相官是何人,是朝中元老,别人能把女儿许配给你,是看得起你,你倒好,千金小姐不要,非得要一个织麻的姑娘,爷爷民不怪你,但秀小姐的脸面放哪里,咱们总得给人家一个说法,要不然她今后还怎么见人。”
“赔礼可以,但这玉镯子却不能送。”
“不就是玉镯子吗,以后再买就是。”
“我已经给麻姑了。”
“你小子,我该怎么说你,算了算了,我心烦着呢,给我赶紧滚蛋吧,别在我眼前晃悠。”
“爷爷,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训练你的骑兵。”
“你还是到麻坊想办法帮你的麻姑吧,别给我添乱了。”
“不是,爷爷,你听我说,咱们可以先用木马,让大家骑上去练习,等有了马再骑不就行了吗?”
“木马,这是死的马,不能动,有什么用。”
“咱们可以让木马动起来。”
“怎么动,说得轻巧。”
“怎么不可以动,咱们立四棵柱子,在木马身上拴上绳子,像秋千一样,人在上面,马就能动了。”
“这倒是个办法,好,那你赶紧帮忙,咱们弄些木马来试试。”
“爷爷,你不生气了?”
“生气,怎么不生气,一码归一码,你得罪了星相官,还得去向秀小姐赔礼。”
“好好好,过些时日我便去向她赔礼,这总好了吧?”
“这还差不多,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娶麻姑?”
“过些时日吧,等打退了海兽再说。”
“打退海兽,都不知道这海兽什么时候来,它要是一辈子不来,你就一辈子不成亲?”
“那你说怎么办?”
“择日不如撞日,明日便把礼成了,我也好早些见到重孙。”
“我得和麻姑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啊,这事就这么定了。”
“可是秀小姐那边还没有说清楚呢。”
“什么没说清楚,前几日太平王叫我前去,已经把秀小姐许配给了西阁。”
“西阁,就是那个三两先生吗,被任命前去金国借钱的人?”
“是啊,要不然我怎么敢让你娶麻姑。”
破浪叫来士兵们,按照孙子之说,弄了些木马,还别说,骑上去动起来,还真像在骑马,还可以将两个木马放在一起,分开距离,在马上对练砍杀,倒也有些作用。
士兵中有一个叫于候的人,是个农夫,家里喂了两匹马,这次水国征马,他便把马献了出来,又参加了骑兵。于候死了妻子,父母已故,三十出头,平日喜欢练些拳脚,五六人近不了身,在当地小有名气。
到于候操练时,他却不上马。
破浪闻讯而来,责问:“你为何不上马?”
于候说:“将军,我从小养马,能在马上睡觉,让我在木马上操练,不是浪费了我的时间吗?”
破浪说:“我也听说过你的名气,这样,你把马牵来,惹能斗得过两人,我便让你做百夫长,操练骑兵。”
于候说:“莫说两人,就是二十人我也不怕。”
破浪说:“小子,岂莫夸海口。”
于候说:“在下若不能斗过二十人,将军杖我二十军棍如何?”
破浪说:“好,有勇气,那就开始吧!”
于候拉出自己家的马,还不要马鞍,拿了木棍在手,跃上马背,双腿一夹,马便奔跑起来,在将军府后院子跑了几圈。
破浪很是满意,这个于候不是常人,尽然不用缰绳就能驾马,且试试他的武艺,于是叫二十人拿棍上马,与于候搏斗。
于候又腿一夹,马便知人意,冲上前,双蹄上起,按在了前来的马头上,于候轻松的支棍,便把马上的士兵抵了下去,马见得势,继续往前,左闪右撞,连续绊倒几匹马,于候更是如挑灯笼一般,左右挥棍,没几下就打下了十来人。
“包抄,快,围起来。”
破浪大喊,指挥着士兵们。
士兵们改成合围,木棍形成一个网盖了下去。于候举棍,挡住棍网,拍了一下马脖,马便跪了下来,于候借此滑了手,士兵们手中失重,使不了力气,被于候的棍打在了腰上,一瞬间全都掉下了马背,马受惊都跑散了。于候的马站了起来,雄纠纠气昂昂,神气非凡。
“神马,简直是神马!”
破浪大喜,于候如此轻巧的就击退了二十人,分明就是神将,他见过武功高强的人,见过王宫的侍卫,但与这于候比起来,差之甚远。
于候下了马,上前行礼。
破浪说:“果然,高手在民间,真没想到,我水国还有这样的能人,于候听令,命你为骑兵总管,全力操练新兵,早日让骑兵能成为一支部队,成为水国最优秀的军队。”
于候说:“多谢将军抬爱,在下还有一个建议,能否把骑兵命名为神冰骑?”
“神兵骑。”破浪拂胡思考,眼睛一亮:“不错不错,看来你还是一个会思考的人,冰王神力,骑兵神力,定能克服海兽,克服外侵,这个神冰骑取得好,今后你就住在将军府,做我的参谋吧,水国能有你这样的人物,算是大幸,骑兵有救了。”
于候说:“早闻将军神威,今日得到将军垂爱,定当以死相报,在下还有一人,想举荐给将军。”
破浪大喜:“你都如此厉害,想必你举荐之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快快讲来?”
于候说:“在下有一挚友,叫作云起,功夫在我之上,马术也不差,将军要是能请他来相助,定能成事。”
破浪说:“那这人身在何处?”
于候说:“他住在东边的农场,到了后一问便知,但他性格怪异,喜好吃鱼,如果将军能送他一条好鱼,他一高兴,便会答应下来。”
“鱼?”破浪说:“咱们水国不缺鱼,你这朋友既是高人,喜好肯定不一样,这鱼也不能是常鱼,平庸之物,哪能入他法眼。”
此时,管家从集市回来,说港口有人捞上了一条金枪鱼,围观的人非常多,有人出价千两黄金,渔夫没卖,而是送到了太平府,要献给太平王。
金枪鱼便是海中的黄金。
然则,献给了太平王的金枪鱼,大概已经成了案板上的美食。
破浪上了马,一路狂奔,到了太平府。下了马,破浪等不及侍卫禀报,径直入府,到了后厨,果然,厨师们已经把那金枪鱼放在了一块大木板上面,正磨刀要砍头。
“慢——”
厨师长不认识破浪,上前责备:“你是何人,怎么私闯厨房,赶紧出去。”
破浪说:“师父,千万不要动手,我要这条鱼。”
“哈哈哈哈……”
有人要从太平府的厨房拿走一条金枪鱼,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厨师长挥着手里的刀说:“好啊,你拿去吧!”
破浪说:“我是认真的,我真的要这条鱼,我要用这条鱼,换一个人,你们千万不要下手,要伤了这鱼,恐怕就难看了。”
厨师长说:“你这老头,看样子也是个有身份的官员,怎么如此荒唐,这是太平府,不是你家厨房,要鱼,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破浪拍拍脑袋,说:“对对对,这是太平府,是我的不对,我是太平王手下的士兵,太平王让我训练骑兵,我要请一个人,这个人喜欢吃鱼,我听说太平府得到一条金枪鱼,便想把这条鱼送给此人,这样好不好,等我先向太平王禀报,再处理这条鱼,如何?”
厨师长说:“你要请人,与我们做鱼又有何干,再说,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笑话,要吃鱼就明说嘛,还要把王爷的鱼拿去送人,你且让开,我们要抽血了,莫要让这血脏了你的衣服。”
此时,管家姜五前来催促,看见大将军在厨房,急忙行礼:“大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破浪说:“管家大人,你来了就好,是这样的,王爷不是让我训练骑兵嘛,有一个人才,喜欢吃鱼,我想送他一条鱼,我听说有人捕了一条金枪鱼,送到了王府,我便来,想要了这条鱼,我怕这鱼被杀,没向王爷通报便来了厨房,这不,厨师们就要杀鱼,你快说说情,我这就去求王爷。”
姜五说:“你们这些莽夫,连大将军也不认识,真是无礼,还不快快住手。”
厨师长急忙放下刀,领着厨师们下跪:“求将军饶命,小的们有眼无珠。”
破浪说:“快起来快起来,不关你们的事,是我做得不对,这样,我先去禀报王爷,你们可千万不要杀这鱼。”
太平王听说了破浪到厨房要鱼的事,大笑着说:“老将军真是用心良苦,既然你要这条鱼,给了便是,用一条鱼换个人才,值。”
破浪感恩,领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