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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夭若

“实不相瞒,晚辈只是想借用仙君的铸剑室一日,为我妹妹铸一柄短剑。”

“只需一日?”

“或许一日都不要,如果现在就去,最晚明日申时晚辈便能完事。”

“啊……毕竟是年轻人呐,精力果然旺盛,想老夫年轻之时,从师学艺,也能不眠不休,一连锻打七天七夜……”汉阳仙君似乎陷入了某些回忆之中。

“仙君可否答允?”

“啊,哦,呵呵,这自然可以。只是……这样恐怕还不足以报答姜施主这份厚礼。”

“咱们各取所需,没什么足不足的。”

“好,姜施主如此爽快率直,老夫也不扭捏作态了,这是钥匙,老夫铸剑之所在后山山腰北边的一处山洞之中,里面各种工具、材料,随施主取用。至于时限嘛,施主何时完工何时将钥匙还给老夫便是了。待施主铸成神兵,还望允老夫拜赏学习一番,呵呵。”

姜离接过汉阳仙君递来的一柄奇形的匕首,想来便是“钥匙”,拱手道谢后也不耽搁,立马转身直奔后山而去……

“老伯,这桃木剑真的有什么神奇之处?”证心小和尚从内房出来,向汉阳仙君发问。

“呵呵,侄儿,这上面刻着我们匠人之间的语言,旁人自然不明白。侄儿……少主人他此次,必然要这般行事?他可是觉得已到了要动手的时机?”

证心沉默了一下,才反问道:“老伯不想做?”

“我……我并没有什么想不想的,我与你师父的身份决定了我们的宿命。不过……你并非是我们琉球人,你又为何替你师父做这些事?”

“……我是师父养育长大的,为他做事也是我的宿命吧。老伯,如果此时让你放下一切使命,你想做什么?”

“我?做铁匠,当道士,羽化登仙好了,呵呵。你呢?”

“那我与老伯差不多,我想严守戒律,修习佛学,做个好和尚。也许某一天,我也能渡化别人的苦难呢?”

言罢,一老一少相视而笑……

姜离来到后山汉阳仙君的铸剑山洞之中,环视洞中的种种布置,隐隐有一些似曾相识之感。

“这位老前辈或许与我还真有些渊源。”姜离一边想着,一边随手摸过一块钢胚,手指运劲一捏。

“竟没能留下指印,果然是好材料。”

姜离丢开钢胚,检查了一遍洞中的烟道和气口,确认这是一处建设极为专业的铸剑工坊,于是放开了手脚,封上洞门后将木炭丢进熔炉中,把炉火燃了起来。

趁着等待炉温升高的时间,姜离在洞中翻箱倒柜,寻找着汉阳仙君藏起来的最高档材料——既然他说工具材料任意取用,姜离自然要将他最好的私藏寻摸出来。

不一会儿,姜离便从一只废弃的炉子里掏出了两只大布袋,一袋装着许多泛着奇异的粉色光泽的钢胚,另一袋则装着灰黄的粉末。姜离见了,几乎要笑出声来,心道这老道士果然藏了好东西。

按教姜离铸剑的师父的说法,就如人有经外奇脉,在大地的西北也有特殊的奇怪矿脉,那些特殊矿脉中能够产出极为罕有的金属矿物,而这种粉色光泽的钢胚和那些灰黄的粉末,就是来源于西北怪矿之中,以此铸造刀剑,往往具有极特异的性能,比如极硬极韧、千年不锈、刺人时剑身不沾血、贴身时可自动吸附于人的皮肤……但是只有冶炼、设计和锻铸工艺都达到极高的水准,才有可能让这些奇妙的特性发挥出来,因此这些珍稀的材料若是落到水平不济的工匠手中,那也只能是牛嚼牡丹了。

姜离当然不是一头嚼牡丹的牛,因此他毫不客气,准备将这些比金子还稀少的材料尽量全用掉。姜离一边想着,一边拿着一支炭笔在平滑的石板上勾画着设计图……

姜离完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中午了,这一回没有人来给他送午饭。在洞庭府冷莫那一回,还算是第一次有人给打铁的姜离送饭,可惜还是下了迷药的。

姜离半睁着通红的双眼,再次检阅着自己这七个时辰的辛苦成果——一柄散发着淡淡的桃红色妖异光泽的娇小短剑,这正是姜离此次专为小桃所铸的佩剑。姜离微一沉吟,在剑身上刻下了“夭若”二字的铭文,将这柄剑命名为“夭若”。

除此之外,姜离为了尽量多用掉一些汉阳仙君私藏的宝贝材料,还打造了一柄与自己的情剑十分相似的长剑。因为加入了特殊材料,这柄仿情剑的质量更在原来姜离那柄情剑之上。这柄新的“情剑”是准备赠给周树的,让他能够把那套被姜离认为七成是废招的剑法变废为宝。

“阿离,你在这里么?”

正想到周树,洞门外便传来了周树的呼唤声,这一句话周树是用上了真气送出的,因此清晰地透过洞门传到了姜离的耳中。

“难道这么快就派徒弟来收房子了?”姜离虽然已经完成了工作,但对于汉阳仙君的食言与不爽快还是微微有些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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