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张剑东的办公室里，石强也在焦急地等待这结果。“也就是说，‘神秘买家’一定是藏身在6号污水处理厂所负责的辖区内的！”
于是，在张剑东的安排下，石强立即带人，再次进入6号污水处理厂，开始对接入其中的各个主干排污管进行逐一检测。
这次检测的取样相对之前，就要细致得多了。前一次主要是对“有无”的定性判断，而这一次，则是需要对“多少”进行定量判断。
由于很多管道都是深埋地下的，所以免不了张剑东亲自出面邀请市政部门出面。
“还以为你们警察破案都很精彩、很威风呢。没想到，你们也得接触这么脏的地方。”一个灰头土脸的污水管道维修工，取出刚刚从水管中取出的污水样品，看着站在他身边，也已经满身污垢的小唐，不无感慨地说道，“看看，这么漂亮的警花，身上都脏了。”
听到人家管自己叫“警花”，小唐心里自然乐开了花。“师傅，我们破案，不但得有‘上天’的本领，还得有‘入地’的能耐。谁让现在的犯罪份子越来越狡猾呢！而且，破案，可不仅仅是我们警察的事情。您看，没有你的帮忙，我们都不知道这样品该怎么提取。”
下说道工人一听说自己的工作能帮助刑警破大案，顿时满脸笑意，立即用衣袖把外表裹满污泥的试管擦了擦，虔诚的递到了小唐手中。“就这，真的能帮助你们破大案？”
小唐坚定地点点头。
在其他地方，各个警员们也都获取了各自的样本，陆续汇集到了技术刘手中。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检验就更加高效了。不久，检验数据使警方就把目光盯上了4号排污管。
再进一步顺藤摸瓜，警方最终确定，超标的碳14同位素，来自岱山市区的景华小区2号楼。
景华小区，是一个相对的老小区，每栋楼房6层，且没有电梯，居住者以老年人居多。这里没有专业的物业公司，只是政府为了照顾这个小区，用公共财政请了保洁人员定期清理垃圾而已。所以，关于这个小区各个住户的情况，警方也无从掌握。而2号楼就是这样一个毫无特征的小区里的一个毫无特征的楼房。
“挨家挨户上门排查，可能会引起对方警觉。”张剑东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如果对方确实是在干着‘毁尸灭迹’的勾当，那么他必定无比小心。这一点，已经从他使用外国账号、不实名的手机号和虚假地址等做法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身着便衣的石强和文刚此刻已经在景华小区2号楼旁的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旁若无人地“聊着天”，同时时刻关注着从楼里进出的每一个人。他们也希望从进出的人当中，发现一些端倪。
“我得在这里蹲守多长时间啊？”文刚的耐心显然没有石强到位。“那个买家如果长时间不出来，我们岂不是在浪费时间？而且，即便是他出来，我们又怎么能保证一眼认出来呢？”
石强没有正面回答文刚，只是嘴里胡乱应和着。而他的“散乱”的眼神却始终紧盯楼洞口——石强也知道，文刚的问题不是没有道理。
这时，一位刚从楼洞里走出来的老人引起了石强的注意。
“文刚，你看。”石强朝漏洞努努嘴，文刚也顺势看去——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扛着一个小型的空液化气罐，艰难地往外走。
“怎么？你觉得他就是嫌疑人？”文刚觉得不可思议。
“废话，当然不是！”石强说，“你看，老人家多吃力啊。”
文刚似乎如梦初醒，“我去帮帮。”说着就要往上冲，却被石强一把拉住。
“做好事得看看时候。”石强低声说道，“我们的任务不是来学**，做好事的。”
文刚满腹狐疑的看着石强。“那你的意思是……”
“我是想，如果这个老旧的楼房装一部电梯就好了。”石强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
“是啊。”文刚不明所以，只是觉得这个老旧小区出入多位老年人，确实应该安装一部电梯……
“我的意思，如果我们在楼栋口贴一个告示，要征集业主安装电梯的意见，你觉得效果怎么样？”
“效果？老石，你刚才还教育我，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装电梯的事，是不是得在案件侦破之后再帮忙协调啊？”文刚其实依然没有懂得石强的意思。
“来，文刚，你听听我的想法怎么样……”石强往文刚身边凑了凑，“这个老旧小区，住的多是退休的老人，他们腿脚不便。尤其对于住高层的老人来讲，他们宁愿花点钱安装一部电梯，也不愿因天天爬楼梯。”
文刚机械的点点头，这一点他没意见。
“所以，一旦我们贴出告示，说要征求全体业主的意见，打算修建电梯。那么一般情况下，业主们都会很积极地过来签署意见。对吧？”石强看着文刚。
“也不见得。住3楼以下的人，估计就不愿意花钱加装电梯，因为对他们来讲电梯意义不大。”文刚抓住了漏洞。
“当然！”石强显然考虑到了，“在告示里注明，只要签署同意意见的也主动达到一定比率，就要加装电梯，同时费用要全体承担。这样一来，想加装电梯的，一定会积极来登记；而不想加装电梯的，也会积极来登记表达反对意见，以避免同意的比例过大，导致装了一部对自己来说实用价值不大，却需要自己也掏钱的电梯。”
“是这么个理。”文刚有些不耐烦了，“这个事，案件破了以后再说吧。”
石强显然没有被文刚的情绪打扰，反而越说越兴奋，“你想想，谁会拒绝主动在这个征集意见的登记簿上留下意见？”
文刚被石强的这个问法突然问愣了。刚才还说业主们出于两种截然相反的目的，都会积极前来登记，怎么现在又说有人会“拒绝主动登记” ？
看着石强期待的眼神，文刚只好略加思考，然后说道，“那就是不打算在这里常住，或者经济条件很好的年轻人，他们既不怕花钱装电梯，也不怕爬楼梯。”
石强嘴角漏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文刚，你说一个在这个楼里进行着毁尸灭迹这种罪恶勾当的人，会在这里常住吗？一个肯用高额资金支付杜非海化学试剂的人，会在乎电梯钱吗？”
文刚眼睛里瞬间闪出一串火花：“老石，真有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