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唐红着脸，却无法回答。
看着略显尴尬的小唐，张剑东突然笑了起来，“这个‘漏洞’，恰恰可能成为推断两人为同一人的关键一环。”
一句话说的小唐和小虫目瞪口呆。
“我们要判断张宝索与‘九头鸟’是不是同一人，你最初已经从两人关注的领域和寻找的目标一致性上做了基本判断。这两点都没问题。”张剑东紧接着反问小唐：“可是，你记不记得我们最初寻找张宝索的线索是在哪里断掉的？”
这一点，小唐倒是非常清楚：“张宝索从武汉来到了岱山。后侧面调查，得知他可能去了户籍地……”
说道这里，小唐眼前一亮，迟疑了一小会儿，然后和小虫异口同声地说道：“东北！”
张剑东微微一笑，点点头，“对！而且准确地说，就是大栗子沟！”与其说张剑东记忆力超群，不如说职业习惯已经培养了他处处用心的习惯。
小虫兴奋地说：“哈哈！张宝索去了东北，而‘九头鸟’又从东北而来。所以，两人名义上来自不同地方，却又恰恰完成了一个完整的往返轨迹。”
沉浸在喜悦中的小唐，立即想到了下一步：“张队，那我们下一步是不是想办法找到 ‘九头鸟’在岱山的住处，然后实施抓捕？”
张剑东做出了一个非常轻松的表情，然后双手一叉，背到脑后，重重的靠在座椅背上，悠悠地说道：“小姑娘，沉住气。现在依然是敌暗我明。如果我们刚才的分析是正确的，那么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等嫌疑人自己走出来，走到明处。”
一番话说的小唐和小虫都感觉莫名其妙。
张剑东笑而不语。“小唐，你帮我联系一下几天前，给我们提供张宝索资料的武汉警方，我有个重要的问题，需要他们协助。”
“是！”小唐领命而去。
看着小唐离开办公室的背影，张剑东心中升起一阵一团。“能不能解开疑团，就看武汉警方那边能不能提供充分的调查结果了。”
这时，张剑东的手机响了。
“找着啦！找着啦！”刚一接电话，另一头的石强便没头没脑地大声呼喊着，连个称呼都没有。
张剑东愣了两秒钟。随即意识到了问题的重要性：“什么找着了？你说玉斧找着了？”
“玉斧！就是玉斧！找着啦！”石强没有理会领导的态度，兴奋中嗓音似乎带有了一丝哭腔。
一听到是警方梦寐以求的“玉斧”找到了，张剑东感觉大大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七八十年前被人秘密故意隐藏的一件珍玩，就在几天前，还经历了一次失败的搜索。怎么可能在没有任何新线索的前提下就突然被找到了呢？
“在哪里找到的？”兴奋之余，张剑东很自然对这个问题最感兴趣。
“矿洞！”石强说道。不过话音中带有一些不好意思——毕竟，石强曾带人在矿洞找过，不过当时并没有找到。
“恩”张剑东顿了一会儿。但是，显然目前，他不想追究石强之前的失职。“具体说说，怎么回事？”
原来，就在石强他们刚刚驶出大隧道的那一刻，石强坚决地要求立即返回大栗子沟派出所，并随即开展再次对铁矿的探查。而这一次，他认为自己有十足的把握找到玉斧，而且是快速、精准地找到玉斧。
车子迅速原路返回。可是，面对一车人那疑惑的目光，石强不得不向大家详细说明自己的突然发现。
“各位，首先，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指向矿洞是唯一隐藏玉斧的地方。而且，这件宝贝对与廖青芝前夫一家，也非常重要，所以廖青芝的前公公和前夫都不会说谎。”石强说道。
显然对于这一点，大家都没有疑问。
“而我们在第一次进入铁矿洞的时候，却没有发现玉斧，对吧？”石强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并不用回答。
“那也就是说，我们上次的搜索，是有漏洞的！”石强坚定地说。作为那次行动的总指挥，当着属下亲自承认自己的工作有“漏洞”，可是要下很大决心的。
这时，所有车里的人，都立即把记忆调整到了几天前在大栗子沟铁矿里的情景。
一番极速回顾之后，显然大家都没有意识到所谓漏洞到底在哪。毕竟那次行动中，大家都是在尽最大努力地全力搜索玉斧。实在想不出“漏洞”到底在哪里。
看到大家都瞪着疑惑的眼睛看着自己，石强也不打算卖关子。继续说道：“你们听说过‘灯下黑’这个词吧？！”
“什么意思？”技术刘问道。显然，他不是不知道“灯下黑”是什么意思，而是不知道石强潜台词是什么意思。
“大家还记得，就在刚才，我们的车子在即将驶出大隧道时，因为隧道外的强烈光线刺激，使我们眼前出现了盲区。就是这个盲区，使我们无法及时发现隧道出口处路面的突然出现的障碍物。”石强说着，手指前方即将再次出现的大隧道出口——这个“出口”，在不久前，就是他们面对的“入口”，而随着他们的返程，这个入口变成了出口。
随着车子即将驶出隧道，又是一阵强光，又是一片盲区出现。
“大家谁能告诉我，你们那天在大栗子沟铁矿中，谁认真看清了矿洞入口附近内部一侧那一片区域的情况？”石强可能是怕大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而直接把在大栗子沟的那一片最让自己质疑的小区域点了出来。
“老石，你的意思是……”大家没有把话点破，但是没人不理解。
“心里惯性使然，大家心中都认为宝贝应该是藏在矿洞深处，至少也不会是紧邻洞口的地方。而且，随着视线突然昏暗，大家手七手八脚地准备照明，慌乱间，洞口再次被忽视。”看着大家的目光，石强接着说：“返回时，虽然我们依然在搜索，同样是心理作用，加上生理的疲惫，尤其是在强烈光线的刺激下，洞口附近出现了盲区。我们所有人都没有仔细看到洞口附近周围的细节。所以，我判断……”
“所以，老石的意思，那个玉斧现在依然在铁矿洞中，而且还就在刚一进洞不远的那块区域内？”文刚看了看一旁的其他几名同行者，最后，把眼光盯在了石强的脸上。
石强没有作任何回答，眼光却坚定地看着前方离大栗子沟越来越近的公路。
由于在返程的车上，石强就已经通过电话与派出所进行了提前联系，所以一到派出所，大家就迅速带上早已经准备好了的装备，急匆匆就出发了。
有了第一次的搜寻的经历，大家这次找到铁矿就轻车熟路了。
看着眼前这个依然不起眼并被人为隐蔽了的矿洞，石强带领众人迫不及待地冲进了矿洞。但是，与第一次大家急着向矿洞内部深处走进去的情形不同，这次大家刚一进入矿洞，就马上转过身来，背对矿洞口内部，迎着刺眼的光线，面向洞口。
阵阵寒风吹了进来。可这丝毫无法冷却现场刑警那颗早已经被预热的激动的心。
过了许久，大家的眼睛适应了这强烈的明暗变化。逐渐，大家对洞口内侧那一块不大的区域的观察也越来越清晰了。
眼尖的文刚立即发现了异常。就在离他大约半米、眼睛上方大约60度角的地方，有一个方形石块突兀了出来。
虽然矿洞内的石块都是棱角分明，但是基本都可以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而唯有眼前的这一块石头，与周围相对平滑的石壁格格不入。关键是，石块居然与周边的石壁存在明显的空隙——显然，这突兀的石块并不应该属于这里。
此时，大家的目光都被这块突兀的石块给吸引住了。技术刘虽然眼神不是很好，但是189的大高个则使他成为取下石块的唯一人选。
在射灯的协助下，技术刘踮起脚尖开始轻轻晃动石块。不久石块就开始松动并被取了下来。而石壁上，则留下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石洞。
就在这时，所有射灯立刻全部聚集到了这个洞口处。
可是，由于石洞是嵌入石壁上的，所以射灯的光线是无法照进石洞内部的。
无奈，技术刘在脚底下垫上了几块大石块，试图将手伸进石洞。
“技术刘！”石强喊住他，然后朝他点点头，“小心一点。”
就这样，一个直径大约为巴掌大小，长度为约为小臂长度的灰色包裹被技术刘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