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记得，那个冒名的“姜国栋”——台湾混混庄振仁，曾经就说过，根据他的观察，“阿庆和黎东燕是伪装成表兄妹的情人关系”。虽说庄振仁的人品让警方对他的判断的准确性和真实性不敢恭维，但是不得不承认在男女之情方面，这个庄振仁还是挺善于“琢磨”的。
可能是因为刚才那一阵的长时间说话，栾国恩已经显得更加疲惫。于是他便斜躺着，微闭双眼，自顾自地艰难的喘着气。
小唐见状，也便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静静看着栾国恩。
大约过了10分钟后，栾国恩又睁开了双眼，“事到如今，一个死人，一个将死之人，我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了。” 栾国恩似乎已经看透了人生，“我们才是真正的情人关系。”
“你们才是‘真正’的情人关系？”对于栾国恩的回答，小唐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要么是情人，要么不是情人，“真正的情人”这种表述，让人的确难以理解。
“这也是我今天需要重点跟你们警方交代的。”栾国恩打起精神，挣扎起来，要坐起来。可是，接连尝试了两次，都失败了。
小唐见状，赶紧上去搀扶了一把。
“东燕啊，她事业心太强。为了达到目的，不算我在内，她经历了4个男人。”说到这里时，栾国恩这个大男人流露出了一丝伤感。而且字里行间里，明摆着乱国恩与黎东燕关系相当不一般。
“4个男人？”小唐感到疑惑。
因为，在案件的侦破过程中，小唐他们知道，为了获取巨额遗产，黎东燕嫁给了一个英国老人；为了获取传国玉玺的信息，黎东燕欺骗了赖元章的感情，跟他生活了一段时间，利用他给韦家投毒；为了找到延恩侯的古墓，进而找到传说中的聚宝盆，黎东燕又嫁给了姜皓清。可这先后是3个男人啊，这第4个男人，又是谁呢？
看出了小唐的疑惑，栾国恩也没有再卖关子，解释道：“这第4个男人，就是SFB拍卖集团的大中华区副总裁——英国人戴维。”
小唐一听到这里，心里顿时一惊。其实，对于这第4个男人是谁，小唐并不是很关注，毕竟她是警察，而不是八卦新闻记者。是“戴维”还是“詹姆斯”还是“汤姆”，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无非是黎东燕的私事而已。可是，真正让小唐吃惊的，是这个戴维所供职其中的——SFB集团。
这个具有深厚高层背景的跨国企业集团，在岱山刑警侦破的案件中，多次若隐若现。这次以这样的特殊形式，再次出现，是不是巧合？抑或是一种必然？
正在小唐的大脑在高速思考时，栾国恩主动进行了说明，“这个戴维，早在黎东燕刚到英国时，就盯上她了。他贪恋黎东燕的年轻美貌，而无依无靠的黎东燕也愿意依附于这样一个能为她在英国站稳脚跟的英国男人。”
“那黎东燕跟赖元章的那段感情，也是假的了？”小唐问道。
“他就是东燕的一枚棋子。”栾国恩说到这里，苍白的脸上，显露一丝难以察觉的自豪，“只有她跟我的感情是真的！”
“那时，你也在英国吧？”小唐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会容忍所谓自己真正的情人，就在自己眼前，却同时跟两外两个男人保持关系呢？”
似乎是问道了栾国恩的痛处，他眼圈竟然红了，“哎，谁让我们都是苦孩子呢！只身闯荡外国，我们没有资本。感情，有什么用？只有英镑才能换来吃的。我们那时就决定忍气吞声，先赚够足够多的钱，然后回到中国，过我们两个的小日子。”
“可事实是，你们越陷越深，不是吗？”小唐感觉所谓牺牲感情换取生存的说辞都不值得一驳，无非是为拜金主义找个借口而已。
“不得不说，对钱的追求，是没有止境的。”栾国恩说到，“自从她跟那个戴维认识了之后，东燕被英国上层的高雅和奢靡生活所吸引。进而被戴维控制得越来越紧。后来回国，以及继续诱骗赖元章给韦大满的父亲家里投毒，进而骗取关于传国玉玺的信息，这些都是戴维以及戴维身后的SFB公司背后运作的结果。他们掌握了我们难以想象的信息和运作能力。”
关于SFB公司的能力，小唐也是早就领教过了的。对于这一点，她没有怀疑。只是小唐没有想到，为了传国玉玺，SFB集团竟然可以从英国布局，安排人一路赶到广西，并最终试图借助M国总统来华访问的的外交将传国玉玺带回M国。
“可是，他们的企图都失败了，不是吗？”小唐深感岱山刑警的能力要超过SFB公司，而故意表现出对SFB的不屑。
“我要说的重点就是这个。”栾国恩苍白的脸上一副严肃表情，“他们确实是失败了，可是他们绝对没有死心。就是这个戴维和SFB公司，正在酝酿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且，我感觉我的这次中毒，也与他们的这个巨大的阴谋有着密切的联系。这就是我今天主要想跟唐警官说的。”
听到这里，小唐顿时精神紧张起来。原来，栾国恩在生命走到尽头之前要跟警方交代的，果然不是儿女情长，而是一条重要的案件线索。不过，到底栾国恩提供的所谓线索，到底成色是否十足呢？小唐心中没底。
“栾国恩，你不要着急，慢慢说，他们有什么阴谋？”小唐安慰着虚弱的栾国恩，给他递过去一杯温开水。
“这个SFB公司，野心很大。他们想抓住目前中国打算放开国内拍卖市场的时机，从中国提前窃取几件非常具有超级价值的文物，然后进行拍卖。这个戴维就是整体负责人。”栾国恩说着。可能是因为疼痛，他的脸上扭曲了一下。
其实，这一点已经在警方的分析之中了，小唐并不吃惊。
看出了小唐的表情，栾国恩继续说，“在文物拍卖市场，一旦某个企业率先在市场上引起了轰动，而且，这种轰动是由于这个企业拍卖了别的拍卖公司从一般渠道很难获取的非常不一般的文物，那么它就会迅速在市场上形成垄断地位。那些来自中国或外国的文物卖家就会拼命地搜罗珍贵的文物，交给SFB公司。而那时，为了赚钱，中国无法监管的外国SFB公司将完全不会顾及文物来源的合法性，一概进行拍卖。到那个时候，中国国内的珍贵文物大量流失不说，那些古墓里的文物因为有了变现的渠道，会被盗墓者接连盗掘。”
栾国恩的这一番话一说完，小唐的冷汗瞬间汗流了下来。
“可是，凭什么就用一两件文物的拍卖，就可以称霸拍卖市场？你说的也未免过夸张了吧？”小唐还是有点不太理解。
“唐警官，刚才我说了，这里面有个前提，那就是SFB公司能够拍卖出一两件具有非凡意义的文物才行。”
“非凡意义？” 小唐好像有点明白了，“你所说的非凡意义的文物，应该就是指传国玉玺或聚宝盆这样具有极高历史价值的文物吧？”
“是的。这种文物一定要有显赫的历史。要绝对能引起全世界的轰动。”栾国恩咳嗽几声说道，“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处心积虑地想寻找传国玉玺和延恩侯坟墓以及其中的聚宝盆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