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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伦理惨剧

听到这里,三位警官顿时陷入云雾,目瞪口开。

“怎么会是这样?方少刚不是方冬梅的弟弟,而是她的儿子?”这一信息实在是突破了警方的心里对案件走势的预期。

但是,恰恰是这一信息,也完美解释了方冬梅对两个“弟弟”的完全不同的态度,更解释了为什么对于方少刚的遇害,作为“姐姐”的方冬梅为什么比作为“母亲”的廖青芝更为悲痛了。

“但,这里面又隐藏着怎样的隐秘呢?方冬梅刚才为什么说‘是方顺德造的孽’?难道……”疑团再次在警察脑海中腾起。

看着眼前再次泣不成声的方冬梅,张剑东尽量放缓了语气,用一种非常同情的语气,慢慢说道:“方冬梅,我们无意揭你的伤疤。这一点希望你能够理解。但是,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够对我们警察说明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抱定了不再隐瞒的决心,也许是已经公开了自己和儿子方少刚之间的这层被人为包裹了几十年的关系,方冬梅此刻已经略显平静。

原来,方冬梅的生父去世后,为了生计,年仅6岁的“林冬梅”随母亲廖青芝离开了林家,改嫁到了方家,嫁给了方顺德。随后按照当地习俗,随母改嫁的林冬梅改姓方,叫“方冬梅”。就这样,文化,见识,生活情趣完全不在同一个水平面的方顺德和廖青芝便开始了完全谈不上“感情”的生活。

不久,廖青芝便与方顺德一起生了个孩子,这就是方大奎。

方家的日子虽然说远不如当年的林家,但是,毕竟方顺德身强力壮,经常外出打猎或给人家打点零工,一家人也还不至于饿死。

无比平淡的日子就这么在大山中的小山村中一天一天重复。

直到方冬梅16岁这年。出落大方的方冬梅继承了母亲的眉眼和身材,一时成为周围几个村庄里小有名气的“美女”。看着整天对自己冷眼相对的老婆,再看看眼前这个对自己完全不设防的小美女,方顺德一时歹意骤起。

“他娘的,尽管她管我叫爹,可她毕竟不是我女儿。不如自己先尝尝鲜,免得便宜了别人!”于是,趁廖青芝外出赶大集的时机,兽性大发的方顺德就在家中,强奸了那个整天管他叫“爹”的可怜天真的小女孩方冬梅。

事后,方顺德也没有隐瞒,而是嬉皮笑脸地厚颜无耻向廖青芝说出了一切。

本想以死相拼的廖青芝,稍微冷静了一下,便决定此事绝对不能张扬。毕竟,在那个极重名节的年代,一个被养父强奸的女孩,尽管是受害者,但同样会被社会所难以容忍。一旦这个家丑败露,那么自己的面子没处搁尚是小事,可是女儿的这一辈子可也就同时毁了。

可怜的母女俩,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廖青芝能做的只能是与自己的女儿形影不离,在身边保护。

然而,更加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这件事情的5个月后,廖青芝从女儿那渐渐发胖的身材上,发现了端倪。一股不祥之兆涌上心头。终于,方冬梅那日渐隆起的小腹明白无误地告诉廖青芝——方冬梅怀孕了,怀的是她养父方顺德的孩子!

在那时那地,对于这个5个月的胎儿的出世已经是没有任何办法的了。

为了能最大程度保住女儿的名节,廖青芝想出了一个偷梁换柱的办法。那就是,要求方冬梅不许离开家门外出,也不让任何外人进门看到方冬梅,以隐瞒方冬梅怀孕的丑闻。而廖青芝自己,则故意在腹部垫上枕头,装出一副再次怀孕的样子,经常在村头站着跟来往村民唠家常,或者干脆主动跑到人家家里串门。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周围的人都知道她廖青芝“怀孕”了。

而对方顺德来说,这毕竟是一桩自己做出来的丑事,他也愿意配合着隐藏秘密。

就这样,经过10月怀胎,方冬梅终于临产。

由于此事被方家绝对保密,所以方家也没有敢给方冬梅请接生婆,而是由廖青芝仅仅凭借自己曾产下两胎的所谓“经验”,冒险自己给女儿方冬梅接生。

经过一番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折腾后,方冬梅产下一个男婴,这就是方少刚。可是,由于生产时处置不当,再加上得不到应有的护理,方冬梅大病了一场。也正是这次生产和生病,使方冬梅失去了再次做母亲的机会。

由于方顺德平时人缘并不好,把亲戚和邻居都得罪光了,所以,平日跟他们家接触的人并不多,即使接触,也是比较表面的。所以,一切如方家设想的那样,周围的人都以为方少刚是方顺德和廖青芝所生的第二胎。

这件事情虽然瞒过去了,但是,作为方少刚真正的母亲——方冬梅,却从此陷入了更大的痛苦中。

为了避免自己的女儿方冬梅再次受到继父方顺德的伤害,廖青芝决定赶紧把女儿嫁出去。

可是在那个年代,一个女人的贞洁比命还要珍贵。虽然方冬梅失去了贞操并且还生下了孩子的丑闻没有被他人知道,但是这些在洞房花烛夜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所以,心虚的方家人怕男方发现问题的时候找上门来“退货”,无奈,只能委屈方冬梅,把她嫁给了邻村一个大她10岁的无父无母、品性拙劣、不学无术的“大虎子”。

这一举动,在周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方冬梅的长相、身材在十里八乡中,绝对是可以找个非常好的人家的。就这样,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方冬梅以为自己终于逃脱了养父的虎口。

可婚后的生活立即给了方冬梅一记响亮的耳光:她逃离了养父的虎口,可又落入了丈夫的狼口。

由于发现自己的新婚妻子竟然没有“落红”,当晚方冬梅就惨遭一阵毒打,此后便更是三天两头遭遇家暴。再加上因为方冬梅的不能生育,大虎子对她的态度就更加冷酷,没让她过上一天好日子。

“苦日子和身上的新伤加旧伤,这些我都能忍。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却无法以母亲的名义堂堂正正面对自己唯一的儿子,怎样的痛苦!尤其是面对儿子的惨遭遇害,竟然还得以姐姐的身份来面对,竟不敢痛痛快快地喊一声‘儿子’!我是这天底下最窝囊,最卑鄙的母亲!”

方冬梅痛哭失声。

在场的警官们看到这一幕,也不禁落泪,纷纷为方冬梅感到惋惜,为方顺德和大虎子的兽性而愤慨。

哭了一阵,心中淤积的痛苦得到了发泄,方冬梅平静了很多。

“方冬梅,是不是因为你跟方少刚的特殊关系,导致在方大奎眼中,你这个姐姐跟‘小弟弟’方少刚过于亲密,而相对来说就疏远了他这个‘大弟弟’。所以,造成他的心理严重不平衡,对吧?”

“现在想想,是这样的。”方冬梅擦擦眼泪,继续说道:“照顾他们两个的时候,我把好吃的尽可能都给少刚吃,好玩的都给少刚玩。甚至在他们两个分别受到别人欺负后,我在替少刚报仇时,也肯定更加上心。”

“这也是人之常情吧”文刚补充了一句。

“可是,没想到,这竟然成为他们兄弟相残的原因。”石强感到很惋惜。

“方冬梅,我们对你的遭遇非常同情。”张剑东语气低缓地说道。“但是,还有个问题,需要你配合。”

方冬梅没有说话,而是点点头,看着张剑东,等待着他的询问。

张剑东问道:“少刚出事前,曾跟方大奎提过,他手里掌握着一件宝物。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方冬梅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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