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差不多了，小李适时地跟“大老板”石强说道，“大哥，时间不早了。我们答应的跟张老板见面的时间，快到了。”
石强装模作样的点点头，然后冲小李做了个手势。小李立即把皮箱子递到了石强眼前，并利索的打开了。
石强在里面拿出了5大叠，放到了栾恩国眼前。
“栾老板，这里是5万元，算是定金。等你的城砖全部都造好了，我再带着全款来取到时候，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看怎么安排怎么样啊？”石强笑嘻嘻地说道。
见到到手的钱，栾国恩顿时喜出望外，急忙说道：“好！栾老板办事爽快。我这里大约一个周能把全部20块城砖保质保量造好。造好后，我电话给您联系？”栾恩泽看到钱，十分高兴。
“好，那就说定了。不过，你栾老板必须绝对保证城砖的质量。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说完，双方互相交换了名片后，石强和小李就离开了。当然，石强的名片上，印的可不是“岱山市公安局警察”，而是一家陶瓷经销专卖店老本的身份。
一上车，小李就负责发动汽车。而此时，已经坐到副驾驶位置的石强，立即拿出随身携带的物证袋，把右手伸进袋里，用力弹了弹右手的拇指和中指指甲。然后就把袋子小心翼翼放回包里。这一切，小李并没有注意。
回到酒店后，石强和小李立即召开了两个人的小范围案情分析会，讨论刚才的跟栾国恩谈话结果。
“石哥，这个栾国恩，很有问题啊。”小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我也有同感。先具体说说你发现的疑点。”
“第一，这个栾国恩一直以这个公司的老板自居，可是根据我们的前期调查，这家公司的老板是已经出车祸死亡的徐晓腾。对此，栾国恩只字不提。”小李说道。
“我倒是觉得这个不是大问题。栾国恩认为这只是他们公司内部的事情，没必要对外人说，一是没这个必要，二是怕影响生意。”石强表达了自己对小李怀疑的看法。
“也许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但是，他在和我们交谈的时候，有一些表述，确实耐人寻味。”小李继续说，“当你揭露他可能会进行城砖造假的时候，他的反应非常激动。尤其是他说‘你们也是来打假的？先是卧底，然后又假装大老板，你们媒体还有完没完？’”
“对！”石强狠狠地点点头。“当时，我对这句话的印象也非常深刻。当他判断我们是打假的之后，居然迅速指出我们是媒体的。这说明，之前应该有个媒体人来他这里做过卧底，调查过他造假的事实。他以为我们依然是媒体人，要对他进行进一步造假调查，所以才会如此激动。”
“媒体人？”小李眯缝着眼睛，琢磨着这三个字，问道：“石哥，你刚才说媒体人？那记者算是最典型的媒体人，对吧？”
“当然。”石强好像知道小李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微微点点头，没有直接回答小李，而是反问小李，“你还记得方一川老婆来认尸时，提供过的一些细节吗？”
“石哥，我记得方一川老婆曾说过，方一川确实是要将对品味花生油公司的曝光暂时撤下的，因为他马上就要完成一个更具有爆炸性效果的曝光新闻。只不过后来这个神秘的曝光难产了，所以品味才被曝光。”
“对。就是这个细节。”石强慢悠悠的说，“不过，这可能是个巧合。小李，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方一川所说的那个神秘曝光跟宜春古逸工艺品有关系，但是，方一川跟徐晓腾有过正面接触，并在他的公司长期卧底；徐晓腾又是古逸工艺品公司的真正老板；古逸公司最近又遭遇过很可能是记者的媒体人卧底……”
“那么这一条线下来，我们很有可能把方一川的遇害与栾国恩联系起来。”小李说出了大胆的猜测。
“还记得当时我随口问过栾国恩有没有去过岱山吗？”石强提醒小李。
“当然记得，当时他的态度很反常，或者说他很紧张。他的否认去过，而且否认的那么迅速和决绝，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的回答。尽管他后来尽量表现出自然的神态，但这一点逃不过我们警察。”小李对这一点深有感触。
“还有个细节，我们必须有足够的重视。”石强对小李的结论没有表示肯定或否定，显然，对于这个猜测，他也心里没底。
“当我们欲擒故纵，打算要离开他的办公室时，他情急之下抓住了我的胳膊。你当时注意没有，他用的是那只手？”石强似乎是考察小李的观察力。
“这个……”小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个，还真没注意。不过，很重还要吗？”
“是左手。为了赚到我们的钱，当时的情况，对栾国恩来说，是非常紧急的。在情急之下，他下意识用左手拦住我的去路。更重要的是，明明我当时在他的右手边，按照一般的习惯用右手拦截我，应该更方便。”
“你的意思是，他是左撇子？”小李反应了过来。
“不但是左撇子，他的左手的力量，也明显得要比一般人的右手都要大很多。这一点，我当时深刻地感受到了。”石强说道。
“臂力巨大的左撇子？”小李念叨着，“石哥，我怎么记着技术刘在分析方一川头部伤口的时候，做过判断，说凶手就是用左手持砖头之类的硬物重击方一川后脑的。难道？……”
石强没有接小李的话。而是低着头，认真地思考着。
“小李啊，根据目前我们掌握的信息，我们有理由认为这个栾国恩有重大嫌疑，需要我们对他进行重点调查。”石强毕竟是比较稳重，跟张剑东一样，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他不会贸然做任何结论。但是，为了探寻最终的结论，他会做出各种各样的合理或看似夸张的猜测。
“小李啊，我们分一下工吧。”石强作为此次再赴江西的二人调查小组的主导者，向小李下达了命令：“你负责跟江西和岱山两地的机场、火车站联系，确认栾国恩最近一个月时间里，有没有去过岱山。”
“高速公路那里用不用看监控？”小李的这个问题可不是随便问问的。
如果查高速公路出入口，那就说明，警方高度怀疑方一川是在江西被栾国恩杀害后，被运到岱山抛尸的。
“按死亡时间推断，方一川一定是在岱山遇害的。所以我们暂时不用考虑栾国恩在江西行凶后，自驾车把尸体通过高速路运到岱山。”石强其实对于这一点，早就想过了。“而且，宜春到岱山两市之间，大约1000公里，走高速大约需要不间断持续行驶10小时以上。除非像徐晓腾那样已经被列到了警方的抓捕名单中的嫌疑人不敢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外，一般人是不会自己驾车长途奔波于江西宜春和岱山之间的。”
“明白”小李感觉石强的说法很有道理。
“我则跟宜春当地警方取得联系，请求他们协助调查栾国恩的详细个人信息。”石强这时打了一个哈欠，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12点了。
“但愿明天我们都有收获！”小李此时已经深感疲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