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非非一想到这个,就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如果时间能重来,她一定不会和小白分开,无论如何。
相北辰在一旁看着心中也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竟然会给小白和云非非带来这么大的伤害。说到底还是小白没有在他的身边从小长大,不管是对于小白来说,他父亲的角色,还是小白在他心中,孩子的角色,都是缺失的,他完全忘了考虑到小白一个孩子的内心,能有多大的承受能力。
这一点,确实是相北辰疏忽了,他不得不承认。
云非非现在其实也是有些埋怨相北辰这个决定的,但是,她内心深处更怨恨的是自己,为什么她就不能坚持一下呢?
为什么相北辰说不让小白见她,云非非就妥协了呢?
如果,她一开始没有妥协,是不是小白受的伤害就能少一点?
小白在云非非的怀里哭了很久,小手抓着她的衣服,紧紧的,一直不肯松手。
知道哭得累了,在云非非的怀里睡了过去。
云非非也一直看着小白哭得通红的小脸,清秀的脸上布满了愧疚之色。
“他睡着了,让我把他抱到床上放好吧,你的身体刚恢复,不适宜太劳累。”良久,相北辰走到云非非的面前沉声说道,然后伸出手想从她怀里结果小白,没想到却被云非非躲开了。
相北辰的手瞬间僵在了哪里,云非非不看他,一味的凝视着怀里的小白。
空气顿时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云非非这是把小白受伤的气撒到了相北辰的身上,其实她觉得自己是不应该的,可就是控制不住。
如果不是相北辰,如果不是他下的那个该死的命令,韩修怎么会一个月都不带小白来看她?又怎么会受到这么大的伤害?
可是……云非非知道,这都怪她自己,怪她不够坚定,怪她脑抽,居然同意了相北辰的做法。
都怪她自己蠢!
相北辰以往没有骂错她,她就是个蠢货!
让小白这么伤心难过,云菲菲觉得自己简直愧对小白,不配做一个妈妈。
顿时,云非非陷入了从未有过的自我怀疑和自我厌弃中。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给小白什么好的影响,啊?
除了小白妈咪这个身份,小白真的喜欢她吗?
“云非非……”意识到云非非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劲,相北辰皱了皱眉,碰了碰她的手。
云非非回过神,看向相北辰,沉默了几秒,然后说道:“刚才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没有。”相北辰等云非非说完,然后说道:“你没有说错,这件事,的确是我不对,怪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是这个决定给你和小白带来了难以弥补的创伤,是我考虑不周,我难辞其咎。”
相北辰说了长长的一段话,他淡然的语气中,云非非竟然隐约听出了懊悔的意思。
云非非惊讶的看着相北辰,那个自信傲然的相北辰,有一天,竟然也会为了一件事情懊悔?
“对不起,我像你和小白道歉。”相北辰接下来的这一句话,更像是一个平地惊雷,炸的云非非有些神志不清,见鬼了似得看着相北辰,张了张嘴,惊讶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相北辰,相北辰他什么时候道过谦?
他是会像别人道歉的人吗?
云非非觉得自己今天简直不认识相北辰了,不对,应该说现在的相北辰,还是她一直以来,认识的那个相北辰吗?
“怎么了?”见云非非半天都只是傻傻的看着自己,直愣愣的不说话,相北辰皱着眉头问道。
云非非目不转睛,依然看着相北辰,在他几乎想要去叫医生进来看看云非非是不是又出现什么身体状况的时候,她突然抬起了手,然后把手放到了相北辰的额头上。
喃喃道:“没发烧啊……”
相北辰起初没反应过来,然后又听到云非非说道:“相北辰你是不是中邪了?”
他这才终于明白了云非非为什么走神,顿时有些无语,将她的手从头上拿了下来,否认道:“云非非,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我怎么可能中邪?”
“那你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云非非惊奇的问道。
“我变成了什么样子?”相北辰还是不解。
“我也说不好……”云非非被相北辰问得一愣,也说不出相北辰具体是哪里变了,但她就是觉得他变了,变得和以前的相北辰判若两人。她小脸上露出一丝纠结的表情,苦思冥想了半饷,找不到合适的形容,只得勉强说道:“反正……就是变了。”
“都说了叫你不要胡思乱想了。”相北辰洗耳恭听,结果见她想了半天,就说出这么一句话,顿时有些啼笑皆非,见云非非一副蠢萌蠢萌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掌,摸了摸她的发顶。
云非非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就说相北辰变了吧,这么幼稚亲密的动作,以前的相北辰会做吗?绝对不会的啊,如果是以前的他,一定会对这种男女之间调情的事情戳之以鼻。
等等……
云非非一愣,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刚刚,她想到了什么?
调情!
对,调情!
她觉得相北辰刚刚那个动作……是调情?
云非非回想了一下,顿时被自己的结论雷得外焦里嫩,骗人的吧,相北辰怎么可能会调情。
对象还是她,云非非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
也不知道是觉得不可能,还是内心深处其实是觉得不敢面对……
总之,云非非决定把这件事忘记。
就当相北辰突然兴起,把她当成一条宠物狗,随手摸了摸吧。(相北辰无语凝噎:宁愿把自己当成狗,也不相信本大爷在调戏你,云非非你这个蠢货是有多蠢?)
“好了,你看你又在瞎想了吧?”相北辰见云非非又在走神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准备从她手中接过小白。
云非非经过刚才相北辰的一番肺腑之言,对他已经没有了多少的芥蒂,也就顺从的准备把小白给他。
没想到小白虽然睡着了,但是相北辰刚一动他,他的手就立刻紧紧的揪住云非非的衣服,怎么都不肯离开云非非的怀里。
云非非立刻又看得心中一酸,差点又哭了,马上就不准相北辰再抱小白了。“算了算了,就让小白睡我怀里吧,你别动他了,当心把他弄醒了。”
“那你这样抱着他,会累啊,对你的身体也不好,你才刚恢复而已。”相北辰也没有强求,只是有些无可奈何。
“我没事我没事,我不累的,你别瞎担心了。”云非非立刻接口道,然后将小白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压低了声音催促相北辰道:“好了好了,你别留在这儿了,我这里现在用不上你,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相北辰无言以对,忍不住想磨牙,云非非这个过河拆桥的女人,身体刚好了,就要赶他走,他可是在医院衣不解带的亲自伺候了她整整一个月诶,这样真的好吗?
“你怎么还不走啊?”见相北辰还定定的站在一边,云非非不耐烦了。
“……”相北辰感觉受到了一千点的暴击了,血条咻的一下就掉到了底。“云非非,没看出来啊,长本事了,你都敢这么和我说话了,伺候你一个月,还把你的小脾伺候出来了?”
相北辰一张俊脸蓦地凑近云非非,薄唇微勾,笑意不及眼底,就是我们常说的皮笑肉不笑。
云非非暗道完蛋了,刚刚她太得意忘形了,忘了这货是个不能受气的主,于是立刻就改变了策略,嬉皮笑脸的冲着相北辰谄媚的笑了。“哪儿有的事儿啊,相总我哪儿敢呐你说是不是?”
“哼,不是最好。”相北辰明显不信,他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真的,相大总裁,我刚刚,我刚刚……”云非非绞尽脑汁的搜词汇,然后眸子亮了亮,说道:“我刚刚只是一时情急,您就大人别记小人过了呗。”
“呵呵。”相北辰扯了扯嘴角,“你猜我信不信你呢?”
“信信信!”云非非被相北辰这阴晴不定的脸弄得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我呢,其实还是信你的,不过啊,你这诚意有点不够啊。”相北辰觉得逗弄得差不多了,于是准备收网了。
“啊?什么诚意?”云非非心说这厮还蹬鼻子上脸了,她不就催促他两句吗?还和她掰扯诚意!
老虎不发威,相北辰还真当她是病猫啊?
相北辰突然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云非非立马就萎了,冲他笑的一脸的讨好:“您说你说,你要什么诚意?”
“这还差不多。”相北辰玩儿得不亦乐乎,把自己俊美的侧脸凑到了云非非的眼前,“看到没有?这张世界上最帅的脸就在你的面前,你真的不想亲一下?”
云非非小脸扭曲了一下,想说什么又识相的闭嘴了。
世界上最帅的脸?
世界上皮最厚的脸吧!
云非非很想呸相北辰一脸,但是……她没那么胆。
其实别说,相北辰的确是挺帅的,一张脸称得上是完美无缺,这么凑近了一看,没发现什么缺陷,反而,越看越帅了!
云非非的小心脏悄悄的跳了一下。
“云非非?”相北辰半天没感觉到云非非有动静,于是皱着眉瞪了她一眼,“你到底亲不亲?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啊。”
“我亲,我亲还不行嘛!”云非非一脸的憋屈,她微微皱着眉,但是她的内心,似乎却并不是那么反感……甚至,有些微微发烫。
云非非有些不敢相信,她这是怎么了?
其实她一直说相北辰变了,她何尝不是变了呢?
这个世界上,只要是活着的人,谁不会变?
云非非低下头,凑过去,飞快的在相北辰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又很快的缩了回去。
相北辰保持侧脸的姿势,挑眉问道:“完了?”
云非非微微笑了。“完了啊。”
相北辰拔高了声音,“就这?”
云非非肯定的点头:“就这啊。”
“算了。”相北辰起身,理了理西装,准备回公司。“懒得和你计较,我走了。”
说完不等云非非说话,便满腹委屈的离开了她的病房,他相北辰居然是这么好打发的吗?
不过他在医院照顾了云非非一个月,公司的事情一手全部都丢给了韩修,他一眼都没去管过,也没让韩修汇报,不知道进度怎么样了,他的确应该回去看看了。
毕竟韩修不是相北辰,他能做到的,其实非常有限。
到了病房门口,相北辰反手关上病房门,对守在一旁的韩修说道:“韩修,这段时间一直让你一个人管理公司的事情,辛苦你了。”
“这还是我应该的,相总。”韩修一如既往的那副沉稳样子,面不改色的说道。
他的确是觉得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做的,毕竟他在相北辰那里拿到的薪资,可以说是一个不费的价钱,就是任何一家上市公司的执行CEO,一年说不定也不一定能拿到他一个月的工资。
所以,帮相北辰偶尔照顾照顾儿子,按照他的几乎去执行项目中的各项指令,还真算不上什么。
“好,那我先回公司一趟,我不在的时候,麻烦你帮我照顾他们母子俩,不管是谁来,都不要管。”
相北辰淡淡的交代了一句。
“我明白的,相总。”
“好。”相北辰点点头,便离开了医院,开车去往了相家的公司。
韩修和相北辰话别以后,便安静的守在云非非的病房外,没有去打扰拿对久别重逢的母子,抬手看了看手表,见差不多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便打了个电话让人送点有营养的菜色过来,自己并不离开病房半步。
毕竟相北辰交代的是,好好照顾云非非和小白,不管是谁都不要管。如果他亲自去给云非非和小白买吃的,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有人来了,他不在,恐怕就不能及时的保护到他们了。